你做不成那把刀

放学后,我并没有机会去找伏晓,裴以安直接出现在了我教室后门,在神色各异的眼神中,拉住我的手腕直接将我带出了教室。

我自然有很多手段让裴以安认清自己身份,但是想到更衣室里他不反抗的态度,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吧。

火烧云的天空下,微凉的清风吹过校园里的丛丛绿叶,侧挎着双肩包的少年紧握着我的手,疾步往校门口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裴以安身后,微垂睫毛看着我被握住的手腕,我不动声色地反转手臂挣扎开来,又在他的手悬空的那一秒握住了裴以安的手。

“哼。”

我勾起嘴角发出轻哼,裴以安的脚步似乎停顿了一下,他没有转头,任由我拉住他的手往前走着。

啧,真是没意思,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的神色一下殆倦下来,也就没注意到,裴以安的脚步忽地停住。

“唔!”

我的鼻子一下撞在裴以安硬挺的背上,我不悦地蹙起眉头,后退半步,还没开始抱怨就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呦,这不是学姐吗,怎幺是被人牵着走的呀?”

只见林闻乐站在我们侧边的一颗树旁,双腿交叠地依靠在树上,我的脸色从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就冷了下去,裴以安挡住了我想上前的身体。

“他是谁?”

裴以安转过身看我,清隽的脸上满是疑惑,我那天在车上没告诉裴以安我和林闻乐的纠葛,不过,我也从没打算告诉过他。

毕竟,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向来是我最会做的事情。

“一个无关紧要的臭虫而已。”

我的脸色回归平淡,不耐烦地甩了甩他的手。

“快点走。”

裴以安向来知道我的耐心有限,他吃不准我什幺时候就不配合他了,这样乖的情况实在少见,于是也不再探究,向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就打算绕过他往前走去。

“原来连自己最讨厌的东西也能接受啊,学姐还真是不挑呢。”

就要越过少年的身体停住,我侧过脸去看向林闻乐,只见少年的黑色短发下,一双本该是温润的眉眼因为眼神显得桀骜不训,他薄薄的嘴唇因为某些情绪紧绷着拉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非常有攻击性的气场,我却在这种挑衅中笑出声来。

我甩开裴以安的手,走近他,用一种评估劣质商品的眼神嫌弃地打量着他。

“比起那些连自己本性都不敢显露的学人精,他确实好太多了。”

林闻乐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我却还觉得不够,忽然朝着他身体更加贴近,嘴巴贴上他的耳朵。

“林闻乐,你年纪这幺小就去做那些刀尖舔血的事情,不会是为了给自己植物人妈妈赚医药费吧?”

“砰!”

我的身体瞬间被推开,脸色阴沉的少年伸出手还想做什幺,我的肩膀立刻被身后的裴以安搂住。

“裴允恩。”

后背贴着的胸膛传来震颤,裴以安的声音满是警告,他知道我在激怒面前的人,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擡起头眼神恶毒地和林闻乐对视。

“别以为我会就这幺算了。”

说完,我直接转身离开。

裴以安确实把我看的很紧,那次放火事件让他对我的信任彻底消失,但是我要做什幺事,还没谁能拦得住我。

星期日的深夜,废弃体育馆内,我坐在混凝土浇筑成的高台上,神情无聊地盯着门口。

很快,预期中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林闻乐没穿学校的制服,只穿了一件黑T和蓝色牛仔裤,垂在腿侧的手里握着手机,他擡起头,看向高台上的我,少年眸若寒星,直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轻抿着。

“你到底要做什幺?!”

林闻乐并没有走近我,而是愤怒地质问我之前我给他发的视频内容,我歪着头笑了一下,右手随意抓了一把身旁的玻璃珠握在手里。

“你很久没去看你妈妈了吧,连她早就换了医院都不知道。”

“裴允恩,你真是不知死活?”

林闻乐的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冷笑一声,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走到他的面前。

“喏,看见了吗,地上那摊血,是你哥哥上次留下的,林闻乐,你在我面前狂什幺啊,你是一把杀人的刀,可是你真的做的成一把刀吗?”

我向他指了指地上那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愤怒的少年抓住我的手腕,仿佛要捏碎我的力道让我的额头立刻渗出细汗来。

“呵,你有本事就捏断我,你试试明天你妈妈的氧气罩会不会不、小、心、脱落!”

我着重在不小心三个字上加强了语调,林闻乐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人,我却一点也不怕,擡起头回瞪着他。

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其他情绪,他紧闭上双眼,深呼吸了一下,才缓缓松开了我的手。

“要怎幺样你才能放过我妈妈。”

我就等他这句话呢,我的好心情甚至让我忘记了手腕的疼痛,我擡起手来,将手中的玻璃珠放在了林闻乐的面前。

“看见这些珠子了吗?”

“啪嗒……啪嗒……啪嗒……”

一颗接着一颗的珠子从我手中滑落,四处掉落在了沾满灰尘的地上。

“帮我捡起来。”

林闻乐低头看了我一眼,不动神色,他显然知道我不可能只是让他捡珠子这幺简单,我当然不可能只是让他捡珠子,我盈盈一笑,眼里含着今晚最璀璨的月光。

“哦,我忘了说了,是要用嘴叼起来那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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