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hhhhh)

发布会结束后众人散场。

韩诚找不到裴轻舟,姜迎收到陈暮江电话说晚会儿再接糖糖。

有些失序了。

吻。

在车里。

主驾上挤着两个女人,吻是彼此身体的遥控器。

相贴、分离、躬身前抵,腰软的似秧苗,扶着根部让人极为难受地与之贴合,掐断、捽压、拤制,达到身体的极限,再放开。

滴——!

陈暮江从被吓停的缠吻里回神,看眼黑漆漆的停车场,余喘在胸口平复着。

“没人,是你腰压着方向盘了。”

裴轻舟脸埋在陈暮江右肩上,像只受到惊吓的发情小猫,听到说没人后,才微微擡头,手攥着预备脱没脱下的衬衣,绯红从脸颊蔓延至颈间,咬唇看头发有些散掉的陈暮江。

还没尽兴。

都没有。

淡青色内衣从开两扣的领口里起伏着,像狂风吹过浅水下的荷叶,快速露头,再重重沉下。

裴轻舟看得入迷。

车里遗留着激烈深吻产生的副作用,目光相合至半指的距离,鼻尖相抵,在等氧气回腔,支撑她们再次相吻。

被惊停后的吻变得很慢,像两只受伤的小鸟,互舐羽毛般舔舐彼此的唇,试图把刚刚吮出的红肿一点点抚平,把刚刚弄疼的细腰一点点揉化。

在抚上乱掉的卷发时,吻因忍不住的笑停了。

两个人都是。

谁也没问为什幺,都清楚笑意是为急切造成的惊扰而生。

等呼吸彻底恢复如常后,才开口说话。

“去酒店,这儿会被拍到。”陈暮江压声说。

裴轻舟手还在摸索着陈暮江的腰,像只偷偷钻缠到腰间的蛇,让陈暮江战栗地收着腰,提防更深入的攀附。

车速很快,街景一晃而过,只看清雨还在下,雨刷器找不到合适的速度,她们找不到平稳的呼吸,频频的对视里都是催促。

原以为会冷静的,结果更强烈了。

想要忘记一切,丢掉一切,找一方隐蔽处,什幺都不问,什幺都不顾,就只是细数为对方倾倒的瞬间。

寻个酒店,她们要了一间房,收下房卡和好奇的目光,丢掉黑色的口罩进入房里相吻。

从进门的碰撞到沿路的阻绊,桌角椅角见了个遍,跌落到逼仄的沙发上,极尽相缠地忘却还有张宽阔的床,失去清醒地褪掉衣衫,彼此凌乱的像交缠的头发。

没有人会懂两朵花为何死命相靠。

明明都是一样的。

却像是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不同。

“陈暮江,你今天是在勾引我吗?”

裴轻舟隔着内衣握住陈暮江的胸,毫不怜惜地将人弄疼,逼她失去所有的平静、温和、沉稳,释出骨子里的反抗和占有。

“是勾引。”

明明晃晃的勾引。

翻身压过裴轻舟,扔掉皱缩的内衣,陈暮江直身捆住碍事的头发,膝盖嵌进沙发时,两手扣住身下人的腕,扳压到沙发一侧。

然后她们接吻。

甚至于啃咬、撕扯、扭缠,用柔软的舌苔磨砺对方最尖锐的牙,勾扯得像要连根扯断,好像只有生出疼痛,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风和与雨分不清谁在坼裂谁,她们也不能。

用尽力气从身体的坼裂中脱离,陈暮江近乎失声地问她:“是吃醋了吗?”

“一点点。”

裴轻舟忍痛挣开双手,将嵌进腰里的手拔出,顶开陈暮江裙衣未褪的腿,想要翻身时,被陈暮江扣住腰,脚卡在陈暮江小腿里,整个人只侧了个身。

她想挣开束缚,但陈暮江不让分毫,踢两下脚后,被死扣住腰往里压,疼得生出冷汗,就一报还一报,半握着陈暮江的颈,虎口抵在锁骨相连处,倾身相吻。

身子往外挣一寸,腰上的手就往里压一寸,虎口就往颈上挪一寸,像个连环反应,两个人较着不知名的劲,越反抗越疼,越阻拦越缺氧。

直到都受不住的那刻,吻停下,脖颈在手掌里像条濒死扑腾的鱼,腰在怀里像刺穿内脏的蚯蚓,遍体鳞伤地找寻安慰。

“真的只是一点点吗?”空气挤进喉腔占据陈暮江的肺部,声音沙哑到不出声。

她松了腰上的手,任由裴轻舟翻过身,感受到有只耳朵贴在胸口后,抚了抚很喜欢的蝴蝶背。

“嗯,一点点。”

听着心跳声,裴轻舟手搭在陈暮江起伏的小腹上说。

像是中场休息。

突然想听听心跳声,突然想听认真的回答,各自执着于各自的答案。

谁到底在骗谁,谁到底在说谎。

白日里一间几乎没有光的屋子,躺着两具狰狞良久的躯体,依偎在一起缓解细微的疼痛,不想过问一句外面的是与非,只想享受完整属于对方的时刻。

停了很长一会儿。

并没有睡着,在等体力恢复一点。

陈暮江擡了一只手与漆黑相握,像在试能否找到失去的方向。

她问裴轻舟:“能握住我的手吗?”

“嗯?”

“左手,擡起来的手。”右手摸摸她的腰。

裴轻舟侧起头,耳朵离开她胸口,往黑乎乎的高处举了右手,左右摆了摆,撞到了陈暮江的手。

然后趴到陈暮江的下颌处问:“握住了有奖励吗?”

“我的网球拍送你当新手拍。”

谈妥后,裴轻舟举起的右手往左边靠一点,五指碰到了陈暮江的掌心,她沿着向上的方向,找到指隙,一根一根磨进去,十指相扣。

她说:“握住了。”

话落的一瞬,陈暮江右手握住裴轻舟的后颈,前倾身吻她。

有什幺特别含义吗?

倒也并没有。

只是有时人会迷失方向,她想试一试有没有人帮自己找到。

“陈暮江,我想和你站在一起领奖。”

握住的手落在相叠的身侧,裴轻舟伏在她身上,口吻真诚,像是看着眼睛说的。

“那你还需要努力很多。”她极尽温柔地叮咛。

然后裴轻舟一路吻到陈暮江腹上,扶着腰让她擡起一点,跪坐在腿间,手沿空隙放了两指进后腰的裙衣里做验证。

很挤。

但刚刚好。

“立起来点…”裴轻舟脱掉陈暮江底裤后,摸着她膝盖说。

声音蛊人到,能骗全世界的人,蹲到江边为她打捞月亮。

所以陈暮江照做了。

“这个不脱吗?”

裙子横在腰间挺难受的,以及她们都没有换的衣服。

“不脱…”因为她很喜欢。

无声一笑。

陈暮江提腰解裙链,裴轻舟跟着往上推,露出遮掩的腿根,从外侧磨搓到内侧,调出悸动的呼吸。

“苏晚黎是你师姐?”

她很在意。

哪怕是在动情的时候,也要清醒地问一问。

“嗯…”陈暮江喘得只能吐一个字。

“哪种师姐?”手扶膝盖沉下身。

对答案想听也不想听。

陈暮江断片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种师姐。

只知道张开的腿根被人扣的很疼,舌头裹着挑弄的又很舒服。

她突然觉得没有光的黑暗并不是真的黑暗,失去自我意识的黑暗才是真的黑暗。

很奇怪。

不论把多成熟的花移交给小孩儿手上,都会害怕被蹂躏、折断,失去生命。

但被女孩缠卷住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交托全部羞耻、礼节、气度时,却倍感安心。

淫秽,只想到这个词了。

甚至于陈暮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结束一场盛装出席的发布会后,与一个女孩欢好至亲手再把盛装撕掉。

到底是什幺感觉呢?

像半透明的郁金香淋上雨滴,一点点洇湿萎落的花瓣,轻吻最后的温柔,奇迹般地又昂起头,重开一遍,甚至永开不败。

几秒痉挛让她扳握住沙发,直至感觉到裴轻舟像吻了很久,才把她口腔的味道渲染的如此浓厚。

不像咖啡,不像橙汁,像她们之间第三种特别的味道。

尝到后给予回应,变淡后止息。

“为什幺觉得你纯稚又……”

陈暮江翻了翻身子,头发悬落一侧,摸着她的鼻骨想措辞。

又不可言说。

她找不出确切对立的词填补这句话。

放弃。

掩饰性地亲了亲,希望别再追问。

裴轻舟笑笑,叹口气,又吸口气,说:“会每天都买一杯橙汁,送到我手里吗?”

路很绕,以及可能会被拍到。

明明是约定的不公开,但好像是陈暮江单方面守约。

“每天?”

“微电影你不跟着一起拍?”

工作的话每天都会见面,难度降低。

“一起。那你想几点喝到呢?”

“你睡觉之前?”

没给回答的机会,裴轻舟又问:“会…”

话到一半,突然没想法了,她好像已经满足了。

“会什幺?”

“没什幺。”

陈暮江用脚踝蹭了蹭裴轻舟小腿,擡肩动下身子,裴轻舟跟着动了下,两人趁机换换姿势,侧躺着,脚尖抵在一起。

猛地没话了,不能睡觉,但不想走,也不想亲吻。

裴轻舟动动脚,用拇趾挤进陈暮江的趾间,勾了勾她脚心。

好敏感。

呼吸转了几百个弯后,陈暮江问:“回去吧?”

“哎,当初为什幺要答应姜迎呢?”

是句玩笑话。

“是啊,为什幺呢?为了还欠条?”

语气像没发到糖的小朋友,裴轻舟听出来了,于是勾着她手指说:“钱不够,再挣点。”

“我要开始计利息了。”

说完,陈暮江抽出手,收回脚,坐起身。

裴轻舟听到穿衣声,伸手摸了把,摸到了在拉裙链的手,握住。

然后,她不太相信地问:“真计利息?”

借的时候也没说过有利息。

语气有些好笑,陈暮江忍住笑意,从她手里抽出来,理了下挡脸的头发,提高音量说:“当然,合法且最高的那种。”

裴轻舟试图挣扎:“谈钱伤感情…”

什幺感情…谁有说过喜欢谁吗?爱过谁吗?

没人理。

感觉到沙发上轻了,她又说:“我要用法律制裁你,陈暮江。”

走了几步后,陈暮江语气淡淡地补充:“不用咨询律师,你欠条上写的就是本月底,也就是说,我向你要利息是合法且正当的逾期利息。”

一整个被拿捏。

什幺人呐、

开了灯,裴轻舟看着地上糟乱的一切,浴室里有水声传出,仔细想想,有些意识到了陈暮江的用意,低头笑了笑。

欠的钱越积越多,勾扯和纠缠就不会断,债主不会轻易放过欠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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