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三人启程,迟客深只让星君安排了两匹马,自己和岳玲珑一匹,有了前车之鉴,他又嘱托旁人在马鞍上垫了软一些的垫子。
途中暂宿客栈,要的也是两间房,照旧是他与岳玲珑一间。
星君跟着这两人,已见怪不怪,哪怕是脸,也不见得红几分。
连续赶路五日,便来到了千机府。
“劳烦,我们从献药谷来,承东方公子所托,给老府主诊治。”星君一手牵着缰绳,上前问道。
他们一行对外仍宣称是献药谷的人,又因翁诩四处宣扬岳玲珑的外貌与打扮,这会儿她将白衣改成玄衣,少了清丽婉约,多了几分飒气凌冽。
守卫擡了擡眼,问道:“有无凭证?没凭证,天王老子也别想进去。”
星君蹙起了眉,另一个守卫解释道:“如今想要进我们府中捞银子的人多得是,若非真才实学,是真的大夫,我们也不好放进去。”
如今老府主已卧病足足一个月余,千机府上下为此求医问药,虽然能够被多位大夫确诊是中毒所致,但谁也没有解药,也不知中的什幺毒。
请了那幺多大夫,非但没有治好病,反而瞧着更严重,论谁受得了,就连府主与公子的脸都是黑的。
尤其是公子,本来性子就够冷的了,现在又黑又冷,跟冰炭似的。
而这段日子千机府重金求医,许多人因此坑蒙拐骗,即便没有医术,也装作自己是神医。
这谁还敢随便放人进去?
守卫看向岳玲珑等人,三人都年纪轻轻的模样,谁会相信他们是经验丰富的大夫,就更不屑了。
岳玲珑上前,手中捏着东方衡送过来的信件,递上前,交给守卫,“只有你们家公子的亲笔手书一封,不知进千机府,还需要什幺凭证?”
拿过信件后,他不识字,究竟是谁写的压根看不懂,便道:“你们等等吧,我让管事过来看看。”
才打算进府找管事,从里边走出一个华服的公子,年纪与迟客深相似,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见到守卫后,迎面往人家身上撞,不耐烦道:“莽什幺莽,没看见本公子出来吗?”
守卫面色一愕,看清来人后,忙地赔罪道:“是小人莽撞,求羽公子宽恕!”
东方羽还想趁势发作,看到府前站着的三人,眼睛发着光。
他腆着笑,朝岳玲珑走去,“这位姑娘找谁的,不如我们进府好好聊聊?”
轻佻的手正想摸上岳玲珑的身体,迟客深的脸色一时间沉了下来,用剑柄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
“嘶!”东方羽疼得眉毛眼睛皱成一块,摸着自己被拍红的手,指着迟客深大骂道:“你知道我是谁?敢这样用剑柄打我?”
迟客深已将岳玲珑护在身后,怒不可遏,却尤冷笑道:“阁下的手未免太不干净,我们要见的人是东方衡东方公子,若见不到,今日便罢了,改日在下再来。”
只是下次,他就不敢带岳玲珑前来了。
“你们愣着做什幺,给本公子教训他!”东风羽气得发抖,指了身后两个带刀的小厮,并两个守门的侍卫,让他们四个人一起教训迟客深。
衷情剑还没出鞘,那四个人先哀哀地被打趴了。
星君握着手中的剑,直指向东方羽。
面色清冷如月,又淡漠似冰。
东方羽看着比岳玲珑只逊色几分,却冷艳逼人的面容,心里欲望又噌噌噌地陡然升起,却又被她那柄冰冷的剑所击退。
剑锋指着他面门,越发朝他逼近,东方羽往后退几步,剑锋就跟几步,心里那点龌龊的欲望全被求生欲打倒了。
“美美人……呸,姑娘,我是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东方羽结结巴巴道。
星君最见不得侮辱女人的人,又更何况是侮辱岳玲珑,这人面色不善,虽然没说出来,指不定心里也想着要怎幺侮辱她。
“不给你个教训,恐怕不知道什幺是天高地厚。”星君本想持剑刺向他衣襟处,结果里边又来了人。
“星君姐姐!”
星君的注意力被熟悉的声音打断,她心神一动,面色却依旧冷着。
东方徽从千机府中出来,看到东方羽后,面色也沉了下来,“羽哥怎幺在这?”
“哈哈,你们是旧相识啊,既然如此,不如姑娘先把剑收一收?”东方羽正想捏着剑撇开,结果剑锋又逼近一分,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徽儿,你看……”
“羽哥是说了什幺话?”
“也没什幺……”
“想冒犯我们家姑娘,这也叫没什幺?”星君的剑又向前逼近几分,东方羽更大惊失色。
就连守卫也看出来了,这三个人果然他们公子小姐请过来的客人,他们不仅拦着,而且纵容羽公子对他们出手,不知公子回来知道,又会怎幺处置他们!
东方徽胸口里的无明业火也被点着了,愤恼道:“她们都是我与哥哥请来的客人,也是要给祖父看病的大夫,如若有了什幺闪失,羽哥就等着家法伺候吧!”
她冷冷甩了句话,也不管东方羽脸色巨变,牵起了星君的手。
星君将剑放下,两人一同来到岳玲珑与迟客深面前。
东方徽愧疚道:“真抱歉,我堂兄唐突了大家,还望两位姐姐与迟公子不要见怪!”
“无妨,老府主的病要紧。”岳玲珑的手已经和迟客深的扣在了一起,另一只手袖子微晃,背在身后。
东方徽不着声色地看了一眼,又温和道:“那先随我进来吧,哥哥恰好外出有事,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我先带你们进去见父亲!”
她挽着星君的手臂,路过东方羽时,冷冷地扫了一眼,重重地哼了声,带着三人进府。
千机府府主东方境正在前厅,东方徽方见了人,高兴地叫道:“爹爹,我与哥哥请的给祖父看病的大夫来了!”
东方徽所唤之人,颌下黑须,面相斯文,瞧着与东方兄妹都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