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陆艾梅伺候完萧华瑛洗漱,正要就寝。秋笛带来了一个消息。
“莲芝姐姐被罚了,打了三十大板。就在栖凤殿门口,一屁股子的血。”
陆艾梅问道:“她犯了事?”
“没听说,是女皇一下朝便罚了她。”
萧华瑛没什幺反应,她翻身上床,陆艾梅给她盖好被子。
就当两人以为萧华瑛要睡时,她突然冒出一句:“关笙何时归来?”
陆艾梅道:“她父亲后事已处理完,来信上说,五日后回宫当值。”
萧华瑛点点头,话锋一转:“紫菱与清絮去教训胡仪了?”
秋笛应道:“是的····刚去···”
“本宫晚点睡,等她们回来,秋笛你去迎着,带她们来见本宫。”
“是~”
***
此时,胡仪已被绑起来。紫菱掀开她的衣服,膝盖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窟窿。伤口已被处理过,但还是触目惊心。
紫菱笑道:“奴婢怕姑姑这儿的药治标不治本,特地前来送药,姑姑试试吧?”
她拿出玉瓶,往胡仪的两个膝盖,洒上厚厚一层黑色粉末。
脏兮兮的粉末沾上带有血迹的伤口,立即冒白烟,发出“哧哧”地声响。
胡仪刚要大叫,清絮往她嘴里塞满衣物。她用力把衣服戳进她嘴里,拍拍她涨红的脸,“别把人引来,否则姑姑,您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唔·······啊·····两个小贱人······”
她模糊不清地骂着她们,清絮气愤地一脚踩在她冒烟的膝盖骨上,冲着紫菱笑着说:“咱们姑姑,真不是一般人,疼成这样,还有力气骂人。”
紫菱随即也踩上她另一个膝盖骨,前脚掌慢慢碾压着转圈。
“可能不够疼吧······”
“啊····”
胡仪瞪着眼,脖子青筋暴起,她使出内力,想挣脱开绳索,却发现全身无力。
紫菱解释道:“别费劲了,你吸入的软零散,两个时辰内,内力尽失。”
胡仪泄了气,她两腿颤颤巍巍,疼啊~
再这样下去,怕真的要废了。她倒在紫菱的腿前,磕头求饶:“放开我····我有事···告诉你们····”
清絮听懂了,解开她的捆绑,扶正她,问道:“你想说什幺?”
胡仪狼狈说道:
“你们知道女皇为何要罚莲芝吗?”
紫菱好奇问道:“为何?”
“因为她拿错了衣服,给公主殿下换的那身衣服,是十几年前的旧衣服。”
“一件旧衣服而已,拿错便拿错了,何至于要打莲芝三十大板,差点要了她的命。”
“哈哈····”
胡仪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她大笑着,看起来很是瘆人。
“那身衣服,是女皇一个故人的。那个人,是女皇最在意之人,可惜,故人已去。”
故人?没听说啊!
“什幺故人?叫什幺?”
胡仪小声说:“叫·····不知道·····哈哈哈。”
紫菱揪住她头发,磨着牙问道:“找死吗?敢耍我们,说····”
“莲芝被罚的原因,我已告诉你们。故人的名字,只要我敢说,明日就是我的死期。”
紫菱举起玉瓶,威胁道:“你不说,恐怕连明天都活不到。”
“随便·····你们若是有胆量,我胡仪——宁愿死在两个丫头片子手里。”
“你······”
清絮拦住紫菱,冲她摇摇头。她拉住紫菱,两人到一边小声商量着:
“再逼,也问不出什幺了。杀了胡仪,后果很严重。还是撤退吧!”
紫菱恼怒道:“便宜她了····”
“便宜什幺?这个老货,你再使点手段,让她两条腿,越来越残。”
紫菱瞬间懂了,还得是清絮啊!
不能明日就残,要日积月累,满满走向残缺。
既不留人把柄,也能好好折磨她。
紫菱重新给她服了一粒药,拍拍胡仪的背,好声劝道:
“姑姑,日后,还要多多听我家公主的话啊。”
两人做完,翻窗而出。
胡仪躺在床上,腿疼的她,呻吟出声。
突然墙拐一声异动,她瞥眼黑暗处的影子,默默闭上眼。
***
萧华瑛听完两人所说,猜想:故人,应该是画上那个女子吧!
母皇最在意的人,是何来头。
莲芝侍奉母皇已有二十年,就连她,都不知道故人的存在。
看来,整个皇宫中,只有胡仪知道了。偏偏,她不敢说。
萧华瑛头痛地挥挥手,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姑姑,留步。”
陆艾梅替萧华瑛捏捏头,“殿下,别想了。”
“姑姑,到江南一般要几日?”
陆艾梅想了想说:“走海路,只要两日。陆地,要四日。”
“还得五六日呢······”
此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心头,不解决,不弄清,萧华瑛总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