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裴姝要出国留学是一年后的事了。
这期间,裴姝与裴承很少见面。过年回家,裴姝也总是很客气地唤他一声“哥”,除了父母问话,她几乎不与裴承有过多言词。
这一年裴姝的亲生父亲也退休回来,除了接走裴姝,还留下钱给裴永斌,说了一屋子感谢的话。
裴承躲在屋里,听着客厅里长辈们的寒暄。
直到裴永斌喊他出来送裴姝,才悻悻地开门。
“好走不送。”他淡淡道。
“你这孩子,好听话都不会说!”裴永斌一拳砸在裴承背上,眼里含着泪光看向裴姝,“姝姝,这个家永远都欢迎你。”
裴姝盯着裴承的左臂,被洗掉的纹身若隐若现。
新纹身是彩色的,不知什幺寓意,更不知为了哪个女人而留。
回到房屋内的裴承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堵在嗓子口的酸涩一拥而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还是这个房间,还是把头埋在膝盖里。
裴承想,怎幺办,裴姝不在他身边了。
得知裴姝是去英国,他急忙打电话给唐渡,请他一定多关注着裴姝。
“放心哥们儿,你妹妹就是我妹妹,肯定照顾好。”
“对了唐渡。”裴承沉默几秒,“她现在叫穆禾兮,不叫裴姝。”
“怎幺还改名换姓了?”
“她本来就叫穆禾兮。”裴承故作淡定,“哦,对了,我把她电话给你。”
唐渡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亲兄妹。
裴承毕业后在一个罐头厂工作,普通工人,一日三餐。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裴母却觉得裴承终于成熟了,这个家也终于走向平和。
果然,裴姝走后,那个充斥着暴风雨的家终于迎来天晴。
裴永斌退休后又找了份保安的兼职,裴母没事在小区打打麻将,偶尔也去几个亲友家串门儿,顺便给裴承物色个对象。
裴承虽然嘴上不说,但裴母了解他,他还是忘不掉裴姝。
“承承啊,咱们和她,说到底不是一路人。”
裴承闷头抽烟,他在想,假如他一早就知道裴姝不愁上学的钱,假如他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那他和裴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