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上午,杜如晦才风尘仆仆赶回来,回到建康宽征巷他与女儿的家。
甫一进入绣楼,溶溶暖香,驱散他沾染一身的初冬寒意。满室的恬静宁馨,令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不知他的宁馨儿,在他离开的几日里,有否食甘寝安?可有如他记挂她一般,时时想念着他?
旋即,他在暖阁见着女儿,侧身向里躺在罗汉塌上。
这个时分在这里休憩?杜如晦心头泛起一丝疑惑。他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女儿身旁。
俯身一看,便察觉出不对来——
女儿睡得并不安稳,娥眉轻蹙,浓密眼睫像扑扇的蝶翅般轻轻颤动,其间挂着几点泪珠,红唇微嘟,有一下没一下地吐着气,是哭多了鼻塞幺?
仿若心脏被谁攥在手里捏了捏,杜如晦心疼了一下。
他抚了抚女儿的发丝,又低头吻了吻,女儿并未被吵醒,只发出两声模糊的嘟哝。
他想了想,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迎面碰上翠儿,端着个荷叶圆形瓷相盒走了进来。
翠儿见他,忙要行礼,杜如晦伸出手掌制止了她,朝门外指指,便率先走出房门。
翠儿跟着出来,将门拉拢后,重新行礼问安。杜如晦细细问了女儿这几日的起居饮食,翠儿一一答了,只往严重了说,杜如晦听得眉头直皱,面有不豫之色。
问了翠儿是要去给女儿添香助眠,他便吩咐她继续,自己则往主屋去了。
杜如晦洗去一身风霜,再度回到女儿所在的暖阁。
他穿着亵衣,从女儿脚边踏上罗汉塌,掀起锦被,与女儿面对面躺下。手从缎枕下穿过女儿秀颈,将她捞进怀中。
他将女儿搂紧,深深吸了口她颈间的香气,顿时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心底唏嘘,向来不知离别苦,有情之人愁断肠。
胳膊沾到一丝湿意,杜如晦这时才发现,连枕头都被女儿哭湿,他不禁又是一叹,嘴唇凑在女儿不断滚动的眼皮上,印上无限怜惜的数吻。
“嗯”,杜竹宜嘤咛一声,从睡梦中迷迷蒙蒙地睁了睁双眼,看见眼前人后,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没看错!一双漂亮的荔枝眼儿倏地一下,睁得又大又圆。
“父亲!”她身体猛的一跳,顿时便要坐起,却被父亲紧紧按在胸前。
“心肝儿,别动,让为父抱着睡一会儿。”
在女儿宝石般明亮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形象,杜如晦才真切地感到,他这是回家了,有女儿的地方,才是他的心之所属。
是以他折腾女儿醒来,便是让她早些得知他们父女的相聚,起码,女儿再入睡时,不再梦到那些离愁别绪。
这样想着,他擡起她的娇俏的小脸仔细端详一番,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亲,接着自顾自地闭上眼,他实在累极倦极,几息之间便沉入梦乡之中。
杜竹宜此刻仍是惊喜交加,目光在父亲近在咫尺的睡脸上睃巡,舍不得移开目光,生怕一眨眼,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这时,父亲眼下的两团乌青映入眼帘,她心中一怔,随即便有些自责,父亲是去办要紧的事,赶路赶得辛苦,她却只顾着琢磨父亲为何不早一日归来。
一时百般滋味上心头,先前那一肚子的愁肠百结,此时化成一股酸意,凝结成泪珠,停在眼眶中打着转。
她心绪激荡,以为再难入眠,结果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是这几日来难得的酣眠。
直到腿心处,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甜美快感,她才从自己呜呜咽咽的呻吟声中,再度醒来——
啊!父亲!
是父亲钻在锦被里,趴在她双腿间,吮吻她腿心那朵饥渴许久的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