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扬他的那个傻弟弟祁韫轩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祁家在北城势力盘互交错,祁韫轩又是现在祁家掌权人唯一的合法妻子的独生子,他从小就备受宠爱,一堆人前仆后继地巴结他。
祁瑾扬第一次见到郁宁是时候是在祁韫轩的十七岁生日。那时她穿着一条廉价的白色长裙,扎着高马尾,她的外貌并不算出彩。她站在聚会不起眼的一角,也没有站出来出风头或者扮演一个逗人开心的丑角。
可在一群光鲜亮丽的人里面,祁瑾扬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那时祁韫轩那群狐朋狗友们撺掇着他去欺负宴会上被邀请过来的一个女孩,那女孩他认识,前不久她的爸爸才出现在反腐新闻里面,违规落了网。
女孩本是他们这辈人的一朵高岭之花,不只学习成绩优秀,舞蹈也拿过国际大奖。
高洁矜贵的兰花落入污泥中,不少龌龊的手脚想上去把玩一番。那群人碍于女孩的母家温家和祁家有些晦暗的关系,便哄着祁韫轩上。他那个傻弟弟哪里受得了激将法和旁人的吹捧,当即上去要那个女孩跳一支舞给众人看。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女孩被众人压拢在一个角落,祁瑾扬看不到女孩的脸,被那群人或高或胖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一个女声几乎像是哭出来一样的说了一句:“好,我跳。”
祁瑾扬想起他过世多年的母亲,那女孩的脸长得有几成像她。血缘是个奇妙的东西,祁瑾扬和女孩并没有说过话。但此时此刻,他想拉一把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祁瑾扬没走几步,花园里发生了异动。
那个起哄得最猛男生一声惨叫,人群急哄哄的散开。
祁韫轩养的那条狗咬着那男生的小腿不放。
“蠢狗,松开,松开!”
男生卧倒在草坪上,崭新的西装变得又脏又乱,他擡起脚试图去踹这条突然发狂咬他的傻狗。
“白白,松开。”
祁韫轩过去抱住他的爱犬,男生要踹狗的脚停在了半空中,脸上满是屈辱。他能感受看在场的其他人眼底里藏不住奚落的神色。
大家都有了新的更好玩的话题,也就没人再去要女孩跳舞了。更何况,现在寿星祁韫轩在忙着招呼人叫医生来解决宴会上的这场狗咬人的意外。
白白被祁韫轩赶到一边,它跑到了郁宁的脚下转悠。
白白是祁父送给祁韫轩的一条通体全白的美国斯基摩犬,从小就被驯养,虽然它只听祁韫轩的话。但没有过攻击人类的行为。白白有郁宁的小腿肚高,它绕着郁宁跑,毛绒绒的尾巴翘起,不断地摇动,像是在对郁宁要奖励。
郁宁看着不远处祁家的人用担架把人擡走,医生似乎到了。她放心下来,蹲下去摸了摸白白的头,白白黑溜溜水汪汪的眼睛耷拉着,无辜天真的看着郁宁。郁宁不自觉笑了,祁韫轩人不怎幺样,养的狗倒是十分可爱。
郁宁今天第一次和狗狗接触,感觉不错,她也想养一条。
察觉到一直有目光看着她,郁宁看了过去。在玫瑰花园围篱的一角,一个身穿着休闲黑色衬衣的男人,他和祁韫轩长得有几分相似,郁宁猜测这大概就是祁韫轩口中的那个要继承家业的“书呆子”哥哥,她礼貌性地笑了笑。
那位哥哥像是被她冒犯到了,转身消失在了玫瑰围篱墙后。
郁宁挠着白白的下巴,心想着,祁韫轩他哥哥好像站在那里很久了,他什幺都看到了吗?不过他看起来,不会把是她纵狗伤人这件事情说出去。
郁宁站起身,牵着白白去找祁韫轩了。临走前,她发现那位被欺负的漂亮小姐眼眶红红地站在原地,于是走回到她的身边。
小姐显然是被刚刚的白白吓到了,看到郁宁手上牵着它,退后了几步。
“不去找韫轩吗?这里快没人了。”郁宁淡淡地说。
“哦...嗯……”
漂亮小姐仿若大梦初醒,猛的点了点头,跟上郁宁的脚步。
郁宁很是无奈,回过头说道:“你和我分开走吧,你走上面那条阶梯。”
郁宁说着抱起了白白。
漂亮小姐一副要哭的表情笑着对郁宁点头,满脸感激。
郁宁不禁感叹造物者的创造能力,漂亮小姐真的美,对着她点头的脖颈像天鹅一样,高贵易折,怪不得祁韫轩这个大魔头刚刚都流露出了不忍的模样。
“刚刚是那群人一直激韫轩,我看出来他是不忍心让你难过。白白也有灵气,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愿意让你伤心的。”郁宁说道。
郁宁看着漂亮小姐一副决绝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几成。她没有回复郁宁,转身走了,郁宁能听到低低的哭声。
郁宁看着怀里的可爱的白白,摇了摇头,感叹的说道:“你和我啊,又是英雌救美,又是推人下水。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郁宁牵着白白离开了花园。
花园里面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玫瑰围篱墙后一个人。
祁瑾扬右手捂住他心脏,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响,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夕阳将祁瑾扬的影子拉得斜长,祁瑾扬的脑子像是被这红色的夕阳烧过一样,成了一团岩浆。
祁瑾扬从初遇郁宁的那天,就知道她和祁韫轩身边那些人都不一样,她像是一条蛇,对事物的直觉超乎常人敏锐,并且能很快地作出判断和决定。她一般不去挑明别人的心思,而是等着别人自己主动摊开。
十七岁的郁宁就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如今九年过去,她的心思更是深沉如海。
祁瑾扬在她床边柜子的最下层拿起一部手机,她的手机很薄,没有套上手机壳,贴了一层防窥膜。
“有电吗?”
郁宁一双腿垂落在船边,她没有穿袜子,露出一双脚削瘦白净的脚,圆润的脚指头上,红色的指甲油掉了一些颜色。
“你不用下来。”祁瑾扬说道。
祁瑾扬从电脑包里拿出一条充电线,拿给郁宁看看,然后走到郁宁床边的插头,给手机充电上。
郁宁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晦暗。
“你找人监视我?”
明明是郁宁擡着头看着身高一九一的祁瑾扬,但祁瑾扬的气势却像是被郁宁玩味的眼神压得很低。
祁瑾扬感觉到郁宁身上散发出让他久违的压迫感,他的头皮像炸开一样发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
“我担心你。”祁瑾扬没有否认。
郁宁静静的注视了他,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
“跪下。”
……
祁瑾扬颤抖着身体跪了下去,笔挺的西装很好地修饰出祁瑾扬的宽背窄腰,西装裤包裹着他饱满结实的小腿,棕色的皮鞋上露出他一截白色的脚踝,外踝凸起的骨头线条十分明显。祁的跪姿十分规范,背挺得很直。
祁瑾扬已经有几年没跪过了。他和她这段施虐与被施虐的关系,一开始只是他配合着郁宁做她想做的事,身体却渐渐在郁宁的施虐中体会到了快感。但他更多快感是来自于心灵,能让郁宁满足,发泄她心底里的施虐欲望。他的痛苦能让她不快乐的心得到快乐,那他也会得到快乐。
祁瑾扬脱掉他那层稳重自持的模样,变成郁宁脚下温顺的绵羊。
因为生病的关系,郁宁白得透明的肌肤像是被大雨常年冲刷的卡拉拉白大理石裂开了微弱的细痕。郁宁脸上表情的难以捉摸,她漆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散落在床边。
她眼皮低垂,瞥了一眼地上跪得老实的祁瑾扬,蓦地擡起脚用力踩在祁瑾扬的脸上。祁瑾扬的五官深邃,皮肤干爽。郁宁赤裸的脚心碾在他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羞辱意味十分的明显。
祁瑾扬脸上露出难以自抑的表情,他连耳朵都红了,呼吸急促,交叉在后背的手越扣越紧,他尽力克制住重新回到郁宁脚掌下如干瘠土地逢春雨一般的喜悦。
“这幺饥渴。我可以在浅深找一个人收你。浅深的私密性很好,你不用担心会暴露出去。”
顶上郁宁漫不经心声音传来,祁瑾扬浅色的瞳孔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郁宁。
“淫羊只想在主人的身边,求主人不要.....”
祁瑾扬宛如大提琴一样华丽的声音完全地沙哑,眼睛流出泪水。
“你还当你是我的奴?”
郁宁揪起祁瑾扬的领子,高扬起手朝他的脸重重打了一掌。蓝白的病服下郁宁手臂像一条细长的竹竿,一瞬间的爆发力将祁瑾扬的脸扇到一侧,他白嫩的皮肤浮现出了红掌印。
“祁瑾扬,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