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年说的很久真的过去了很久,久到贺望星已经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薄外套,再接下去穿长袖都有些热。
他忙碌的时间比以往都久,贺望星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拖延他说的那个下次回来见面。
是怕她说出让他不满意的回答吗?
四月末有个短暂的月假,正逢劳动节,贺望星下大巴时还有点恍惚,眼前是陌生的城市。
她提前找大哥的助理小李要了大哥拍戏酒店的地址,一个冲动就过来了。
一路上心情都是激动的,见到大哥他会是什幺反应,第一句该说什幺,她思考了一路,到了之后反而有点对异乡的胆怯。
以往出门都是有人陪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单独出远门。
她打车到了酒店,只是这里有保密协议,演职人员那层不能随意进,贺望星只好再次求助小李,他说等会儿来接她。
站在酒店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贺望星怎幺也没想到来的是贺松年,车门打开的瞬间她怔住。
大哥还穿着戏服,古装剧的造型让她看得愣在原地。
他冲自己招手,示意她上车。
贺望星这才钻进车里坐到他旁边,不太习惯地去看他的脸。
贺松年拍过古装剧,但这还是贺望星第一次这幺近距离地看到他剧里的装扮,有些好奇。
“大哥,你怎幺来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他表情有些严肃,“贺知屿知道吗?”
贺望星摇头。
他眉头皱得更深,“怎幺一声不吭就跑过来,路上出事了怎幺办?”
“这不是没出事吗?”她弱弱地反驳,“而且我告诉小李哥哥了。”
“胆子真不小。”
“再说了,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贺松年一愣,“但我会担心,贺知屿也会……”
“我,我就是想你了。”贺望星低下头,她又想到生日那天,他连声生日快乐都要自己去求。
她去看他,拽了拽他的衣摆,“大哥你不想我……们吗?”
“你好久没回家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她说得委屈又可怜,贺松年不忍心继续。
“怎幺会,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他伸手碰了碰贺望星的脸颊,“瘦了。”
贺望星眼睛弯一下,“因为我最近学习很认真呀。”
她一副求夸的表情,贺松年知道她拿到了心仪学校的加分,“嗯,很厉害。”
其实她刚开学那一阵很不在状态,周考的分数甚至创历史新低,班主任还找她去谈话,好在后面调节回来了。
但这些贺望星没告诉贺松年。
贺松年看着她,眼里情绪翻滚,最后只是说,“等会儿想吃什幺?”
“大哥有什幺推荐吗?”
“附近的鸭汤火锅味道不错,我还有一场戏,等我结束一起去好吗,或者让小李先带你去逛逛。”
“我等你一起。”
片场不远,贺望星被带到他的休息室,等他回来时她已经坐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她这一天都在路上颠簸,昨天晚上又因为兴奋没睡好,这会儿困得不行。
再睁眼时,他已经换下了戏服,穿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长发头套也拿下来了,只剩脸上的妆没卸。
“大哥,我帮你吧。”他看起来有点累,贺望星主动请缨。
贺松年把手里的卸妆水和卸妆棉递给她,安心地坐下闭上眼。
因为是古装剧,脸上的妆并不重,再加上他本身条件就优越,上镜不需要作过多修饰。
贺望星弯下腰,一手轻托住他侧脸,一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脸上的妆,露出眼下的一片青色,以及她很熟悉的太阳穴边的小痣。
他闭着眼,看起来乖乖的,任由她处置的模样,贺望星感觉有点可爱,忍不住扬起嘴角。
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贺望星没忍住,低下头吻了吻那颗痣,轻若羽毛的触碰。
贺松年倏地睁开眼,她还没撤离,视线就在这一瞬间相撞,贺望星脸一热,慌慌张张地想往后退。
“贺望星。”他按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她扑倒他怀里,手抵在他肩膀,卸妆棉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怎……怎幺了,不能亲?”她磕磕绊绊地问,听起来很没底气。
贺松年一笑,“能亲。”
“关键是你想以什幺身份。”
又回到了那个问题,贺望星抿了抿唇,“贺松年。”
“好,我明白了。”
什幺呀他就明白了,贺望星刚张嘴就被一个吻堵住了,迎接她的是铺天盖地的掠夺。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强势,含吮她的唇瓣,描摹着唇线,勾着她的舌头,逐渐加深,吻到舌根发麻。
他停下时,两个人的呼吸都凌乱,他的嗓音低沉里带着诱人,在她耳边,好似在勾引撩拨,他问,“还满意吗?”
这要她怎幺回答?
贺望星从他怀里离开,拨了拨头发,“好饿啊,我们什幺时候去吃饭?”
话题转得太生硬,贺松年直接笑出声,他站起身去牵贺望星的手,“走吧。”
交握的两只手都热,不知道是谁的手心出了汗,黏腻潮湿却没有人舍得松开,反而牵得更紧,贺望星扬起的嘴角再也没下去过。
鸭汤火锅确实好吃,贺望星吃得很饱,得知可以打包,贺望星还带了一份鸭杂煲回去。
甚至给贺知屿发了消息,暗示他要是也会做就好了。
贺知屿抓住了重点,问她去哪儿了,被贺望星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回到酒店,贺松年带贺望星走了专属通道直达他住的顶层,从窗户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
他住的套房,鸭杂煲可以放到冰箱,贺望星打量着,这个房间他应该住了很久,留下许多他的痕迹。
常喝的饮料,没吃完的全麦面包,还有一些水果。
“衣服带了吗?”贺松年问她。
“带了。”贺望星乖乖回答。
“睡衣也带了?”
贺望星一愣,贺松年就知道她没带,去拿了一套自己的长袖长裤给她,“先去洗澡。”
她拿着衣服进浴室,大片的磨砂玻璃看得她心一跳,看到大哥背对着这边,这才进去洗澡。
洗完澡有些热,贺松年的长袖又偏长偏厚,她穿着直接到大腿中部,干脆没穿裤子直接出去了。
贺松年看到时一愣,贺望星低着头解释,“衣服太厚了,有点热……”
“我给你找条短裤。”
拿到短裤的贺望星低头嘀咕,为什幺非得要她穿裤子。
贺松年听见后嘴角露出笑,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不穿的话,那样算勾引。”
他的话让贺望星浑身一僵,抓着裤子局促地低下头看自己光着的两条腿。
看到她浮上血色的耳朵,贺松年继续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穿不穿我都会上钩。”
贺望星赶紧跑进浴室穿上裤子,到膝盖下方都遮住了。
重新出去时,贺望星整个人都热得慌。
贺松年看起来却很轻松,“有什幺话等我洗完澡再说。”
“嗯。”贺望星坐在沙发上等他,他洗得很快,似乎只是随意冲了一下,出来时只披着浴袍,腰间系带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胸膛,还挂着水珠,缓缓流下去隐入腰腹。
他在她旁边坐下,贺望星的脸更热了。
但那个问题以及她的回答是逃不掉的,贺望星捏着手指先开口,“大哥,你说的那个问题,我想好了。”
她没看他,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犹豫又胆怯,贺松年能猜到她要说什幺,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跳,无论她选择什幺,贺望星都是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不再考虑了?”开口的嗓子有些发痒,声音微颤。
贺望星摇头,终于看向他,“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只是青春期的躁动,有一些幼稚的不成熟的想法很正常,可是这个想法持续得太久,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严重。”
“大哥,我知道你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人,是哥哥,可是我不知道,为什幺我会喜欢……喜欢跟你亲近……”
“你一靠近,我就觉得心跳很快,想一直看到你,想引起你的注意,想你只关心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没办法控制。”
她的眼睛沁出一些泪水,少女的烦恼简单又赤忱,让他心波荡漾。
“贺知屿说得没错,我太依赖你了,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好难受,我努力不去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根本没办法去和别的男生相处,更没办法对他们心动。”
贺松年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做不到就不做了。”
“我怕你会觉得我奇怪,怕其他人……”
风言风语,说三道四。
“怎幺会呢,要说奇怪,大哥才是那个奇怪的人。”是他先喜欢上自己养大的妹妹,先有了禽兽畜生的想法。
从有喜欢的意识开始,情窦初开的对象就是贺望星,再后来的欲望,性冲动,全是她。
明明是最珍视的小妹,脑海里却幻想着她干净的脸,涂抹上罪恶的色彩。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变态,也唾弃过自己,想尝试去纠正,但从走错的第一条岔路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回归原轨,他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不在乎别人怎幺看我,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大哥。但如果你愿意,我就自私一回,做个坏哥哥。”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做个好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