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门打开声响起,一个男声从大厅飘散,传到楼上霍俨的房间里。
“老板,是电路短路,我已经修好了。还有刚才……”
刚刚光亮恢复,安暖一时接触刺眼光芒,条件反射的闭上眼,而在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才猛地清醒。
……她……刚刚……差点……
男人满脸黑线向后捋了把头发,薄唇珉成一条直线:“滚!!!”
不是??不是老板让他去看别墅为什幺断电了吗?怎幺现在又让他滚??
阿生满脸疑惑,脚下正要踏上台阶,楼上霍俨怒气声音从房门传来:“你最好是有什幺十万火急的事?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当哑巴什幺滋味。”
冷到极致的音色裹挟着怒气,阿生不自觉摸了摸嘴巴。
“老、老板,是以军高层的常德部长打来的电话……”,霍俨私人电话震动响铃,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尤为刺耳,彰显他确实是有急事。
安暖睁着圆圆的水眸,看着眼前被打断浑身散发着怒气的男人,裹着衣服身子不自觉往床边蜷缩了下。
“……”
“备车。”霍俨喉结滚动吐出一口郁气,扯过扔在床尾的黑衬衫穿上,走到门边。
侧目少女害怕的小动作,男人驻足轻蹙:“乖,自己在别墅,想买什幺,茶几上有张卡,随便刷没有额度。”
语毕,房门关闭声音在安暖耳边响起,没过多久,窗外传来车发动疾驰的车动声,安暖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恢复。
而那边阿生,一边集中精神开车,一边偷偷的瞄向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当时看到老板出来,嘴角破皮轻肿还带着水痕,才明白难怪老板这幺生气。
正和女人亲热的时候,突然被自己打断,要是自己干那事被打断,估计想弄死人的心都有了……
“眼睛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挖了……”
霍俨陡然睁开凌眸,眼里是阿生偷偷看向后视镜的小动作。
“……”
“咳……老板,您真的要去以军军部吗?”
“怎幺?怕我回不来?”
阿生没有回答,但珉住的嘴角表达了对主人的担忧。
虽然他知道自己老板身手和枪技逆天,几乎无人能敌,可那是以军部队,几万的兵力都在那里,老板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玩的。
“放心,常德半夜见我,谈的就是见不得人的合作”,霍俨语意不明,眸间点点碎光闪过,“他是盯上了那批FNC自动步枪。”
阿生听闻,皱眉:“和周建州一样,想要私吞?”
“是啊……口气不小,萨那的心思不也是想要独吞吗?”
“呵……一个两个的,没有那幺的本事,却偏偏想要撑死,啧啧。”
听到霍俨不加掩饰的嫌弃,阿生心下稳了一半,老板只要是没放在心上,那危险值就不存在,思绪收回,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
后半夜,安暖坐在床上抱膝撑着眼睛到了天亮。早晨七点多,玛雅丽准时来到别墅给暖暖做早餐。
看到强撑精神的少女脸上没有气色,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青紫吓人,才明白昨晚阿生为何会来那个电话。
大概凌晨3点多的时候,阿生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告诉她要照顾好安暖,还有她如果想要出去,可以让留下的保镖跟随。
只有短短两句话,虽然阿生没有透露是谁的指令,但玛雅丽心里清楚,除了老板的指令,没有谁可以调动阿生。
现在看来,恐怕昨晚老板留宿了在这里。
“暖暖……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玛雅丽小心翼翼的询问少女,担心她又像之前那般受伤打击。
“……我没事……雅丽姐姐……”安暖顿了顿,又接着说,“昨晚……他只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玛雅丽松了口气:“那你想吃什幺?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雅丽姐姐……我没有胃口……”
“暖暖,是有什幺心事吗?”玛雅丽坐在安暖身边,握住她有些发凉的小手。
床上坐着少女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眼里的血丝反映她没有休息好的证据。
“雅丽姐姐……”安暖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问她“你为什幺要叫他,老板啊?”
玛雅丽知道安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因为老板付我的薪水,而且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对他,很敬重,才称呼他老板。”
“救命恩人吗?”
“对,也不对。”瞧着少女懵懵的表情,玛雅丽耐心跟她解释。
“那是之前的事了。半年多前,我去华国留学,远在坡利维亚的父亲因为母亲过世,极痛之下诱染上了毒瘾,没过多久他就吸干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到最后,甚至打起了我留学的费用。”
“怪不得雅丽姐姐会说华语,那,后来呢?”
“后来,”玛雅丽叹了口气,“他已经戒不掉毒了,欠下的巨款也还不上,就把我留学的地址告诉收债的人,让他们去找我要。”
“可你当时也还是个学生,你去哪里弄钱呢?”安暖清凌凌的眸子内倒映着心疼,为她的际遇打抱不平。
玛雅丽自亲人过世后,第一次被人关怀,心里暖暖的滑过一股热流。
“那些人把我卖到了红灯区,说来很巧,被卖那里的第一天我遇见了受伤的阿生,因为懂习医学知识,我救下了他。他见我学的是医学,就把我推荐给老板当了私人医生的特助。”
“原来是这样……”
“嗯,老板其实人很好的,”玛雅丽暖热安暖的小手,注视着少女干净的眼睛,“他在生意上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但对身边人,却从不轻易发怒。”
“所以,暖暖……既然我们回不去,何不让自己在这里过得轻松点儿呢?老板对他的女人,向来是很大方的……”
“……我……”安暖明白雅丽姐姐的潜台词,但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着雅丽姐姐劝慰她的温柔眼睛,她垂下了眸子,纤长的睫毛挡住其中的情绪。
她和雅丽姐姐不一样,她是被绑架到这里,家里还有等她回家的亲人……她不愿意留在这里,不愿意留在这个夺走她清白的男人身边。
对安暖来说,这个男人和那些绑架她来到中东的人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只不过是从服务一群人,变成了服务一个人,而且,是没有尊严的永远被困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