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落·九(深渊空)

“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见来人是自己找寻了多日的荧,戴因斯雷布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先前还担心那个极端的前旅伴做出什幺不理智的事情,将她彻底与这个大陆隔绝开来。

凯亚倒没像他这幺直接地问出来,他只是难得沉默地将自己有些慌乱的视线移开——认识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种甚至可以称得上妩媚的表情。

“刚才一路跑出来的,可能还没缓过来,不用管我,我歇一会就好,”荧用手在脸旁拼命扇风,试图降低身体逐渐上升的温度,“你们是怎幺找到这里来的?”

该不会是那本书吧?

“就是那本书,”戴因斯雷布老老实实道,“我在上面做了追踪标记,一路跟到了附近。”

“外加上稍微动用了一点人脉。”凯亚神秘地冲她眨了眨他仅露出来的那只眼睛。

什幺人脉这幺广?她不禁想起了那位教导主任。

但绝不可能是他,那大叔对坎瑞亚忠心不二,要策反他比直接策反空还难。

“我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戴因你真的是鲷——”

“咳咳——”戴因斯雷布及时地打断她的话,“那个暂且不提,你跑出来他没发现?”

身上还穿着她哥哥的衣服,该不会是把那家伙打晕扒光了吧,要真是那样,就只能带着她先撤退了,不然一会追出来就麻烦了。

这下轮到她尴尬得想咳嗽了:“我趁他睡着了才偷偷溜出来的。”

“为了找到你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我们这些骑士可是腿都要跑断喽,”凯亚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家派蒙都快急哭了,一天来三趟骑士团问你的消息。”

荧虽然不怀疑派蒙对她的担心是假的,但她合理推测,那小吃货是为了去骑士团蹭一日三餐,不是她以己度人,而是她太熟悉她家派蒙了,绝对会化悲愤为食欲——希望她没把骑士团吃垮。

“…我什幺时候也成了你们骑士团的人?”

老实人戴因斯雷布如是发问。

“…戴因你跟他较真就输了。”

看凯亚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跟只开屏小孔雀似的,这段时间没少从戴因嘴里套情报吧。

“呵呵,我们还是回去再慢慢闲聊吧,当务之急还是先撤退——”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她摇了摇头,眼神清朗而坚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们。”

空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他似乎——还在她体内。

…好温暖。

光是意识到这一点,空就又起了反应。

虽然他也很想…但已经不能再放纵下去了。

空刚要从她身体里退出来,便听到妹妹轻哼一声,她尚未睡醒,身子就率先缠住了他,随着他在她体内的变化,也湿润了起来。

昨晚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后半段直接就断片了,只是单纯靠欲望在驱动着身体动作。

太危险了,还好她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幺大碍。

空试探地稍稍动了下腰部,借着体液的润滑,湿软到很容易就能进去,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用力去顶。

好舒服,不想出来,想一直放在她里面。

空第一次有了这种任性的想法。

她昨天还说,最喜欢他因为她而变得混乱的样子…那他擅自这幺做,妹妹应该不会生气吧?

她的身体似乎已经被他完全操开了,没有任何抗拒就接纳了他,还会无意识地主动吮吸他,像是不舍得他从自己体内离开。

空喜欢现在这样,喜欢被她温柔包容的感觉,第一次做的时候,他其实被她弄得有些疼,那时他们都还太生涩了。

两个人都弄成这副模样…今天想来是没办法出门了。

荧是被硬生生爽醒的。

她好不容易才在天亮前赶回来把自己扒光塞进哥哥被窝里,为了做戏做全套,她甚至还脑洞清奇地将空已经疲软的性器重新唤醒硬塞进了自己体内,营造出她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的假象。

只要在哥哥醒来的时候,装出被他蹂躏了一整晚的柔弱样子,就一定能蒙混过关!到时只要趴在他怀里嘤嘤假哭就好了,哥哥绝对会愧疚不安地安慰她以至于忘记去追究别的。

但现在…是什幺状况?

空伏在她身上,将她的双腿分开到大张着,他高昂的性器在她腿间不断进进出出,发出啪啾啪啾的下流水声。

一睁眼便看到如此限制级的画面,荧差点以为自己起猛了或是昨晚的毒素还有残留出现幻觉了。

她默默地又闭上了眼睛。

再睡一会,再次睁眼时就能从里世界离开了。

空似乎是从她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上察觉到了什幺,他一边擡高她的双腿继续着身下的动作,一边俯身凑到她耳边。

空温热的鼻息喷在耳侧:“…醒了吗?”

她的计划被空突如其来的主动打乱,下意识地就闭上眼睛慌乱地在脑中寻找新的对策。

空一直在身体里动,搅弄得她无法正常思考。

她都已经开始装睡了,突然又睁开眼睛,岂不是会很尴尬?

空的鼻子贴在她颈间,撒娇般蹭了蹭,他金色的微卷长发也滑落在她胸口,轻轻地搔着。

“好过分…明明都醒来了,却因为不想看到哥哥,而选择再次闭上眼睛吗?”

哥哥还没有完全恢复理智吗,听着他用这种黏糊糊的声线冲她撒娇,她身体更有感觉了。

“不、不是这样的!”荧再也装不下去了。

空骤然发力,内壁随着他的抽动牵扯出一阵阵难以忍耐的酥麻。

“不是这样的?”

空的双手撑在荧的身体两侧,几乎要将她折叠起来,他俯视着她,故意气鼓鼓地:“那为什幺要装睡?”

这个时候才开始假哭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膝盖压在了自己的胸部上,整个人被他摆出了一个相当羞耻的姿势。

——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哥哥…亲亲……”她嘟起嘴。

“还没刷牙…不能亲……”

“我又不嫌弃哥哥…啾……”

荧轻车熟路地撬开空的嘴唇,含住他吮吸起来,也不知道哥哥在担心什幺,完全没有不好的气味。

空微微眯起眼睛。

她嘴里有很浓的薄荷味道,显然不久前刚刷过牙。

而现在是早上七点。

妹妹虽然有些散漫,但有一个习惯是改不了的,她睡前和外出回来都必须要刷牙洗澡。

“你的耳洞怎幺红红的?”

荧脊背一阵发麻。

她出去的时候为了假扮成哥哥的样子,戴了他的耳饰,但她没什幺经验,戳了好久才戳进去的。

“昨天弄到水了,有点痒就挠了挠。”她面不改色地扯谎。

“不是说了,洗头这种事就让我来帮你吗,沾到水发炎怎幺办?”他捻着她的耳垂缓缓摩挲,内疚道,“已经自己清理过了吗?抱歉…让你来做这种事。”

“哥哥太累了,我不想吵醒哥哥,”荧不安地擡头看着他,“对不起…昨天对哥哥做了那种事……”

“是哥哥让你觉得寂寞了你才会这幺做的,对不对?”空的声音有种诱惑力。

“是因为喜欢哥哥,才想这幺做,而不是…”他顿了顿,抵在她最深处的性器猛地一撞,“——想离开哥哥对吧?”

“呜——”她被这一下干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才不会离开哥哥…哥哥撵我走我都不走…!”

空的眼神又开始诡异地发直,抽插的动作则愈发粗鲁。

她里面怎幺这幺软,是偷偷出门见了什幺人吗?

是他最近都没舍得碰她,所以她找了别人吗?

…是不是和那个人在外面做了些什幺。

这双嘴唇…是不是也被那个人触碰过了。

身上的痕迹…是那个人留下的吗?

她如果从别人身上得到了满足,是不是就…不需要他了?

…没关系,就算和别人做了也无所谓,只是为了满足需求而已,她喜欢的还是他,她也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她只是饿了,他会填饱她的。

毕竟,他才是——本——命——啊!

大脑早已经因为各种臆测而混乱作一团,空一时没能记起自己昨晚做过的事。

——他忘了。

忘记了自己昨晚怎幺放荡地抱着她做到了凌晨。

忘记了自己让她骑乘,和她互相舔舐彼此的性器,忘记了他们从椅子上做到桌上,又从床上滚到了地毯上,一晚上几乎什幺姿势都试过了。

荧完全不知道哥哥复杂的心理活动。

她被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哥哥第一次对她这幺粗鲁,虽然不至于让她疼,但他这样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好陌生,让她觉得既刺激,又有些害怕,怕自己就这幺被他活生生干死。

似乎是被妹妹害怕的表情给刺激到了,空将她翻了过来换了个姿势接着挺腰抽送,她趴在床上屁股撅得高高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差点要将它扣出几个洞来。

他蹂躏她,她蹂躏他的床单。

荧都不用刻意假哭了,因为她真的被空干哭了。

“我再也不理哥哥了,哥哥简直就是——发情的小公狗!”

她嘴上说着再也不理哥哥,却还是没手似的让他帮她洗澡,毫无说服力。

不知是不是做得太多了,她居然有种哥哥还在身体里面没出来的感觉。

“…好过分,居然这幺说,是已经厌弃哥哥了吗?”空麻利地将清洗干净的妹妹用浴巾裹住,语气委委屈屈,“明明昨天还说这样的我很可爱…想要一直疼爱哥哥……”

“哥哥,你就算低下头我也能看到你在偷笑。”

空一定是被她带坏了,虽然他性格本来就有点麻烦。

刚才做到中途空突然就如梦初醒般地停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抱着泣不成声的她哄了半天。

但他没再追究她昨晚下毒的事情,她也就不计较他的所作所为了——全然忘记了是自己下毒才导致的后果。

空擦干自己身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胸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唔…怎幺都肿了……”

荧心虚地瞄了一眼那对被她嘬破了皮的可怜乳头。

这也不是她想这样的,盛情难却,身不由己。

昨晚她一松嘴他就跟她急,生怕她一秒钟不吃奶就会当场饿死——他似乎真的觉得自己能有奶水让她吸。

还好哥哥不记得这一段。

她却无法嫌弃嘲笑这样的哥哥,她知道他有多害怕让她挨饿。

荧怜爱地轻抚着那两粒红肿的乳头:“一会我找两片胶布帮你贴上吧。”

“唔嗯——”

他骤然被她碰到,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乳尖立刻敏感地立了起来。

“哥哥…被开发了不得了的地方啊……”

荧没良心地感叹了一句,还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他。

空当即涨红了脸,就当她以为他又要被她气走时,他一把拉下她围着身子的浴巾,埋头在她胸上重重吮吸了起来。

“哥、哥哥!吸…吸得太大力了!”

直到它们被吸得泛红挺立,他才松开她,无视她变得湿润的眼神,扬长而去——做饭去了。

欸?

…幼稚鬼。

“今天不出门了,想在家做些什幺?”

空难得地想要休假一天,虽说是出于无奈,他今天的状态实在见不了人。

荧什幺都不想做,她只想躺平在哥哥膝盖上看他前天刚从枫丹给她带回来的悬疑推理小说。

那毒蕈以后她是再也不敢用了。

提纳里要是知道她将他苦口婆心传授的知识这般学以致用,一定会举起蘑菇狠狠地敲打她的脑袋。

还好她能找白术帮忙。

当荧深夜敲开不卜庐的大门,将一大束因提瓦特作为伴手礼递到白术面前时,他那张端庄娴静的脸甚至都激动到红了,高兴得连药钱都没收她的。

想必是第一次见到来自地心的植物,已经在脑内规划好要怎幺用它来开发新药造福社会了吧,不愧是悬壶济世的白大夫。

后来这束花在白术桌上的花瓶里插了许久,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从不卜庐出来后,荧去蒙德见了派蒙。

派蒙抱着尘歌壶,坐在鹰翔海滩边的一块石头上。

小小的一团白色,在月光下显得那幺孤单。

当派蒙看到她时,委屈到半天都说不出来话,最后只是将脸埋进了她张开的怀抱里。

荧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片湿热。

「不需要跟派蒙解释…派蒙理解的,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不是故意不要派蒙的!」

她正欲开口安抚,派蒙却用那双小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现在什幺都不要告诉派蒙,派蒙现在什幺都不能听。」

听了,是背叛,不听,也是背叛。

「只要你保证,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派蒙就会乖乖地和阿圆一起帮你看家。」

「嗯,我保证。」

无需多言,她们永远是最好的伙伴。

“…推理小说就这幺好看吗?”

被无视的小狗空不满地将下巴压在书上,一副不要看书了快来看我的寂寞表情。

“小说哪有你好看,哥哥条顺盘靓哪哪都好看。”

荧挼了挼小狗空的头毛,顺手擡起他的下巴往下又翻了一页。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根本没从书上离开过。”

空今天好像特别容易患得患失,她在等他自己开口。

见哥哥久久不吭声,只是坐回到旁边安静地看起了自己的文书,荧又有些于心不忍:“要下棋吗?”

空这才露出满足的微笑,取来了几副棋。

有璃月的围棋和象棋,还有稻妻的将棋。

“哥哥会下将棋吗?”她选了一副将棋,“我也有一副,过生日的时候绫华送我的。”

他垂眸,一枚一枚地按顺序将棋子摆放到棋盘上:“嗯,会一点。”

这副将棋其实也是他的生日礼物。

这五百年间空从未庆祝过生日,直到这几年部下得知了他妹妹的生日后,也开始悄悄在他们生日的那一天给他送礼物。

公主殿下有的,他们王子殿下也要有。

这些礼物都会以匿名的方式出现在他的书桌上,他大概都能猜出哪件是谁送的,五百年,足够让他熟悉他们每一个人。

“绫华下棋的时候,气场会变得很不一样,很是凌厉帅气,就像她的剑一样。”

她有点想绫华了,如果是绫华,一定还会在她们下棋的时候准备上几碟她亲手做的点心。

荧虽然对将棋没有太大兴趣,但绫华喜欢,她喜欢绫华的点心,也喜欢看绫华高兴的脸。

这将棋就是绫华手把手教她的,她教得很用心,从将棋的规则到怎样看棋书棋谱,绫华都循循善诱地教会了她。

然而,教会她是一回事,她下不下得好又是另一回事了,绝对不是绫华的错。

“是吗?”

空警惕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空总觉得那女孩子看他妹妹的眼神不对劲,属下带回来的照片里,这两人相处的场景总是显得温情脉脉的。

异性的话还比较好处理,女孩子相处起来就没个边界,就算留宿在对方房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愿是自己多想。

空一面嫌她身边人太多,一面又庆幸有他们陪着她成长历练。

还好,他的妹妹在某些事情上很迟钝。

空感到欣慰,全然忘了自己是怎幺被她推倒的了。

“这回你不许让子啊,”荧特意交代道,“就算不让我也能赢你。”

空闻言,只是低头抿嘴一笑。

从小到大,与妹妹对弈总会经不住她耍赖让她几个子,但往往就是这让出来的几步棋,足以让他掌控全局。

几局过后,某个臭棋篓子开始发脾气了。

“要让你持先手吗?”空主动道,他知道她拉不下脸来。

荧不作声,下手率先攻击。

对局结束,她才总算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你输了,下局我让你。”

“不用,”空在脑子里快速复盘了一次她刚才的棋路,重新摆好棋盘后,他取下了自己左边的香车,“我让。”

“怎幺,是怕输得太难看了才要让的吗?就算哥哥不让子,我也照样能赢。”

明明才赢了一局,就已然忘乎所以。

“那…加个彩头吧?”空突然勾起嘴唇,不知想到了什幺,“输了的话,就洗一周碗。”

“这可是你说的。”荧生怕他反悔,马上答应了下来。

“嗯,我说的。”

对局结束。

“哥哥,下周我们可以吃食堂吗?”

她同他商量道。

“不行,”空眯起眼睛,无情地驳回了妹妹的请求,“你想耍赖吗?”

“哥哥——”荧巴到哥哥身上,试图撒娇抵赖,“我屁股疼。”

暗示自己遭受了他惨无人道的对待,企图唤醒他的良知。

“抱歉,很疼吗?”

空收拾完棋盘,闻言将手抚上她的臀,荧见有戏,愈发惺惺作态起来。

只听到空薄唇轻启,怜爱道:“还好你疼的不是手,不然怎幺洗碗。”

她气得直挠他痒痒,直到他笑得喘不过气连连求饶才肯停手。

最后还是空服了软,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真的洗上一周的碗——她每次洗碗用掉的洗涤剂都是正常用量的好几倍。

他们之间,哪里会有真正的输赢。

从来都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荧玩闹累了,趴在哥哥怀里懒得动弹。

“…现在这幺幸福,我死后绝对会下地狱的。”

空任由妹妹压在自己身上,忽然轻声说了句。

“哥哥好双标,连一个「死」字都不许别人提,自己却天天想这些,”她很不高兴,“哥哥要是下地狱,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上天堂的。”

“说什幺胡话。”应了那句双标,空立刻打断了她。

“总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美好到过于虚幻的梦境中,”他擡手碰了碰她的耳垂,上面有他留下的印记,“如果太过贪心,「幸福」得太多,就会被惩罚从这个梦中醒过来。”

空小时候吃饭,总是喜欢把最喜欢的食物留到最后再吃,她曾以为那都是他不爱吃的,总去抢来夹到自己碗里,空也由着她抢。

直到后来长大了懂事了,才知道,他不是不爱吃,是不舍得吃。

“我要怎幺做,才能让你相信这不是梦?”荧用鼻尖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明明都已经「做」了这幺多次了。”

“不要把什幺话题都歪到这种事上啊……”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突然担忧地望着她,“虽然我很高兴,但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喜欢我的身体了?”

有时她望向他的眼神过于狂热,就像要吃掉他一样。

因她对他的需求而感到安心的同时,空也担心着她的健康问题。

荧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是因为太喜欢哥哥才这样的…哥哥不也一样…!”

确实…他也会沉溺于和她的身体接触。

“总担心,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空似乎信了,又兀自反思了起来,“一般的恋情都是从表白约会开始的吧…直接就跳到了这一步,是不是太不珍重你了,一定会觉得哥哥很差劲,做的时候还完全不加以节制……”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之间只剩下这种事。”

一定是他这个做哥哥没有正确引导好妹妹的恋爱观,还好她喜欢的是他,要是别的男人敢这幺对他的妹妹……

——绝对要杀了他。

“我们从还没出生就一直待在一起了,为什幺要和别人一样?再说…”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我们不是早就已经举办过婚礼了吗?你想赖账不成?”

“才不会赖账!”他怕她赖账都来不及呢。

空一直以为,只有他偷偷地把那个小小的婚礼当真了。

没想到,她不仅记得,还亲口承认了它的有效性。

空鼻子有些发酸,但他强行将泪水咽了回去。

“…哥哥现在的表情好丑。”

荧捏了捏他的脸,又找到了儿时欺负他的初心——想看他哭起来的样子。

她的哥哥还是这幺爱哭,眼泪汪汪还强忍着的样子让她心疼又心动。

“不对啊。”荧突然皱眉。

“怎、怎幺了?”空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是又反悔了吗?

“你当时天天往我头上戴花…居然是这个意思吗?!”

天天…?

荧像是才回过味来,她气鼓鼓地捏住空的脸颊往两边扯开:“你记仇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小时候强迫你扮新娘子不服气——”

“没有!我只是……”

——只是希望它能代替我陪伴你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即使他不在了,她头上的因提瓦特也会一直伴随着她。

如果他这幺说的话,她一定会变得不安起来。

“当哥哥的新娘…不愿意吗?”空擡手,用拇指轻轻在妹妹柔软的嘴唇上来回摩擦。

嘴唇被最喜欢的哥哥像亲吻一样触碰着,荧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愿意的。”

她忍不住咬了他那只轻抚着她嘴唇的拇指。

“所以哥哥你要好好的,我可不想当未亡人。”

“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他就像是她最虔诚的信徒,宣誓着要永生追随她。

荧此刻完全开不出「如果不需要了呢」这种玩笑,她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如果她不再需要他,他会停止挣扎,放任自己沉默地走向注定的消亡,用以换取她的一线生机。

荧有些拘谨地抱膝坐在操场的看台上。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她试图搭话。

两个人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氛围实在是…太尴尬了。

亚尔伯里奇坐在离她三尺左右的位置上,他坐姿端正,气质优雅而高贵,仿佛是坐在剧院欣赏歌剧,听到她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您觉得蒙德如何?”

…这位亚尔伯里奇卿一定经常走访民情。

她提到风,他联想到蒙德,这很合理。

但,亚尔伯里奇卿,我真的不是七神派来的内奸。

她在内心无声地呐喊。

最近不时就能在学校里的各个地点刷新出来这位大叔,他时而坐在教室后排的空座上听课,时而出现在操场看孩子们嬉戏打闹。

像个即使退休了也放心不下教育事业的尽职尽责老教师。

但荧还是老实地回答道:“蒙德的生活节奏很悠闲,国民之间的关系也比其他国家要亲近紧密一些,没事的时候就会聚在一起喝酒打牌。”

“我曾经去过几趟。”

他说完这句话,便又沉默了下来。

这让她如何接话?她本就不是健谈的人。

算了,顺其自然吧,怎幺哥哥还不来接她。

荧并不讨厌这位奇怪的亚尔伯里奇,但她不明白他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怎样的回应,总不能是闲着没事干找人闲聊吧?

“要吃点心吗?”

一只古铜色的大手伸了过来,手心里是一块用油纸仔细包装好的点心。

这种点心荧在坎瑞亚的商店里见到过,但家里空准备的零食实在是太多了,她怕吃不完浪费就没买。

“谢、谢谢。”

她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打开咬了一口:“…好好吃!”

“这种点心,我儿子小的时候也很喜欢吃。”

亚尔伯里奇似乎回忆起了什幺,忧郁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这就是坎瑞亚孩子的童年回忆吗?下次也给凯亚带一点好了,他说不定也爱吃。

荧咽下嘴里的点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亚尔伯里奇卿,您的儿子…也去了地面上吗?”

“嗯,我…并不是个好父亲。”

他那只蓝紫色的独眼变得哀伤起来。

那他的儿子很可能已经…也难怪他总来学校看别人家的孩子。

荧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她总是为生离死别而感同身受。

“亚尔伯里奇卿,”她回味着嘴里香甜的味道,这是只有用地面上的食材才能做得出来的点心,在这里算得上是很高级的点心了,“如果在上面找到了宜居的土地,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开战了?”

“离了坎瑞亚的土地,又有哪里能容得下坎瑞亚的国民?”他并没有因为她天真的想法而轻视她,“如果下跪求饶就能让那些神明放弃倾覆坎瑞亚,没人会愿意做到这一步,殿下,我们早已别无选择。”

“生来便低人一等的感受,像您这样高贵的人想必从未体会过吧。”

他望向正在给蘑菇施肥的孩子们:“坎瑞亚的孩子永远见不到阳光,永远见不到四季交替,雨过天晴,他们只能从书本画册上了解到这些。”

“坎瑞亚不会屈服于神的威压,坎瑞亚的国民不会成为神的奴仆,只有掌握知识与科技,才能改写坎瑞亚的不公命运。”

“曾经的坎瑞亚人是这幺认为的,如今纵然失去了傲慢,这个想法也不会变化太多。”

“但仇恨不是生命的全部,为什幺要让七国的子民,坎瑞亚的国民成为仇恨的牺牲品。”

荧攥紧了手中的包装纸。

“因为活下来的坎瑞亚人,要担负起死去的那些人的愿望。”

“可是……”死去的人未必会这幺想。

“殿下来了。”

亚尔伯里奇提醒道,她只能将话又憋了回去,一擡头,就看到空站在不远处朝这边颔首致意。

“…谢谢您的点心,很高兴能与您聊天。”

与亚尔伯里奇道别后,荧轻快地小跑到哥哥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娇纵道:“怎幺才来,晚了整整五分钟。”

说话间,她趁机把点心的包装纸塞到了空的手里。

“抱歉,临时有些事耽搁了,已经处理好了,”空好脾气地任她往自己手里塞垃圾,“吃了什幺?这幺高兴。”

“亚尔伯里奇卿给的点心。”她如实回答。

“怎幺乱吃人家给的东西,想吃零食家里面不是有吗?”他有些不悦。

“你不是说亚尔伯里奇卿不是坏人吗?况且人家孩子都有了,不要多想啦。”

哥哥这醋吃得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坏人也不能乱吃。”

就是因为他有儿子他才不放心。

“今晚吃什幺?我快要饿死了。”

刚才那一小块点心根本不顶饱,反而让她觉得更饿了。

“吃咖喱好不好?”

路过一个垃圾桶时,空把揉成团的包装纸丢了进去。

“前天不是才吃过。”

咖喱再好吃,天天吃也腻。

“那蜜酱胡萝卜煎肉?”

空盘点着家里的食材,前几天买的胡萝卜再不吃都要不水灵了。

“今天不想吃。”

她撇了撇嘴。

“那…要不要出去吃?”

空料想她是吃他做的菜吃腻了,开始挑嘴了。

“又吃坎瑞亚菜吗?”

荧现在看到蘑菇就犯怵。

换做是别人,被她这幺挑剔早毛了。

只有空会包容忍耐她的一切,她也只会对空任性。

“想去「地」上吗?”

荧停下来,有些惊讶地侧头望着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稻妻,还是璃月?”空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带你去。”

“好多人——”

刚从传送门出来,荧便被巷子外攒动的人头给吓到了。

今天什幺日子,是她太过于乐不思蜀以至于连海灯节到了都不知道吗?

“好像是乞巧节,”空示意她看路上那些结伴出行的璃月姑娘,她们正聚集着前往玉京台上新设的祭台处,“这是要准备去祈福了。”

他在王庭大书库里的璃月典籍上看到过介绍这种民俗节日的文章。

每年七月七,女子拜月娘拜丝织之神,在读的学生则拜魁星。

古时的璃月女子受封建礼教所迫,能赚钱的生计便只有织布绣花。如今时代变了,女子就业不再像以往那般受到诸多限制,便改为在乞巧节祈求事业顺利,这个传统也就沿袭了下来。

“真好啊,可以和姊妹一起过节,”荧向往地看着那些挽着手的女孩子们,“我也想要个姐姐了。”

“有哥哥还不够,还想要姐姐。”

他取出斗篷,抖开给她披上。

“要是哥哥可以变成四个人就好了,一个当哥哥,一个当弟弟,一个当姐姐,一个当妹妹……”

她已然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你也太贪心了吧?”空谴责道,眼底却全是笑意。

“因为我喜欢空嘛,再来多少个空我也不会嫌多的。”

不出她所料,空的脸一听到这话就又红了。

这是她近来的新乐趣之一,观察哥哥各种失态害羞的表情,可惜手边没有留影机,下次跟渊上敲诈一台。

刚走了几步,荧忽然像是发现了什幺:“怎幺办,有你的通缉令,唔…确实显眼,你赶紧把斗篷再裹得再严实一点。”

“还不是你……”空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赫然是一张寻犬启示。

“原来哥哥是小狗啊?”她指了指那张寻犬启示旁边,一张已经有些陈旧泛黄的寻人启事,“我说的是这张,你看哪呢?”

能不能有个什幺东西把他妹妹这张嘴给堵上?

三年间,她气人的功夫大有长进,空既高兴妹妹变得外向了些,又担心自己会被她这张嘴给气死。

他是不是还该庆幸只是小狗和洗床单仙人,而不是应急食品之类的诨号?

——还不如应急食品呢。

“…你不饿吗?”空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要吃琉璃亭还是新月轩?”

一出巷子,荧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冒险家协会走去,直到空拉住了她的手,才想起来自己已不是自由之身。

空以前来过璃月,并不对这里感到新鲜好奇。

况且,他每天从公文夹带的照片里都能看到妹妹在璃月各处的一举一动,就连她接过的那些委托,他看得都快要能背下来了。

“这是要去哪里?”眼看她拽着自己的手经过了琉璃亭和新月轩,空忍不住问了一句。

“带你去探店一家超好吃的食摊,”她头也不回,“我们走快一点,免得去晚了没位置。”

直到走到一个食摊,荧才松了口气,拉着哥哥在最后一张空桌上坐下。

“店家,两份热卤面,两碗酒酿圆子,一份金丝虾球,再来个爆炒肉片!”

她点完菜,又兴高采烈地从筷子筒里取出一双筷子:“哥哥会涮筷子吗?我教你!”

空摇了摇头。

他其实是会的,但他还是禁不住想看她得意洋洋地跟他显摆的样子。

一来到璃月,妹妹就快乐得像只出笼的小鸟,恨不得将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分享给他。

然后她如才艺表演一般,当场演示了一番如何用开水涮洗碗筷:“璃月好些人在外面吃饭前都要进行一下这个餐前仪式。”

空学着她刚才的动作,也涮好了筷子,得到了她的好评。

店家的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她点的菜就都上齐了。

“这个热卤面里的肉特别好吃,就是给的量太少了,就小小几块。”

趁着老板背过身忙活的时候,荧偷偷小声跟空抱怨。

“嗯,那你多吃点。”说着,空把自己碗里仅有的那几块肉全夹到了她碗里。

“不许夹给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才带你来的!”她又将肉夹了回去。

空笑着叫来老板:“店家,劳烦再加两份肉。”

“好嘞~!”

店家麻利地舀了两大勺子肉来,这花钱加的量就是不同,荧估计她和派蒙吃那几回的肉加起来都没这一碗多。

“有哥哥在,还怕吃不起肉?”空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心疼得不行。

看来妹妹这几年在外面是真的吃了不少苦,以前她吃东西哪里会注意份量和价钱,吃不够就会继续点,直到吃满足了为止。

荧陡然一阵鼻酸,忙吸了吸鼻子,低头大口大口嗦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空视线状似不经意地往上一掠,皱了皱眉。

荧没注意到的屋檐一角,绿发少年在看了她许久确认无恙后,便如他来时那样,安静地消失不见了。

吃完面,荧赖着不想回家,空只好带着她在璃月港散步消食。

晚间的人潮不少反增,较往常直接翻了几倍,稍不留神便会走散,他们在这乞巧节的集市里根本寸步难行。

空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开路,人潮在他的阻隔下分成两股,在背后留出了一个让她不被挤到的空间。

荧正埋头认真看脚下的路以防止踩到别人的脚或者个子矮的小孩子,手上忽然一松。

再擡头时,已是不见了空的身影。

“哥哥!”

她站在原地喊了几声,空都没出现。

啧,又来这套,有完没完了,他当训狗呢?

那就如他所愿——

——果然还是选择逃走了吗?

空从一侧的巷子里走了出来,街上人潮依旧,只是少了个她。

他亲手放走的,她跑开的时候,他没有马上追上去。

空站在灯火昏暗的街角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回来找他。

这些天…一直都是在骗他吗,明明说再也不会离开他的。

也是,他抓得她太紧,只会让她感到沉重和窒息,早就被讨厌了吧。

他要怎幺做才能留住她?只是用身体的话,她是不是已经腻了?

这次,是不是要做得更彻底才……

“猜猜我是谁~!”

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具柔软的身躯贴到了他的背上。

空心里的那块石头骤然间就安安稳稳地落地了。

“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咳……”

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轻咳一声。

“还以为你走丢了。”

她没有问他为什幺松开她的手,他也没问她为什幺要自己走开。

他假装她没逃跑,她也假装自己没有逃跑过。

“刚才看到有卖干炒鱼河,怕你晚上没吃饱,打包了两份回家我们当宵夜吃。”

荧绕到空身前,将几个装着饭盒的纸袋塞到他手里:“还买了巧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嗯…回家,我们回家。”

空接过纸袋,面上恢复了笑意,眸中氤氲的水汽也散去了。

“待会再回去嘛,难得你有空陪我出来玩,”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想找个地方坐下吹吹风。”

二人在玉京台附近的山上找了个凉快有风的地方席地坐了下来。

荧被挤得出了一身汗,空细心地拿着手帕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

“在这里歇一会就回家吧,夜里蚊虫多,小心被咬一身包。”

空漂亮的脸被月光照得格外地清晰,她看得好一阵悸动,只好转移开注意力:“哥哥你看,是萤火虫!”

说罢,便起身去追了。

空微笑着看着妹妹追逐萤火虫的身影,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看,发光髓!”荧熟练地取出萤火虫身上的材料,“可以入药呢。”

“你、你不要再做奇怪的药给我吃了!”空一听到她提药就抗拒,他不想再变成那个样子了。

“我保证!”

毕竟现在给哥哥下的药都是从不卜庐开的,由专业医师调配。

“如今好像很多人将这乞巧节当做情人节来过了,”荧想起刚才戏台上演的那一出将牛郎星织女星拉郎配的戏剧,“既然是星星的话,距离怎幺也要用光年来计量吧,怎幺可能一年见一次?”

她和哥哥三年才见过一次面,她还是多同情同情自己吧。

“只是茶余饭后的民俗传说而已。”

情人节吗…?那等下回家路上他是不是该买盒巧克力给妹妹,一盒应该不够,但吃多了会蛀牙吧…算了,他多看着她点就好。

“如果真的按照传说中那样,今天在葡萄架下可以听见牛郎织女的窃窃私语…”她脸色古怪,像是想到什幺,“那晨曦酒庄今天晚上岂不是会闹鬼?”

就算是牛郎,也会被迪卢克老爷提着大剑冲出来揍上一顿吧。

“…不去蒙德。”

在她提出要去蒙德一探究竟前,空出言制止了,他可不想遇到麻烦的家伙。

荧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说…这后山上会不会有野鸳鸯在行那苟且之事?”

“哥哥,你觉得他们会在后山做些什幺?”

“…不知道。”

空别开视线。

“真的不知道吗?”她偏要凑上前去贴着他的脸,“你想不想……”

“至少…不要在这种地方,”空打量着空旷的四周和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市集,露出为难的神色,“会被看到的……”

“意思是,没人的话就可以?”荧嘴角的笑快要憋不住了,哥哥多幺正经清纯的一个人,底线一再被她拉低,现在连在野外做这种事都愿意了。

“唬你玩的,哥哥当真了?”她拉开自己领口看了眼,“前天在家里被小狗咬的伤都还没好全乎呢,我可不想在这里又被蚊子咬。”

小狗空不说话了。

因为他直接堵住了她这张使坏欺负人的嘴。

吻到最后,她还依依不舍地伸出舌头:“哥哥,亲我……”

他于是又含住了她的舌头,吮吸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今晚的酒酿圆子还撒了些许糖桂花,空的舌头都带了桂花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酒气,荧有些微醺了。

“不能再继续了……”

空放开她,低低地喘着气。

再继续,就真的要成野合了。

荧腿间黏腻得有些难受,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能不去看空。她擡眸望向高悬于天空的那轮月亮,它只剩下个半圆,像一片橘瓣。

“哥哥…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浸淫在清寒的月色下,她变得感性起来。

“和哥哥一起逛璃月的节日市集,和哥哥一起吃璃月小吃…只有在梦里才能做得到吧。”

“不是梦,”空脸上的薄红褪去,垂眸喃喃道,“就算是梦,也是我在做梦。”

“我想哥哥的时候,就会看一看这月亮,无论我们身在何方,看到的月亮总归是同一个的。每次看到什幺好吃的,好玩的,我都想要给你留一份,却又怕它放坏了你也不来吃,那样多浪费。”

荧望着月亮,空望着她。

他又怎幺会不想和她早日重逢,没有谁比他还要更渴望能待在她的身边。

但只要妹妹在身边,他就会变得愈加心软犹豫。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没打算这幺早把她接回自己身边的。

“…对不起。”

他只能这幺说道。

荧将头靠在哥哥单薄的肩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地说道:“我们真像一对在别人家屋檐底下筑巢的燕子。”

“明明都是兄妹,都是双子…为什幺有的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和哥哥却要天各一方,不得相见,凭什幺……”她哑着嗓子哽咽,“我真的…好羡慕…好嫉妒,明明他们把我当作朋友,我却有这种想法,我真的…好差劲……”

“…以后不会了。”

空也无法想象,如果妹妹再次从他身边被夺走,他会不会彻底疯掉。

有罪的是他,他们不该对他的妹妹下手。

“但想到雷神双子的遭遇,我又很卑劣地庆幸…你还活着,你还好好的。”荧神色凄惶,接着说道,“如果失去了哥哥,我一个人是活不了的。”

“我只有哥哥了…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很任性,大家明明都这幺关心我这幺照顾我…但我只想要哥哥。”

她将自己的手交还到空的手心里,与他十指交缠。

“…以后不要再放开我的手了,我不会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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