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不肯相信娘亲在诘难她:“娘亲,你是不是中邪了?我是九九啊,娘亲最爱的九九,你怎幺连我都打?”
辛慧娘一听“中邪”二字,跟发疯一般在地上打滚:“我没中邪!我没中邪!我只是恨!恨你不是男儿身!恨我……恨我……背叛了主子……到如今被破鞋羞辱!”
侯爷脑子都要被嚷嚷麻木了,有些颓然地坐下,抚着额头:“慧娘,你我也是有情意在的,无论九九是男是女,你的身份永远都是侧室,何苦纠结那些既成的事实?你再这样,只能对外说你中邪,将你关在院中疗养了。”
中邪……真是个可怕的字眼……
想当年侯府就是对外宣称寒九嶷中邪,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了见不得人的山中道观,一去九年,再回来时已成了一根病恹恹的苗子。
她不要变成那样……
辛慧娘吓得起身,寒九九哭着抱住她:“娘亲,你别吓我了,好好听父亲的话……”
寒九九说着瞥了一眼束雅琴,又接着道,
“西院的嫂嫂为整个侯府上下操劳,尤其是我的婚事,前前后后去五福夫人那里拜访多次,娘亲你要多谢谢嫂嫂啊,以后别再惹她生气了……”
辛慧娘惊讶地看着寒九九,今日被自己的丈夫和破鞋羞辱,她的心都没凉,可女儿的这番话,让她如坠冰窟。
辛慧娘点点头,木木地说道:“对、对!你的婚事……还要望雅琴多多担待……”
束雅琴点点头:“都是我该做的,侯府姑娘们的婚事谈好了,若能高嫁,侯府便再可发达,我可不会拿这种事来要挟谁。”
她真是烦透了辛慧娘和侯爷的争执,毫无意义,侯爷更是可笑,原来在他眼中,偷情的他们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
真是不知廉耻的老东西!
束雅琴说完,逃命似的离开了东院。
去了五福夫人府中一道吃茶看戏,顺便又聊起各位娘子府中女儿的婚事。
在潘府,束雅琴是说不上什幺话的,一则忠勇侯府没落,二则其他府来议亲的长辈都是各府主母,只有她是嫂子,还是旁系的。
束雅琴吃了口糕点,正擡起茶杯要喝,却发现杯已空。
她放下茶杯,也没叫人来添。
旁边忽然递过来一盏。
她擡眼望去,正是奉英伯府上的柳三姑娘。
柳江城先笑道:“嫂嫂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束雅琴接过茶:“江城妹妹说笑了,妹妹气质绝尘,叫人一眼难忘。”
柳江城掩口笑笑:“嫂嫂真会说笑……不知九嶷妹妹这几日如何了?”
“一如往常。”
“哦……”柳江城点了点头,“之前九嶷妹妹送给我父亲的那幅定情之画,他很喜欢,望嫂嫂代为转达。”
束雅琴点了点头,喝了两口茶。
一想起奉英伯那张糊了猪油的老脸,束雅琴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