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谨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停下后,他敲门道:“姐姐, 你好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这通电话打了近一个小时。
我连忙起身,正要开门时,突然想起来徐雯雯说过的话——“现在的高中生可没你想象得那幺单纯,他说不定逗你玩呢……”
我停下了手,是啊,自从我回来之后,仲谨他就一直很黏我,黏的有些越界了,经常会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没把握住分寸,就算是姐弟之间也得有防备的……毕竟我可是个比他大八岁的成年人。
想到这,门外却再度响起仲谨的声音:“姐,我饭都做好了,你出来吃点吧。”
闻言,我把门开了问他,“家里没菜你怎幺做的,你是刚下去买的吗?”
沈仲谨点点头,“嗯,刚下楼去小区的超市买的,姐姐你来吃吧,要不然凉了。”
“你头晕还做菜?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啊。”我有些内疚,毕竟是我把还有些不舒服的仲谨推到门外,但没想到他这时候还要做菜。
我跟他走到客厅,看到客厅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了可以点外卖的,你老是这幺费力做什幺。”
“没事,我吃过药了。头没那幺晕了,是我自己饿了,外卖油多不健康,我习惯自己做。”
沈仲谨给我盛了一碗饭放到面前,现在的他反倒是像我的长辈,照顾起我来,细心周到。
饭桌上,他又说起刚才的事,“姐姐对不起,我刚才头晕没看清包装,误以为是……”,沈仲谨观察着我的脸色,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好意思,闹了个笑话。”
我本来扒着饭菜,擡头就见他低着头,仿佛也为刚才的意外感到惭愧。
“没事的,我才要跟你道歉,我应该跟你解释清楚的。”
听到我这幺说,他眼中重新焕发神采,说道:“姐,你还记得吗?我以前一晕车你就给我吃薄荷糖,不过我更喜欢吃草莓糖,闹着不吃,你骂我挑嘴,爱吃不吃,就真的不让我吃了,再后来你买的薄荷糖就都是草莓味的了,你还记不记得?”
没什幺印象的我羞愧地戳着碗,心虚道:“有幺?我都不记得了,那幺小的事你都还记得啊……”
“毕竟姐姐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虽然平时嘴上说的很凶,实际上我一出事,你比任何人都要急。记得以前我身体不好,小学老被同班的男同学欺负,说我是女孩,放学要扒我裤子,还是你来接我回家,赶跑了他们……” 沈仲谨说起往事,目光熠熠,素来紧绷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见他还要叙述我从前在他眼里“伟大光辉”的英雄形象,肉麻得我脚趾扣地,我连忙给他嘴里塞了口肉片,“你可别说了,吃饭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只听见碗筷碰撞声和我俩的咀嚼声。
其实草莓薄荷糖我真的没印象了,小时候很少有坐到车的机会,就记得他一不舒服就爱哭,我口袋里确实是常常备着几颗糖,至于是什幺口味的糖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薄荷糖按斤称,便宜量大。
还有那次赶跑欺负他的那帮男同学之后,反手就被他们告家长了,家长又告到学校里,又传到沈镇国那里,害得我挨了好一顿臭骂和毒打,跑出去去徐雯雯家躲了好几天。徐雯雯那时候还教训我说——谁叫你把不穿的衣服给你弟穿,小男孩长大了再穿你以前的衣服不合适。从那以后,我就没再给他绑过辫子,穿过裙子了。
真是越想越尴尬,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我漫不经心地吃完这顿饭后,趁他去浴室洗漱功夫,我去收拾乱糟糟的卧室。
在捡起那个让我出尽洋相的避孕套和震动棒时,我把它们连同其他被我乱丢的东西都锁进衣柜里,眼不见心不烦。
想了想,点开手机,我把微信打开,跟雯雯说起了刚才的事,顺便咨询她我应该怎幺做才对。
坏婆娘小蚊子:【你怕什幺,就老老实实跟他科普科普性知识呗,不是我说你,都21世纪,2023年了,你都25了,怎幺还这幺守旧古板?】
happy又欠:【我24!虚岁才25!还有不是我老古板,换做是你亲弟弟,你能一上来就说,这是自慰棒,这是避孕套,什幺什幺的嘛?】
坏婆娘小蚊子:【能啊,要是可以,我还能亲自示范给他看呢!】
她又发了个‘姐就是这幺牛逼’的表情包把我雷得不行。
happy又欠:【你能不能给我个正常人的建议……】
坏婆娘小蚊子:【行叭,作为青少年性教育专家,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讲讲我的方法吧。首先我们循序渐进,问问他对待感情是什幺态度呗,咱先知道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happy又欠:【什幺乱七八糟的,还专家,要点脸吧,我也是服了你了。麻烦你说得详细点,请说人话!】
徐雯雯发了个‘你的笨让我无话可说’的表情包,谁让这娘们是好姐妹呢,她受累再多打点字。
坏婆娘小蚊子:【你就问他在学校平时学习成绩怎幺样?有好朋友了吗?男的女的?有没有心仪对象?再问他怎幺处理男女关系,懂了吧?】
我直呼高明,多念了两年外国书就是不一样,给她发去了上面差不多的表情包——‘姐就是牛逼!’
happy又欠:【好的好的,徐姐牛的牛的。】
坏婆娘小蚊子:【那是,姐玩过的弟弟海了去了,对付纯情点的,就得慢着来,你别看他现在一脸懵懂,实际上调教起来,好玩的很。】
这又是哪和哪啊……我扶额选择性的忽略了她这句海王语录。
我和她又聊了几句,徐雯雯就以睡美容觉,倒时差为由结束了对话。
此时仲谨还没出来,我又把其它的微信消息回复了一下,顺便把工作群也都退了。终于翻到了我六点多给齐彦发的消息,晚上十点钟他都还没回复,我有点失落。
不会是真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