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缠苦命人。
——能吃苦的人一定会吃到更多苦头。
我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在家里公司破产的第二天,父亲将我带到一个金发男人面前。
“你跟着我一定会吃尽苦头。”父亲哽咽道,“但如果你乖乖留在先生这里……”
我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不愿意吃苦的我自然松开了父亲的手。
我不知道他从阿多尼斯那里拿走了多少钱,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们的父女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对于和阿多尼斯的关系,我心里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定位。
他是我的上司,我是为他排忧解难的下属,他手下英才无数,我能解决自然就只有他的欲望,反正我被卖给了他,他想怎幺样使用我都是他的自由。
——只要别让我吃苦。
对于阿多尼斯其他的情人,我没见过,但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是那个唯一,因此在看到莲生时,我的内心非常平静,甚至有些欢喜。
阿多尼斯的家族在乎血统,以防家主和仆人生下血统不纯的孩子,在阿多尼斯近侧照顾的仆人都是家族专门挑选培养的,因此很少能在他身边见到东方人。
莲生身材高挑,容貌清秀,微长的黑发让我倍感熟悉。
虽然非要说,我对故乡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人心难控,我见到他的一瞬间,自然而然地,强烈的、怀念的心情陡然涌上心头,让我鼻子发酸。
我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为情人的我自然不能对另一个情人展现出多余的好感,一边心想——
阿多尼斯似乎对东方人有一种额外的喜爱。
阿多尼斯每年夏天都会带我去他的岛。
那是一座离岸约有五六海里的私人小岛,我们会在那里度过整个夏天。
当然,今年还有一个莲生。
莲生似乎对阿多尼斯十分厌恶,他总是躲得远远的,阿多尼斯也不理他,但又要求管家随时报备他的行踪。
难道玩的是虐恋情深那一套。我默默地想。听起来比我更有手段。
阿多尼斯会在海岛上的任何地方做爱,有时候我会想,凭阿多尼斯每天和我做爱的频率,他真的还有精力去找莲生吗?难道外国人真的天赋异禀?
我心不在焉地扭着腰,阿多尼斯哼了一声,巴掌重重地落在我的臀上。
我吃痛擡头,却看到树林里一个修长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莲生?
阿多尼斯喘息着问我:“累了?”
我点点头,他多情的蓝眼睛凝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有没有说假话,随后他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请一个私人教练。”
我立刻摇头,该死,我是一点苦也不想吃!
阿多尼斯将我抱回海岛别墅,吻了吻我的侧脸道:“那你休息吧,我要离开两天。”
阿多尼斯自然不能像我一样,将整个夏天浪费在海岛上,他需要出面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他究竟在做什幺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很有钱也很有权。
在不需要履行情人职责的日子里,我通常会在自己的房间打一整天游戏,管家也知道我的习惯,会将食物送上来并不会打扰我。
所以当敲门声响起时,我有些疑惑,打开门,却看到莲生站在门口。
我们俩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沉沉地看着我。
我有些紧张,难道他要开始和我争风吃醋了吗?但老板也不在呀,努力给谁看呢?
莲生指了指我的游戏机。
我恍然,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小岛,并不知道这个看似美好的小岛其实极其无聊,我每次都会带上我所有的游戏卡带。
他一定是太无聊。
我有些同情,将我的游戏机分给了他,他拿着游戏机不动,我眨眨眼,难道是不会玩?
于是我又翻出一张双人游戏的卡带,里面还存着我和阿多尼斯上一次的存档。
我随手删掉了存档,从头开始教莲生玩这个游戏。
两个小人在屏幕上你来我往。
最开始莲生还被我按着打,但他很快就熟悉了游戏操作,和我打得平分秋色。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还是个游戏天才?
莲生眨眨眼,他的睫毛很长,当他垂下眼睛时会让他看上去非常无辜。
那天之后,莲生每晚都会来找我打游戏,我们俩在游戏里杀红了眼,夜战到天明,他会掐准时间,趁着管家起床前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我会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很爽,但好像哪里不对。
万一管家发现了会以为我们在通奸吗?
啊啊,我说我们是纯洁的游戏好友,阿多尼斯会相信吗?
日夜颠倒了几天后,阿多尼斯回来了。
他一如既往地来到我的房间,剥开我的衣服,吻遍我的全身。
阿多尼斯要了很多次,射进我的身体里时,他如往常般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
我剧烈地喘息,却陡然看到莲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暗中,我和他四目相对。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在阿多尼斯刚刚高潮,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我张着嘴,不断对莲生比着口型。
——走开。
莲生看着我,他无声地上前一步,冰冷的唇落在我的唇上,一触即走,我恐惧地瞪着他,生怕他被阿多尼斯发现了。
恐惧使我的身体下意识地缠住了阿多尼斯,阿多尼斯拍了拍我的屁股,含笑道:“放松一点,别又把我夹硬了。”
我看莲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急忙吻住阿多尼斯,轻声道:“先生,可以再来一次吗?”
阿多尼斯愣了愣,我体力弱,平时来几次就力竭了,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并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反而因为我的热情感到高兴。
“我的小美人,今天怎幺这幺热情?”
“想先生了。”
我的手伸进阿多尼斯的头发中,透过金色的发丝看见莲生离开了,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淹没在阿多尼斯热情的拥吻中。
那个晚上,我整晚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