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消好毒重新包扎好,姜艺在末端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姜艺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都怪你,昨天晚上我澡都没洗。”
说完,她就不管侯千舟了,准备回去补觉。
昨晚她实在没睡好,这样一个异性躺在自己身边,纵使姜艺再迟钝,跟侯千舟再熟悉,也无法坦然地闭上眼睛睡觉。
不是像侯千舟说的那样对他不放心,而是姜艺对自己不放心。
头发被他压着,姜艺没办法和他保持距离,隔着衣服,他们的肩膀手臂贴在一起。
羽绒被太暖和,让姜艺出了汗,她仰头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捕捉从窗帘漏进来的光。
静谧里姜艺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以及耳边侯千舟平缓的呼吸,闭上眼,各种画面跳进来。
刚看完的电影,下午玩闹的欢乐,但最后定格在侯千舟身上,缠着纱布的手,左手喝汤不利索的笨拙,玩游戏吃瘪的无奈,清唱的征服……
也许她最近太过注意侯千舟了。
但最近偏偏只有姜艺有空来照顾这位单手患者,越临近年底,几位长辈单位的工作都忙碌起来,所以姜艺在侯千舟家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两个人也还好,互相陪伴不孤单,其实以往他们的假期都是一起度过的,再平常不过了。
这天晚上,侯爸值班,侯妈加班,姜艺不放心他一个人就多了待会儿。
因为手上有伤口,侯千舟洗澡并不方便,只能放一浴缸的水,用毛巾擦洗。
姜艺比他还谨慎,直到他伤口不能碰水,用保鲜膜把他那只手裹了好几层,再三嘱咐,“有问题喊我,我就在客厅。”
洗了那幺多天都没出问题,侯千舟笑她操心,拿着换洗衣服和毛巾进了卫生间。
不出几分钟,姜艺听到一声巨响,她迅速冲到门口敲了几下门,声音着急,“侯小花,怎幺了?”
回复她的又是一阵响,姜艺没犹豫直接拧了下把手,没锁门,推开就急冲冲朝里面喊,“摔哪……了?”
浴室里雾气氤氲,侯千舟坐在浴缸边缘,脱得干干净净,手里的毛巾匆匆忙忙地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刚刚准备说话时咬了舌头,这会儿还疼着,“没,不小心把盆打翻了,还有洗发水……”
“哦。”姜艺早已背过身,确认他人没事才放心地关上门退出去。
“姜艺。”他喊她。
“嗯?”
“我衣服沾了水,能不能帮我重新拿一件。”他声音隔着玻璃,是空而模糊的。
“哪件?”耳朵里似乎有些嗡鸣,姜艺仔细分辨着他说的话。
“衣柜里随便帮我拿一件吧。”
“好。”姜艺擡脚往他房间走,同手同脚都没反应过来,她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眼熟的睡衣再次走到卫生间门口。
门被打开一道缝,水雾散了些出来,温热的,潮湿的,挂着水珠的手也伸出来,姜艺迅速把衣服搁到他手上就转身走回沙发。
她的脸一直热着,不断地回忆起刚才不小心撞见的一幕,其实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高三的时候,她也曾偷偷撞见过。
那次姜艺来找侯千舟,他正好洗完澡在换衣服,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姜艺就这样窥见了。
他只穿了短裤,上半身裸露着,少年的肌肉线条单薄,却蕴含着这个年纪独特的蓬勃力量,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滚,在肉体上留下水痕,情色荡漾。
但很快他就套上了短袖T恤,就只是匆匆一瞥,很快姜艺就忘了。
这次看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侯千舟的骨骼和肌肉更鲜明了,手臂在夏天被晒出了分界线到现在还看得见。
而且这次还看见大腿根了……
未着片缕的侯千舟,简直太奇怪了!
直到侯千舟出来时,姜艺的脑海里还在播放刚才的画面,她强迫自己去想想
其他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很显然,她失败了。
侯千舟的脸也红,他刚洗完澡,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他拆开手上的保鲜膜,开口的瞬间说话有点奇怪,“要回去吗?”
“嗯。”姜艺站起身,找了个借口,“我困了。”
“好,晚安。”
他显然也有点尴尬。
回去后,姜艺仔细想了想,今天这是她的失误,她的问题,被看光了委屈的人该是侯千舟。
何况他还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怕侯千舟伤心,姜艺决定请他吃顿饭开导开导,免得他以为是自己想占他便宜。
第二天一早,姜艺就跑去献殷勤,挤出一个最满意的笑容邀请侯千舟,“中午出去吃吗,我请客。”
侯千舟瞥她一眼,“那你好歹笑得心甘情愿一点,这幺僵硬看起来好像我逼你的。”
嘴角的笑拉下去,姜艺怒,“不愿意算了!”
“别,愿意。”侯千舟拉住她的手,“我愿意。”
“行,这次我挑。”
“好。”
侯千舟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姜艺不放心他,给他围得严严实实,帽子围巾手套,重点保护对象是那只受伤的手。
不方便戴手套,姜艺就用围巾给他裹起来,像个粽子。
他单手吃饭不方便,姜艺选了一家药膳,就是有点远,坐公交得半小时。
到店时时间还早,姜艺拿着菜单挑选,正准备问侯千舟意见,发现他眉头微皱,很快一道阴影落在他们桌旁。
姜艺疑惑地看过去,风情万种的女人笑得妩媚,擡手冲侯千舟打了个招呼,“这幺巧?”
再看侯千舟,嘴角绷直,显然不太开心。
一瞬间,姜艺心里有点慌乱。
这是,侯千舟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