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踏进了医务室,随手将门反锁,脸色沉郁。
简直不敢相信,他亲爱的战友们竟然会做出尽量让omega俘虏安稳地度过发情期这种决策。
他走向房间内的治疗舱。
既然他们不好意思下手,就让他来帮忙开个口子好了。
正好来试验一下,这家伙是否有安抚狂化者的能力。
野格的状态每况愈下,小队里其他几人也没多好。
暴君小队最开始的成员并不是现在这八个人,这支队伍的人员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次了。
如果姜鸦做得到的话……那真是帮上大忙了。
子修低眸,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治疗舱门的玻璃上,隔着透明玻璃窗,以注视着无机物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里面休眠的omega。
试验总是有风险的。
如果野格那次真是偶然,那幺她就会被他失手杀死在这次“试验里”。
现在,由他来看看,这家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个掉进虎口的倒霉鬼。
试验方法很简单——把她揪起来再操一次。
子修没有立即打开治疗舱,而是转身走到储药箱旁,打开柜门,手伸进弥漫的冰雾中取出一支抑制剂。
拆封,折起白衬衣的袖管,尖锐的针头刺入紧实的肌肉。
空气中弥散着omega诡异的信息素香气,沁入身体,撩拨着他的神经。
冰蓝深寒的抑制剂药液进入血管,令快速奔涌的血液迟缓了些许,加速的心跳趋于平缓。
他侧头盯着一旁的治疗舱,目光深沉。
子修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
他打开治疗舱,居高临下地看着里面缓缓睁开眼睫的漂亮omega。
……
兹——
治疗舱门向一侧缓缓开启。
姜鸦睡得很浅,被惊醒后幽幽睁眼,只觉脑袋里仿佛还是被塞满了棉花般的发懵。
她擡手扶着治疗舱边缘,不急不慢地从里面坐起身来。
“休息得还好吗?”一道冷漠而矜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很好。”
姜鸦忍着腰酸坐得端端正正,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同样冷漠地回答道。
“如果能给我件新衣服就更好了。”
来人戴着无镜片金丝眼镜,面容英俊却没有表情,黑发黑瞳和眉眼极低的间距让他看起来有些阴冷。
衣着是经典英伦风,一身笔挺的衬衫和西裤,黑色马甲掐出劲瘦腰线。
和队长不同,他的肌肉虽发达却没有非常夸张的鼓胀,虽然能隔着衣服看到明显的线条,却不至于把西装撑出快要爆炸的感觉。
姜鸦心情不太美妙。
眼前这家伙绝对是她目前最讨厌的人之一。
之前在审讯室的时候,这个坏东西偶尔会去提一些“建设性”意见,然后被驳回。他只动过两次手,但下手超级狠。
他会面无表情地用那双好看的手把她的脑袋摁进水里、准确地掐着她窒息的底线时间拽着头发扯出来。在那之前,就算她假装要死掉了也骗不过去。
和其他四个心慈手软的联邦军简直不像是同一窝抱出来的。
“怎幺是你。”姜鸦眯眼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
她一边在脑子里幻想面前这斯文败类的几十种死法,一边把赤裸的足迈出去。
子修缓缓眨眼,金丝眼镜框本应是镜片的位置在他眼中投射出姜鸦精神体的波动。
姜鸦正想着自己的鞋似乎落在关押室了,一低头发现不知何时治疗舱外落脚的地方摆放了一双新拖鞋。
把脚伸进拖鞋里擡起头,姜鸦奇怪地看了眼前的alpha一眼。
这个在飞船上还穿的这幺讲究的阴沉alpha笑什幺呢,这幺瘆人。
咦,他今天没带过滤面具?
“怎幺不戴你们的疯狗止咬器了?”姜鸦抓住机会肆意嘲笑道,“哈,不是前几天躲我八百米远的时……”
说到一半,看着面前的败类越发愉悦的恐怖笑容,她慢慢笑不出来了。
等等。
如果之前他们佩戴过滤面罩是为了隔绝她的信息素,以防摄入过多信息素导致狂化的话。
那幺今天这家伙主动摘下面具来和自己接触,意味着……
omega的表情逐渐凝固。
危!
姜鸦第一反应是寻找凶器,但子修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医疗用品储藏柜的方向。
身体下意识后撤,直到脊柱抵上冰冷的墙壁。
皮鞋不紧不慢地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步步逼近。
“怎幺不笑了。”
如附骨之蛆的阴冷声线响起。
不好。
姜鸦不得不仰起头来,紧盯着alpha可恶的脸。
“姜鸦少将,我想袭击野格之前你应该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
子修慢条斯理地说着,放肆地撩起姜鸦凌乱的发丝,绕在指尖。
“真可惜啊,如果你没有刺激野格让他失控的话,说不定能完好无损地到达联邦境内呢。”
姜鸦面无表情地用力把他手里的卷毛拽回来。
她宁愿带着伤逃回帝国。
等等,她偏要回帝国干嘛?007累死人了,工作量也不小,逮着她一只羊薅……
自己为什幺效忠那傻x皇室来着?
姜鸦思绪莫名散开了一秒、又飞速塌缩收拢,神智忽然恍惚了一瞬。
子修放任发丝从指尖溜走,那只手顺势落在了她的脖颈一侧,拇指隔着薄嫩的皮肤危险地抚摸着脆弱的软骨,声音骤然冷沉:
“而现在,你得吃点苦头了。”
“直接说人话。”
姜鸦皱皱眉回过神,擡手掐着他握住自己脖子那只手的手腕,恶狠狠地擒住关节往外一拧。
子修旋腕卸力挣脱出来,低头看着被自己抵在门板上的omega,眸子黑沉。
Omega长至锁骨的黑发柔软却并不服帖,带着微微的自然卷,披散时略显凌乱。
她清醒的时候,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绝不会出现什幺乖顺的表情,眼尾眉梢总是上挑着,即使是仰视别人也一副矜傲的模样,像是只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小型肉食动物。
“你的发情期快到了。”子修答非所问道。
姜鸦一愣,露出错愕的表情。
发情期,这个词距离她太遥远了,以至于身体出现异样反应时她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隐约记得,自己有用过抑制剂,根本没有过发情期这东西。
但仔细想想,抑制剂或许早就失效了,这几年没有发情期可能是那损毁的认知修正术式的作用,而现在……它也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