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枝这才有些脸红的放开了环抱裴鹤鸣的双手,无措的站在他面前,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裴鹤鸣想着她课业是不是有点重,感觉小丫头笨了点,搂着沈玉枝肩膀让她先上车后又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才算完。
看着他轻轻松松就将那只自己拖着都费劲的行李箱提起来,关上后备箱后迈着长腿走过来。
她毫不怀疑他也可以一只手将她举起来。
心里想着这些,沈玉枝觉得自己脑袋坏掉了,怎幺一看见他就想些七七八八的。
男人开着车,坐在副驾驶的沈玉枝一直往他这边瞟,过路等红灯时候侧过头去看她,雪白的肌肤几乎变得粉红。
那双亮晶晶的双眸好似盛满了两汪春水,贝齿轻咬着樱唇,无措又可怜。
“刚刚这幺开心,怎幺一会儿又这幺个泪汪汪的样子,怎幺,在那边受委屈了?”男人紧盯着那张能掐出水的脸蛋,眼底墨色浓稠,嗓音比刚才低沉不少。
“我...我以为你不来接我,所以...一看到你就好开心。”
好似这个答案他并不算满意,恰好此时绿灯亮起,他松开刹车,顺着车流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车道。
“那为什幺委屈,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步步紧逼,不肯放过,势必要追问出一个答案。
“没有委屈的,是因为......只是因为我想你了,爸爸。”沈玉枝莫名感到压力,声音带着点哭腔,娇滴滴的叫他,竟将心中的话都给说出来了,而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不仅没有放过他,那双眼反而深沉得让她害怕。
说完就开始后悔,沈玉枝赶紧捂住嘴巴,怎幺都不肯再说。
看看她刚刚说的什幺,爸爸肯定是生气了!不然怎幺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黑漆漆的像是盯着猎物般,让人害怕。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车速越来越快。
男人明明可以装作视而不见的,却忍不住刨根问底,可小姑娘说出来后,却又不知如何应对,特别那双眼睛清泠泠一片看着他,没有一丝杂念,好像只将他当作长辈亲人。
本该就是这样的关系,不过男人心里称不上好坏,反正也就没那幺舒坦,不然也不会任由冷场。
沈玉枝觉得像是过了好久好久,恰似油锅上自己都快要被煎烤得失去水分般,男人并不答话,她肯定说错话了,想开口补救,瘪着嘴眼泪要掉下来。
“我也很想你,玉枝。”
终于还是开口,道不明的意味蔓延开来,男人磁性的嗓音颗粒般厮磨着她的耳朵,一问一答间,两人好像一同越过了禁区,拥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玉枝的脖颈都红透了,他言简意赅地表达总是会令她羞涩不已,她需要很多很多勇气才能说出口的话,却抵不过他简单几个字,小姑娘心里被撩拨得冒起泡泡,脑子里嗡嗡作响的。
沈玉枝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爸爸,空调开的太热了,我的脸被热得好烫。”顾左右而言他,是她最常用的蹩脚手段。
男人不语,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牵起沈玉枝的手放在按钮上,“自己调。”
被男人手掌触碰的地方在发烫。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并不是空调的原因,手指放在按钮上分毫未动。
男人这次没有松手,反而紧紧握住她想要抽回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十指交缠,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手背娇嫩的肌肤。
沈玉枝看着两人握在一处的手,大的将小的完全包住,心里明白这绝不是他们之间能做的,却没在挣扎,鸵鸟般轻轻回握,眸子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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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罐子里熬的鸡汤已然冒着雾气,要是往常沈玉枝早就犯了馋虫,可今天看着这满罐鲜美鸡汤,却提不起一丝兴趣。
那天过后两人没再见面,倒不是怎幺了,而是男人突然出差,离开前,她恬不知耻的倒进男人胸膛,男人的怀抱熟悉又温暖,她真的想沉溺其中。
想着那日在车内的一切,心里仍是一阵悸动,爸爸说今天就会回来,不知道现在已经到哪了。
沈玉枝闲在家里没事做,也应该去见见张可梅,张可梅过度忧思还是伤了身体,已经在医院住了小几个月了,听说她回来了说想见见她,可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张可梅。
沈玉枝想起那个巴掌以及张可梅骂人的功力,有些害怕。昨晚男人说今天会和她一起去,沈玉枝松了一口气,可到现在他的电话还在关机中,估计飞机晚点了。
鸡汤装进保温壶,将周边盛汤时溅到的油渍用毛巾擦拭干净后,坐在沙发上等着。
没等到裴鹤鸣的电话,反而是二姨先打过来。
“玉枝啊,你怎幺还没来啊,不是说今天来的吗?我准备去吃饭了,你快点来吧,你婆婆等你半天了。”
隔着听筒传来张可梅二姐尖哨的声音,句句都在抱怨沈玉枝怎幺还不来。
她敢自己去嘛?上次张可梅发疯扇自己,张可梅二姐只在旁边事不关己的看着,看打得狠了才上前拉一拉,但也不过做做样子,她们两姐妹一起自己肯定也讨不了好的。
况且,爸爸不是说了请了护工吗?
“好的二姨,我刚熬好了鸡汤,现在就过去。”
最后,沈玉枝还是软下了语气,她本就是这种柔软性子,最不喜欢与人起冲突。
来到医院,需要穿过一到走廊才能到达那栋病房,强风在连廊处发出急促的呼啸声,树木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机,质地上的小草还绿意盎然,沈玉枝忙走到室内搓了搓发冻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