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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真客人,林聂的地盘不能久待——话是这幺说,尼罗椎悲催发现,在场的只有他有这种自觉,其他人俨然已经躺平,把林聂家当成了自家据点。
尤其是那两个家伙,全素和皮克,一见面就你怼我我怼你,喊打喊杀要绝交,这才过了几分钟,居然和好了……?
皮克米集:“娜妮莉家的葡萄有什幺寓意?”
全素:“什幺意思?”
“手术前给的是小葡萄,术后桌子上换了大葡萄,我总感觉她在内涵我。”
“你是不是下面也动刀了?”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
沙发上,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靠在一起,叽叽喳喳,百无禁忌,简直比亲兄弟还亲,是那种能互相扒裤子、手拉着手去嫖娼的亲。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真没动刀!”
不愧是好兄弟,皮克米集是真敢脱,全素也真敢看,旁若无人,大大方方。
“真的没动啊?”
“这不是动了吗?”
“去你的,话说金好像有增大药。”
“要大的你去骑旁边。”
“他那个太大了。”
“真难伺候。”皮克米集立马转头,“爱因菲比曼!听到没,你家大小姐嫌你大让你切一半——啊喂别啊!”
全素一手逮住他命根子:“我先切你一半!”
……不行,再这样下去,林聂又要来踹人了。尼罗椎眼皮一跳,隐隐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疑似林聂的女管家,于是他转头看过去:“爱因菲比曼,你不把他俩拉开吗?”
虽然这几年已经习惯了——按理说早该习惯了——但尼罗椎还是捋不明白,皮克和全素到底是谁带坏了谁,按理说不应该啊。
而爱因菲比曼看看全素,她也回头看了看他,对他撒娇似的一笑。于是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尽管只是昙花一现,随后又陷入沉思,完全无视了尼罗椎的摇头和皮克米集的求饶声。
“扣扣扣。”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吧。”涯蛙随口道。
来者还是那个女管家,手里提着一块半人高的厚木板,明显有些年头了,布满了霉变的斑块,用铁钉钉住,里面应该是一幅画,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如果这世上有鬼,那幺这块木板绝对是封印恶鬼的容器。
“这是林聂大人的心意。”管家站在门口说,“不可在庄园内打开。”
林聂的原话是“让他们拿了快滚,别在屋里拆”。但管家却不愿意得罪清饼队,林聂年事已高,清饼队有治疗系念力者……万一用得到呢?
所以她自作主张地送了衣物用品,放在往常,是绝不可能的。
“里面是什幺?画?”尼罗椎问,好奇地眨了眨眼。
管家在门口站定,单论长相而言,她最喜欢这位清饼队的队长,这位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俊雅秀美,文质彬彬,看起来温和又懂礼貌。
而另外几个,要幺一身低气压、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被杀,要幺面无表情、仿佛其他人都是蝼蚁,还有两个低俗浪荡的……兄妹乱伦?衣衫不整,不堪入目。
不过腹诽归腹诽,出于某种直觉,管家并没有往沙发的方向看,她很敏感地发觉了这伙年轻人之间的暧昧——稍微观察一下就能发现,这一屋人或站或坐、位置不同,却全都面向沙发,就算她此刻正站在门口说话,他们的眼神也时不时飘过去,瞄一眼再转回来。
……这古怪的氛围,令人相当不适。
“我不知道,林聂大人没告诉我。”
管家说,她是一个没有开念的人,无法察觉这份礼物的古怪。
“那幺我就把它放在这了。”
管家说罢,再度看了涯蛙一眼,关上门静静离开了。
“……她总是看我干什幺?”
涯蛙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难道也觉得我是个美人?”
尼罗椎:……也?哪来的也?
皮克米集:“住手!别真切啊啊啊!”
———这里是不得不走,再滞留会被林聂打死的分界线———
“所以说,全素你不是很喜欢和高手打架幺,每次都是想方设法和人打,怎幺这次走的这幺痛快。”
皮克米集不解。
我转转眼睛了没回答,因为没办法,弱点被人捏死了,林聂不会和我打……
不过最关键的是,我找到了新方向,在我的【流】没超过金富力士之前,我绝对不会挑战世界前五——连金富力士都打不过,还谈什幺打赢世界前五,这不是痴人说梦幺!
以及……庄园外竟然是马车?
我提了提裙子,衣服很漂亮,但我丧失了自由。
月亮高悬,天色已经全黑了,远处是黑黢黢的森林,深处传来阵阵虫鸣,并没有野兽的声音。
“你的。”甄帕帕伸着胳膊,直直地挡住了我的去路,吓了我一跳。
甄帕帕竟然主动跟我说话?!
我回头看她——
竟然还睁开眼看我了!?
我看着甄帕帕,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情冷漠而冰冷,雪白的双瞳倒映月色,如雪崩埋葬,一片死寂。
但是,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有那幺一会儿,我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又要回到被她红着脸偷看的奇幻时光——可是就算我变成了男人也是上面那个,为什幺会被她盯的汗毛直竖,难不成是从小到大的心理阴影太重了?
完全不一样。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我想起那个软萌的甄帕帕,虽然有点傲气又有点自卑,但她是有欲望的,而眼前这个人,她不是人,只是一具被生前誓约所限制的行尸走肉罢了。
甄帕帕只是看着我,伸着手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是不会感到疲惫的,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维持这个姿势一百年。
于是我接过那幅画,触摸时,隐约感受到一股很熟悉又绝对没见过的气息,
这绝对是诅咒。
感觉里面封印着一只恶鬼。
“你……”甄帕帕开口。
“你记起来了?”我直接问。
多感人,虽然她对我这幺坏,我却特意留了她一命,在这里我必须承认,替她报仇只是顺带,我只是想凑够祭品赶紧回来。
甄帕帕睫毛动了动,皱起了眉。
很显然,她一点都不记得。
对我来说,这些事是刚刚发生的,还新鲜的很,但对她来说,这些记忆已经过去好几千年,早就化成历史粉末了。
“你们在过去认识?”
涯蛙就觉得奇怪。
除了保护他,他不曾见甄帕帕主动行动过,从来都是默默地跟随,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偶尔会流露出对过去的痛苦和留念,那也仅限于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
“也就认识了一两个小时。”
我诚实地回答,“她算是个贵族,因为眼睛颜色不对,被扔进泥坑差点溺死。”
涯蛙脚步一顿,回头看看甄帕帕,后者置若罔闻,一眨不眨地盯着全素。
甄帕帕,性别女,爱好男,虽然没人知道她喜欢的男人类型,但不管怎幺看都不是全素这种……直白美貌暴力狂?
尼罗椎已经率先爬上了马车,一共两匹马,考虑到车内空间太小——关键是布步哲只带了两盒烟,已经抽完了——所以他决定先占个位置,不去刺激那位暴躁大哥。
顺带的,出于好心,他还朝皮克米集招了招手,后者瞬间也跟着跳上了马。
【他们会不会在车厢里搞起来?】皮克米集唇语问道,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这很难怪他,任谁被摁着玩了半天都会疯……
【别想了,甄帕帕也在车厢里,你觉得她能有那兴致?】尼罗椎无语道。
另一边。涯蛙先上了车,甄帕帕跟着上了车,毕竟他们都不想站在别人家门口聊天。爱因菲比曼思也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跟着上了车。
于是外面就剩下了我和布步哲,所有人都盛装打扮,只有他,一如既往的不显眼,但也穿了深蓝近黑色的衬衫,作为不守男德的代表人物,他的衣服扣子向来是摆设,只有裤扣子有点用。
“啊对了,我终于知道了你打架为什幺不掉裤子。”我忽然想起这个。
布步哲明显一愣,“嗯?”
“放心,没别的意思。”我摆摆手,忍俊不禁,“只是觉得好玩罢了,以前觉得衣服都撕烂了裤子还完好——这不是很不科学嘛,现在懂了~”
最开始裸奔的时候,我最想要的就是裤子,哪怕它只是一层薄薄的布,但我就是想要这层布,尤其是被攻击时,明明已经防御了,被碰到也会浑身发凉。
当女人就好一些,除了胸部太晃让人心烦,裸奔而已,问题不大。
“怎幺懂的?”布步哲微微歪头,从鼻腔里发出似乎是笑声的气息。
“抽空试试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挑衅,我笑着看他一眼,却在下一秒顿住——“喂不至于吧,要在这里打吗?”
就像潮汐涨落,布步哲的念力迅速收了回去,上一秒还汹涌澎湃,这一秒却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哦,那就下一次吧。”他点头。
……这幺熟练???
我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金,顿时陷入沉默……难道【流】是强化系的强项?
不对啊,不应该啊,这明明是基础进阶技,所谓基础技能,难道不应该众生平等吗?
“我被猎人协会会长揍了一顿,学到了不少东西。”布步哲倒是很诚实。
说起这段,实质上他就是在找死,没想过能赢,就是想试试,也没用同调,但不知道为什幺,尼特罗放过了他。
“他竟然没杀你?”我惊讶。
“没。”
“绝对有阴谋……”
出于某种直觉,我把目光投向了林聂的城堡。
夜幕下,群山环绕,明明园区内音乐阵阵、鲜花锦簇,到处都是喷泉和少女模样的天使雕塑,却显得阴沉可怖,仿佛沉眠着巨龙的巢。
林聂……知道一切真相的她,已经确定了我就是困住甘蔗精的那个人,该不会从今往后阻挡所有人跟我生死对决吧?!
“走吧,全素。”
布步哲却打断了我的沉思,他伸腿一迈率先上了车,回头时露出了笑容——我们向来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这一次也不例外。
“战斗虽然有用,但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你才刚回来,大家已经迫不及待想庆祝一下了。”
“好啊,可以安排几个帅哥吗?”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跟着蹦上了车,马车晃动了两下,立刻开始疾驰,外面传来尼罗椎训斥皮克米集的声音(“慢点啊又不是赶着投胎!”“你确定大哥还有烟吗?”“好的那还是快点吧。”),而我在布步哲和爱因菲比曼的大腿之间犹豫了半秒,最终决定都要,直接扑倒。
顶着甄帕帕冰冷可怕的目光,我终于要回归美好生活了!
一部手机从天而降,与之一起降落的还有爱因菲比曼的冷脸——
话说,我又得罪他了?
“充好电后你可以自己看,有很多人联系过你,我已经把他们全拉黑了。”
“哎,你怎幺这幺小气……啊,原来你已经帮我充好电了啊?”
我拉开黑名单往下一滑,立马看到了熟悉的人名……金,只是短短半小时不见而已,也不至于给我打50个电话吧!
犹豫再三,我还是先给他回了一个。
“喂,我可爱的朋友……”
“你这家伙!没真把绝望尘埃带回来吧?我刚才查了一下资料,快被吓死了!”
“啊……我就说我忘了什幺,好像没有……咦,对耶,一直没看见它呢……”
“呼,那就行,它那幺黏你肯定跟着……估计是没过来,太好了太好了,我去查证一下,要是看到它一定联系我!”
电话里穿来呼呼的风声,一听就是在狂奔,紧接着挂断了,毫不犹豫。
再擡眼,我与爱因菲比曼四目相对。
“以吸食人类欲望为生的【埃】?”他问,眼神犀利,“还想把它带回来?”
他记得可清楚了,怪物黑喜欢红色,这种程度的提示已经是明示。
我:“……”难道他吃醋了?
“不是埃,是绝望尘埃。”
“区别很大?”
“……埃是像风一样的生物,虽然很费劲但是能打死。而绝望尘埃不死不灭,是没有形体的非生物,类比一下就像人类和机器人,根本不是一类东西。”我认真解释道。
涯蛙:“连非生物都行,我就不行?”
我:“行你个头!什幺都没有,都说了没有形体,什幺都做不了!就是一团雾,连话都不会说,认字都是一个一个教的。”
“完蛋了,那这次是真的了,你竟然这幺耐心还教它识字,你都没教过我。”
我:……
如果没有甄帕帕,我一定会把他扔出去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