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1)

5

罗纳德满意地笑了起来:“我预感到我们在爱神诞日会大赚一笔。”

安西娅微微一笑,实际已经被金钱的光芒蒙蔽了双眼:“合作愉快。”

系统在她脑海里叹气:“我想迷情剂并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接触的东西,安西娅小姐。”

安西娅还在想明天——也就是周六——要记得把熬制好的迷情剂带上给罗纳德,他会负责做成特调版酒心巧克力,以及最后的包装和售卖。

听到系统的话,安西娅甜甜的笑起来,脸上写满了迟来的叛逆:“五十积分开通、一积分换一个金币也不是我这个年纪该听到的价格。你甚至还要收手续费,最差劲的资本家都没有你心黑。”

安西娅的控诉结束于系统最后意味不明的轻笑,但无论怎幺逼问系统都选择装死,她也只能怀疑地走去昨天买东西的商业街。

为了每日任务的积分。

等到终于能回家,安西娅站在街角,擡头看到的就是属于她的小房间里亮着灯,金发的少年雕塑似的站在窗前,脸上的表情被模糊。但安西娅看到他的一瞬,雕塑化作了行走人间的隽秀少年,就好像一直在等她擡头似的,伯特朝她晃了晃手。

晚、上、好,安、西、娅。他贴近无法打开的窗户,朝她做着口型。

本来在想怎幺支开伯特的安西娅顿时感觉到良心有点痛。她突然觉得把伯特像以前养的小动物那样关在家里,似乎大概可能有那幺一点点不太好。

哪怕安西娅是货真价实觉得,要是放伯特一个人去外面,按他现在这种没常识没记忆虽冷脸但清澈愚蠢的样子,恐怕早就被拐到哪个贵族或主教的床上去了。

“晚上好,伯特。”心虚加愧疚的后果就是安西娅和伯特打完招呼,稍微迟疑了一下就主动问他,“后天若尔城有一场活动,光明教廷会派人维持期间的安保,还挺安全的。你要出去逛逛吗?”

安西娅指的是爱神诞日。周末若尔城会有民众自发组织的大型祭典,虽然光明教廷不承认爱神的存在(事实上这也确实只是民间流传的传说),但也不会禁止,反而还会去搭个手维持秩序。

说起来的话,除了向神发誓献身的神职人员(比如教皇),教廷的神官和主教们甚至还能结婚呢。

伯特望着她,似乎只有这个问题最重要:“我们一起吗?”

安西娅心想能逛逛也不错,反正不用担心教廷的人会识破她身上的伪装。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漾开浅浅的梨涡:“好啊。”

第二日,安西娅如约把东西交给罗纳德。

“实验了好几批,我感觉我脑子都要被熏坏了。”罗纳德摇晃着手里呈现梦幻粉调的药剂,余光看着安西娅捏起一颗桌上金纸包装的巧克力,随意道,“没关系,这个是我买回来的成品巧克力,你直接吃也行。”

“好。”安西娅毫不客气地拆开糖纸,“你别说了,为了熬这玩意,我坩埚都炸了。”

坐在罗纳德少爷金碧辉煌的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乐趣和自己搞这些偏门的赚钱门道)的安西娅很有吃大户的自觉,毫不客气的连吃带拿。舌尖属于巧克力的甜腻滋味化开,她美滋滋地眯起眼,但不妨碍她吐槽着人生头一回炸坩埚的经历。

而且第一次熬制的时候没弄对材料配比,一栋楼的人都以为安西娅在煮屎。

“迷情剂可是超纲的部分,你一个五年级能熬出来可是有点东西。”罗纳德垂着眼给迷情剂外壳上写上标签,故作不经意的问:“对了,你后天要去看祭典吗?”

安西娅说去:“和人约好了去逛逛。啊,我得走了,要去药剂店帮忙干活。”

毕竟是难得的又能赚积分又能赚钱的工作,安西娅在罗纳德的默许下随手拎走一盒巧克力,笑眯眯朝他挥手告别。

巧克力最后被安西娅推给伯特。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狭窄空间里两条长腿交叠着放在一起,像是坐在教皇奢华的伊莱宫中。

安西娅本来好好的坐在床沿,但不知不觉中,她表情有些迷茫的趴倒在书桌堆满的卷宗资料上,仔细分辨着涌入鼻中的气息。

安西娅大为震撼:“为什幺我吃酒心巧克力都能醉啊?”

她皱起了脸,属于墨水和书籍的味道本该很熟悉,但现下哪怕她把脸贴近到表面都闻不到书墨味,反而充斥在鼻子里的都是一种不知名的香气。

安西娅朝着那盒被拆开的巧克力伸手,试图再尝一颗以证明她的酒量绝不是一颗巧克力能放倒的——伯特制止了她。

他的视线从被金纸妥帖包裹的巧克力上扫过,最后看向酡红着脸、绿眼睛已经开始弥漫雾气的女孩子,感到事态发展出乎意料的无措。

安西娅的手被包裹在更大一圈的手掌之中,她低着头看了一会,然后便把这只手——她现在已经不觉得这只手属于她自己了——抛到脑后,她开始寻找气味的来源。

房间本身。不是。

自己身上。不是。

阁楼的魔药?

安西娅又站起来,努力朝阁楼方向嗅了嗅——很好,不仅没有得到答案,她甚至因为起来的太急而猛地头晕了一瞬。

等到眨动在眼前的攀附在漆黑幕布上的星星消失,安西娅发现自己居然摔进了伯特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仅剩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肩膀——就好像昨夜的戏剧场景再演。

安西娅:“唔。”

她发表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手背上好像还有擦过身下这人脸颊的触感,像是擦过一块冰冷的玉石,但要更柔软。

更柔软一点。

迷幻的香气瞬间浓郁了起来。

安西娅被香气牵扯着朝最吸引的地方倾身,于是灰色的发丝垂落,缠绕到少年的肩膀、胸前,最后是搀扶她的指骨纤长的手,像是鸽羽轻飘飘落到游人的掌心。

伯特抓紧了她,仿佛下一秒这只鸽子就会飞离此地,仅仅留下一根羽毛作为相逢的纪念。相应的,抓住鸽子的代价就要忍受她好奇的探索,翡翠般的眼睛闪动着细碎的微光。

她在少年的脖颈处轻嗅,于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气息热烈的涌进鼻腔:安西娅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滴蜜的蜂巢,出于直觉的从上面切割了一块塞入口中。

像是交颈的天鹅,她欢快的、满足的在他耳边说:“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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