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庭院中绿植繁茂,景色宜人。虽都不是什幺名贵品种,但好在长势优越,打理的也很仔细。
一棵茂树上结着零星紫红色的果实。
小满眼前一亮,走到了那茂树之下。
“秦将军知道这是什幺果子吗?”
秦蛮擡首。
凝着那饱满的紫红色果实思量了许久,他摇了摇头:
“贱下不知。”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和皇姐爬到宫墙上,就是为了摘宫墙外树冠上的果子。我们也不知道这果子叫什幺,只知道酸甜可口汁水饱满。我搬离王宫后,住进了公主府,皇姐知道我喜欢吃这棵树上的果子,特地把树掘了出来,栽进了公主府的庭院。如此说来,皇姐为了我掘过很多树……”
小满话音刚落,只见秦蛮伸着手,想为她摘下一颗果实。
啪——
秦蛮刚触到果子,它便毫无预兆的掉落了下来,摔在地上,汁水四溅。
小满咯咯笑出了声: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不得要领,摔碎了不少的果子。直到我发现了诀窍,才有幸能品得它的美味。”
她的手拉扯着秦蛮的衣袖,笑意满盈的望着他:
“你抱着我,我亲自去摘。”
显然这个高度小满是摘不到的。对于这个提议,秦蛮有些手足无措。他努力平息着心中慌乱回应道:
“是。”
秦蛮弯下身,毫不费力的将小满抱起。
托举的身体柔软而轻盈。秦蛮不敢施力,生怕束疼了她的腰身。
她的温度灼遍了他的体肤,阵阵体香入鼻,搅得他心神不宁。
“秦将军要尝尝吗?”
他仰首,闻声望向她的眸。
一汪滚烫的泉池蒸腾,他透彻得不知掩饰,全全被小满收入眼底。
她的手中捏着一颗葡萄大小的未成熟果实,一手顺其然的搭在他的肩膀。
“闭上眼。”
她声起若靡靡之音,惑得他无不听令。
他垂眸紧闭,翼般的睫毛微颤着。
她将果实含在朱唇之间,倾身垂首,抵在了他的唇上——
在柔软的唇触上来时,秦蛮心绪霎时一片空白。
咬破的果实汁液流入了他的口腔,泛着青涩的酸甜遍布,随之而来的是湿滑的软舌。
她深探而入,而他却纵她侵袭。
小满所面对过的男人似乎都生涩于与女子肌肤之亲,她已然习惯去引导。
秦蛮比她年长不少,成熟与性征显着让她下意识认为他定是阅人无数。如此一番,她都不用去猜测,便能断定他不过白纸一张。
搭在他双肩的手环住了他的颈。
小满的身贴紧了上去,绵软的胸脯压在他的身上,他浑身绷紧的肌肉坚硬无比。
他的喘息愈加深沉。
束着她的双臂慢慢收紧。
他沉沦在她编织的欲网里无法自拔,不由的回应着她的勾缠。
他含过她唇间的果实,掠夺她舌间的每一寸酸涩,吮吸她口中涌现的香甜芳津。
他无法思考,无法回想,无法判断。
只能由心而本能的贪图她的气息。
小满带着唇间牵连与之分离。他恋恋不舍,眸中尽是一片破碎迷离。
余喘之下,他胸膛起伏深重。被染红的耳尖此时已蔓延到了他的脖侧。
“好吃吗?”
小满注视着他,悠声问道。
他喉结滚动,将口中的果实咽入。满是绯念的双眸抽出了神魂般与她相视而望。
“……好吃。”
“明明又酸又涩,秦将军怎幺说好吃呢。”
她从始至终对他毫不吝啬她的笑意,可她明明唇间浅笑,眼里所含的却尽是淡漠凉薄。
“秦蛮。”
她唤着他的名字。
“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自称为贱下了,我不爱听。”
欲海退潮。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漾着暖波盈盈:
“……好。”
——
转天了。
晚风中的凉意愈加明晰。
大千打了个冷颤,往嘴里又送了口酒。
一声舒爽的叹口。
他用掌心往嘴上一抹,随意的将手一甩,再往裤腿上蹭了蹭。
他是带着石头来找秦蛮喝酒的。
可眼下石头一杯就倒,秦蛮自顾自的在忙活了一整夜。独留他一个人灌了一杯又一杯。
大千捧着酒壶,饶有兴致的走到了秦蛮身旁。
只见他握着支笔,心无旁骛的在账本上写写划划。
秦蛮的字比他好看。
奴人中认字的不多,大千为了求生存从小就刻苦认字,为的就是能讨口活路的同时多个技手过的舒坦些。秦蛮这样的“半路货”会写字并不稀奇,只是没想到武斗了得的他,字也写得好看,这让大千不得不好奇,秦蛮在成为奴人之前,是怎样的身份。
“怎的,秦老大大晚上的还算账啊?”
他哼笑着,对着酒壶仰首又是一口。
斜眼盯着秦蛮手中的账本,忽见“聘金”二字,大千一口酒从嘴里带着猛咳喷了出来。
秦蛮敏速将手中账本往旁一撤,才得以让其幸免于难。
“咳咳……咳……”
大千把酒壶一放,盯着秦蛮一顿审视。
即便他无心袒露,但他那满面的春光真的是拦都拦不住!
“怎幺回事儿?你这是……找着了?”
大千知道秦蛮一直在找心上人。
贵族家的小姐,不管是商是官,都定是难以释怀秦蛮奴人身份这道鸿沟。
从朝中那些个官帽子直白得毫无遮掩的眼色他就能看清,即便秦蛮如何战功赫赫,他们都看之不起。
大千本以为秦蛮这情关艰难,不说能不能找着,即便找到了,也有九九八十一难在等着他。
没想到那幺快,连聘金都备上了?!
“和我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大千鼓起了兴奋劲儿,见秦蛮迟迟不答他接着问道:
“你们见过了?”
“见过了。”
“她同意了?”
“想来……是同意了吧。”
眼前壮莽大汉竟然面上生红,大千以为自己喝高了,眼都花了。
人姑娘家能同意,也是在大千的意料之中。毕竟以秦蛮的相貌体魄,整个阎崇会拒绝他的女人应该不多。不说介意他的身份,只要秦蛮点头,哪个女人不想尝尝他肉体的滋味?也就是因为他不点头,看他这身腱子肉,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强迫他什幺。
大千并不想泼他冷水,但还是不得不与他说:
“这事儿她可做不了主,得她家的家主才能做主。”
“她家,她最大。”
“嚯,女掌家啊!那这事儿就难办了。
大千挠了挠头:
“你是将军,可没办法去别人家当个正夫侧夫的。她是掌家,也不会带着整个家族嫁入你这将军府给你当将军夫人。你说,这下怎幺办?”
秦蛮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蹙着眉,沉思了一会儿:
“能不能,我不过去,她也不用过来。”
“也不是不行,还记得以前那买你回府的钱掌家吗?她丈夫是范家家主,他俩各自有府邸,连住都不住一块儿。她丈夫到处玩儿花娘,她自己就到处搜刮美男子,互不干涉……你也想,和你的心上人这样?”
“只要她心里有我,我不在乎她有多少男人。我……我也断不会去找别人。”
秦蛮明白,小满那样的身份自己绝不可能会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根本就没想过会做她唯一的男人。
她能接受他,他已经知足了。
看秦蛮这幅模样,大千无奈的摇着头:
“行行行,痴情种!到时候可得多生两个孩子,一个继承她家,一个继承你的将军府……”他顺手拿起了秦蛮的账本,眯着眼翻阅起来。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诧异:
“不对啊,你这礼金怕不是你全部的家财了吧?”
“是。不知,可还有哪处错漏。”
“你是不是傻啊!哪有成婚送礼金,把自己全部家当给送去的!怎幺连这宅子的地契都有?!……”
大千一边念念叨叨,又是叹息又是教骂。眼前的男人毫无过耳一般,只是痴痴言道:
“我想把我有的全部都给她。我不能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