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医谷少谷主

这人身上的伤口太多,黎苏苏脱了外袍想将他裹了,但轻薄蚕丝并不能担此大任,软塌塌地坠在他身侧,连伤口血迹都不能兜住。不得已,又脱了两层裹上,勉强将人卷成一个半透蚕茧,又加了点内力扛于肩上,向着神医谷少谷主的医馆奔去。

缥缈峰的衣裳多是如此。掌门特意为师尊备下的,意欲撑起仙人脸面,显得缥缈,如云如雾。

“再好的修为也要外物显现啊。”掌门如此劝道,“不然,何以让他人认出,得了敬畏呢?”

师尊和她便都无可无不可地受了。师尊日日在峰上,便日日穿了。她穿得不如师尊频繁,于峰上弄脏了衣裳才会换上——一般便是被师尊毒打了。小师弟虽住于峰上,但仍穿着天衍宗普通服装,盖他天天被毒打又在抽条,掌门的门面费用未曾倾斜于他,只匀了几身以防万一,并勉励他早日向师尊师姐看齐。

可惜蚕丝只在无事时好用,下山行走便多有不便了。蚕丝中衣于穿行间紧贴身上,勾出明显身形,胸前两点明显,肤色若隐若现,如若能跟上她的速度,此刻倒是能看到新鲜。

不过今夜算是无人有幸了。

少谷主白安贞深谙养生之道,无事时向来早眠,被半熟内力惊醒时已经睡了一个时辰。医修比不得打打杀杀的剑修法修,夜视并不太好,是以他只看到一身白衣扛着一个大茧站在床边,朦朦胧胧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医者,特别是在侠士间远近闻名的医者,总是会经常遇到扛着伤者破窗而入的情况,习以为常了。

他迅速点了油灯,瞧瞧扛人的脸,看清后讶异。

“黎首徒?怎幺是你?”白安贞急忙起来,“何人伤了你的同伴?”

“不是同伴。不认识,捡的。”

白安贞放下心来。黎首徒不(会)说谎话的名声同她本代第一的名声一样出名,左右不会骗他。

神医谷向来与世无争——也争不了——对于卷进门派争斗半点想法都没有,少谷主也只是例行来京城历练,广结善缘的。此刻便只当加急出诊,爬起穿衣,预备速速救人。指示黎苏苏:“将窗帘掩了,不要叫光透出去。”

黎苏苏依言盖回黑布,将帘角一个个勾好。准备这幺充足,不知道救过多少身份不明之人了。

白安贞此刻已点满了油灯,屋内一片亮堂,剥了蚕茧看人,越看伤口越皱眉:“你从哪里捡回来的。这人结了什幺仇啊。”

又道:“算了,别告诉我。黎首徒,烦劳下楼打水,两盆。”

黎苏苏心想我也不知,只是随手捡了,不过并未出声,只依言下楼,取了干净水上来。再开门时,白安贞已经将伤者衣服剪开大半,小心让身体都露出来。黎苏苏瞧了眼赤裸全身,也为上面伤口数量默了一默,将铜盆放在少谷主手边。

白安贞转向水盆:“多谢——”

客气话说一半,此刻才看清她穿着。仅有一层蚕丝罩在身上,勾勒出全身模样,于满屋明灯中纤毫毕现。在少谷主这种精通医术者眼中,用半透身形与她肤色,自动拼出了她酮体赤裸的样子。很健康漂亮的身体,恐怕是同龄人间最健康漂亮的身体。

他将视线从躯干处移开,仿若无事出言:“肩上有血迹,从我衣柜换身衣服吧。”

黎苏苏依言,开了墙边衣柜,瞧见少谷主常服,停了停。柜内常服一半是鹅黄底配柳绿花纹,一半是柳绿底配鹅黄花纹。这让她想到了茶余饭后人们的笑谈:神医谷少谷主柜中是不是只有黄绿二色?

是。她默默想。是只有两个颜色。

以她的身份,总能知道不少没用的八卦。

黎苏苏在鹅黄柳绿间犹豫,最终按了此时戌时时辰挑选,选了从左到右第11件,一件鹅黄底配柳绿纹。

她正准备脱衣,但总算是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件事,一时停了手,默默判断。白安贞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明明手上已经湿了纱布开始缝针,嘴上却还能照顾客人。

“无妨,我剖过尸体成千上万,治过更多,见惯了裸身。房间另一人更是昏着。”他没回头,黎苏苏只能见他缝合的背影,“你直接换衣就行,我不看。”

黎苏苏判断此言有理,嗯了一声,果真在衣柜前直接脱了衣裳,油灯将她身影在墙上投下影子。白安贞稳当处理伤口,目不斜视,但耳朵避无可避地听见了沙沙声,凭经验推断出何时全裸,何时套上自己衣服,究竟还是觉得有点怪异。

也不知这位会和哪位联姻,白安贞想。议亲时穿着这种东西随手救人,颇为特别。特别之人怕是会和特别之人相配?

脑子虽分了神,手上一点没停。

经典款神医谷少谷主。

这种题材里最经典的医生应该是因主角半夜乱搞而不得不紧急加班从而积怨成暴跳如雷大喊“下次绝对不救你了”的经典款被迫傲娇。

但是我们的主角很靠谱是不会无礼麻烦医生的典范病人,所以这位少谷主没有傲娇机会。

以及本文更新不稳定,但肯定会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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