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佳奂漫不经心,随口道:“回房吧。”
她在想为何。
祖上站位一直正确,荣家因此在朝廷当官有了好几十年,父亲现为尚书,为朝廷可谓是鞠躬尽瘁,一言有百鼎重,而兄长年纪轻轻便是从四品,奔波于战场,守卫秦国。
若是秦元直一人主意要灭了荣府人,皇上今日定会得到消息,宣秦元直进宫,但秦元直只穿了件黑绸,如此洒脱随意。晨曦之际的初见,荣佳奂对他的印象便是一位重视规与矩的人,哪怕见的是他的父亲,荣佳奂以为秦元直也不会穿得如此随性。
可说秦元直是受了谁的指使,便是皇上。
荣佳奂想不懂,皇上对荣家可好,让荣佳奂与秦元直成夫妻便是实证,荣佳奂是荣父最疼爱的女儿,为正妻所生,为巷坊间评的美人,才虽稍逊但一手好字也能勉强,可秦元直早早便征战沙场,骁勇善战,万夫莫当,让只有“美人”之称的荣佳奂嫁过去,简直是皇上对荣府的擡举。
何况秦元直的母妃在几日前才来荣府做客过,仍是喜欢紧了荣佳奂这个媳妇。要说情况,贵妃深受皇上偏爱,皇上应会与贵妃透露一二。荣佳奂仔细想想,那日的贵妃同前几次一般,轻抚着她的手不肯放,连连叹气说:“怎幺还有三旬才是我的好儿媳。”
但贵妃于后宫争斗多年,未落下风,怎会是一般人,哪是荣佳奂这个呆子能看透的。
若是皇上吩咐,秦元直穿着今日潇洒的衣裳去邀功,也是合理。
那留她是何意,真听了巷坊的传言,当她是天仙?
呵。
“还是不要回房吧,小姐。”红十出声断了荣佳奂接下来对秦元直的谩骂,“还去账房算算账,去书房抄抄书吧。”
“我不会算账薄。”
红十的眼珠子缩小,惊讶道:“怎幺能不会呢,小姐!你日后还要管理王府呢。”
荣佳奂瞧了眼红十,目光冷淡,擡步,离开膳厅。
红十见荣佳奂没当回事,气的一跺脚,追上去,愤愤着道:“小姐可忘了与王爷的婚约?”
荣佳奂不答反问:“你可知我现在的处境?”
红十立道:“你是华清王妃。”
“当真?”荣佳奂嗤笑一声,笑丫鬟红十的天真烂漫,“王爷只是留我几天罢了,你伺候过我,你可能也会死。”
红十像听到笑话,也嗤笑一声,从鼻子里狠狠喷出,规矩都丢了,“你当王爷是什幺人!王爷说一便无二!要是王爷知晓你是这般的人,定不会让你进府。”
荣佳奂停步,深深地看向红十,少顷,方移开,继续向前行走。
红十被盯得寒毛竖,跟上弯身,看荣佳奂的神情。
荣佳奂的神情一般,眼睛只半睁,眼神无光,如岸上死鱼。
红十觉着可怖,却一下不知说甚,想了半天,僵硬得出声:“小姐……前面便是王爷的书房。”
好巧不巧,荣佳奂只是乱走,也能到书房。
“去书房看看书、抄抄书吧!小姐。”赶在荣佳奂出声前,红十道。
“书房……我能进?”荣佳奂疑问。
“当然!日后整个王府都是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