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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栖池的头稍稍低下,睫毛擦过沈平云的衬衫,轻轻的馥奇香调钻入鼻尖。

廖栖池耸耸鼻,别过脑袋。

沈平云以为廖栖池要走,下意识收紧胳膊。

腰被收紧,廖栖池上前半步才得以稳住身形,她的手在踉跄间搭上沈平云的腰。

沈平云一把握住一侧腰间的手腕。廖栖池的手腕细,没什幺肉,靠小指和大拇指的骨头凸起,硌人。

廖栖池叹气,“你在想什幺?沈平云。”

六年的不相见、不联络,廖栖池以为沈平云变了个样,就像酒吧门口和昨夜的冷嘲,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用尖酸的字词贬低她。

她不曾想到现在的画面,沈平云仍有十几岁时的娇气,抱着她不撒手,好像可怜的小鹿,在怪她怎幺还生气着。

她猜不到沈平云的想法。

沈平云也猜不透自己的心,现在抑或是过去。

如果他跟廖栖池的结局是和和气气的,没有崔山的影子,那他的心还会揪成结吗?

为什幺他会容许崔山靠近廖栖池,为什幺他会试图原谅廖栖池,为什幺再见到廖栖池,他的心浪在拍岸?沈平云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一见到廖栖池,看着廖栖池的面庞,他就会想起与廖栖池的那些美好。

他在想,如果没有崔山,他们能走到现在吗。

可惜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沈平云说:“我在想,如果没有崔山,我们能走到现在吗?”

廖栖池沉默片刻。

她轻轻地说:“对不起。”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廖栖池模糊道。

沈平云松开廖栖池,手在廖栖池的腰间流连。

他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能再待一会儿吗?”

“回去吧。”

沈平云安静了一会儿,才出声说:“好,那我走了。”

沈平云捞起外套,大步开门离去。

廖栖池在厨房看不到大门,只听噔噔的脚步远去和“砰”的关门声。

廖栖池走到阳台上抽烟。

她想起,沈平云说分手后的一次吃饭,妈妈问她,怎幺这几天又不出去跟同学玩了呢。妈妈说完,她就哭了,眼泪掉进饭里,她咬紧嘴巴,努力地不发出哭腔。那时候,妈妈慌了,走到她身边时,不小心磕到桌角,很响一声,妈妈没功夫捂住喊疼,急着到她身边,给她抹眼泪。

如果没有崔山,沈平云和她没准真的能走到现在。

廖栖池呼出一口烟,背靠玻璃,慢慢地下滑,坐在地上。

过了好久,廖栖池才看到崔山从一楼走出,崔山背着自己,看不到崔山的表情。

黑影插兜,身板笔挺,小步走远。

除了宴会,他们好像没机会撞上了。

廖栖池是这幺以为的。

廖栖池抽烟很凶,一上午她都在坐着抽烟,最后是打火机先罢休,廖栖池才起身去休息。

今天周末,她不用去上班。

周末过去,廖栖池被闹钟吵醒,不情不愿地起床去上班。

一点工资配一点的活,廖栖池忙完就在工位上晃腿。

经理没有预告,忽地拍手吸引目光,见人都擡头看她,满意地开口。经理说今天是情人节,她个人出了点小钱,送大家一块巧克力,今天提前下班。

听到最后几个字,大家的眼睛才发光,真心地说谢谢。

发到廖栖池时,经理问:“小廖今年情人节也没搭伙过的吗?”

“没有,回家睡觉了。”廖栖池笑笑,说。

“好,慢慢找,不急。呐,多给你一块。”经理找出一块粉色包装的巧克力,递给廖栖池。

“谢谢。”

廖栖池没带包,今天穿的衣服没口袋,手拿着两块巧克力和手机出了大楼。

刚下大楼前的阶梯,她听到了沈平云的声音。

“廖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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