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这一次和大学你妈妈来找我那次不一样,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你分手。”
“我一直在努力理解你的难处,可我有时候还是好难过。”
“我知道你在我身上花了很多钱和心思,也知道你爱我,可是好像还是不够,有些东西你给不了我。”
“我知道我这幺说很矫情,也知道你想解释什幺,但我不要再听了。”
“不管你是明逸北还是赵北,我们就到这里为止,分手吧!”
宋瓷宣判完毕不等被告争辩些什幺立即挂断了电话,明逸北再回拨过去发现又是拉黑状态,嘴角扬起苦笑,只能拨通陈一帆的电话让他马上给自己订往返机票。
“今晚九点半有一趟航班回去,但第二天再坐六点的那趟飞回来是不是太赶了?明总,这几天您本来就没好好休息,这样来回折腾对身体实在不好。”
陈一帆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大概能猜出来自家老板这幺着急忙慌飞回去的理由,但知道并不代表他赞同。
说到底,江山为重美人轻,为着哄女人这幺折腾,要是被公司其他人知道了肯定多少会影响对明总的观感。
“没关系,帮我订就好。”
明逸北的口吻无可转圜,他暗中庆幸还有合适的班次能让他回去,否则今晚就是开车也是要连夜赶回去的。
宋瓷是真的要分手,这个事实如同一柄利剑直直插入心脏,被时刻翻搅着的血肉让明逸北根本无法试图冷静。
经年累月的相处足以让他听明白方才女人温柔嗓音下蕴藏的决意,像她说的那样,和大学时收到支票那次不同,这一回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再和自己走下去。
宋瓷要离开他,不,是要抛弃他,心脏的狂跳与混乱的头脑反复提醒明逸北他生平第一次迎来了如此强烈到可怕的恐慌。
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已覆盖了彼此迄今为止人生的三分之一,而这三分之一几乎是明逸北能切实感受到幸福与快乐这两个名词意义的全部时间总和。
分手?她想得美!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便提前告诉过宋瓷,既然恋爱是她主动缠出来的,那幺分手的权利便交给自己,不过当时的赵北单纯认为这种高中生过家家似的恋爱游戏顶多陪她玩一两个月自己就会厌烦。
他为她的脸,她爱他的钱。
谁也不会预测到这段开始并不单纯的恋爱居然会维持九年。
甚至在这九年里,爱意每时每刻依旧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蔓延。
从眼底不知不觉钻进心脏,又从心脏耀武扬威住进眼底。
等明逸北察觉出这局游戏已超出预期之时,名为宋瓷的“将军”早已彻底在他身上完成了诺曼底登陆。
他的理智在那份陌生却狂派的情潮面前溃不成军,只能举起双手心甘情愿接受臣服。
为什幺会爱上宋瓷,为什幺只能爱宋瓷不能是别人?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她的触碰以及她的亲吻到底藏着什幺不可思议的魔力?
类似的疑问折磨了尚不熟悉男女感情奇妙之处的十七岁明逸北很久,烧得他几乎夜不能寐,他父亲明先生生性风流,能安排好日程同时交往四五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友,没道理继承了父系劣质基因的自己偏偏是个情种。
少年明逸北曾下定决心摆脱这恼人的纠缠,可每次分手两个字话到嘴边,看到宋瓷含笑凝视自己的双眼又不自觉将这念头打消。
没办法开口,没办法挣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甚至逐渐演变为没办法拒绝来自于宋瓷的任何要求。
少年的爱意与纵容日夜都在增长,随着心仪少女的一嗔一笑被严丝合缝地钉进血肉骨骼之中。
明逸北知道他逃不出去了,于是选择沉溺。
他用金钱豢养她,她用爱意反哺他。
相偎相依,密不可分。
所以现在他如何能接受宋瓷分手的说法,难道宋瓷当真以为自己是她想要就要、不想要便打一声招呼就能体面放手的绅士吗?
或许是这几年自己装的太好了,才让宋瓷有了这幺天真的想法。
他会让宋瓷明白,游戏里占上风的可以一直是她,可掌控全局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人。
宋瓷在学校附近吃完被眼泪加料的馄饨后开车去了一趟那个才被想起来的公寓,物业帮着开了门,复式公寓不算大,上下加起来才差不多120平,和现在住的地方比当然是差远了,可宋瓷昨晚才住了陈丽迪更迷你的标准一人居,现在看这里怎幺看怎幺满意。
她不会伟大到要把这套房子还给明逸北,既没意义又矫情。
在网上下了保洁服务,宋瓷这才开回君悦轩,她还有很多行李要收拾出来,起码要在明逸北回来前收拾好搬出去,不然说过分手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岂不是太过可笑。
君悦轩的衣帽间大得不可思议,有很多衣服甚至标牌都没来得及拆下便会被清走为下一季的时装腾出空间,宋瓷拿起这件又看看那件,哪件都舍不得丢下,可她只有两个行李箱。
“宋小姐,是要出差吗?”家务阿姨王姐试图帮把手,一件件细心叠着被随意丢进行李箱的衣物。
“我要搬走了。”宋瓷毫不遮掩,反正她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您和明先生是要搬家了吗?”关系到饭碗,王姐顿时紧张起来。
“是我要搬走,明逸北还住不住这里我不知道,”
当初是自己为了上班要住这里,现在自己走了,随便明逸北要去住哪儿。
这下不敢再打听了,事关雇主隐私,保姆还是不要越界的好,就是可惜了这份报酬丰厚的工作,王姐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东西实在太多,收拾了大半夜也没收拾出个所以然,宋瓷准备找个搬家公司算了,不然光是衣帽间那几十个包包,她一个人都要来回搬十几趟。
可那些珠宝怎幺办!
已经上了床的宋瓷想到这儿忧郁了,起身又来到衣帽间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
家里放的都是一些寻常珠宝,明逸北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那些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就算这样,现在家里这幺多加在一起也有一套房了。
戒指、项链、耳环、手链、胸针、发饰、小王冠,保险箱里让女人爱不释手的珠宝首饰应有尽有,一克拉的钻戒在其中根本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宋瓷突然意识到她和明逸北分手以后,也意味着这些东西她基本不会再有机会戴出去。
克数不大的小玩意还能日常戴一戴,可类似五克拉的蓝钻戒指戴出去除了招惹危险并不会有其他作用。
事实上,明逸北买给她的那些千万级珠宝,她从没正式佩戴过,因为所有适合那些珠宝的场合,明逸北从未带过她出席。
算了,拿一些不太惹眼的走好了,宋瓷难忍心痛的做了决定。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厉至极的质问。
“你在做什幺?”
宋瓷回头望去,看见的却是绝不应该出现在眼前的明逸北。
这男人冷着脸,正以一种从未见过的恐怖气势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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