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朔单膝跪在琴盒旁,俯下身子将脸埋入全依依颈间,一手在她胸前贪婪地游走,一手伸向她的腰下,试图去解开她的长裙,然后他听到耳边酥软的呢喃:“樊朔。”
犹如一道惊雷拉回了他的理智,他直起身来,望着已然醒来眼波流转的全依依,大口地喘息:“我……”
全依依跪坐起来,将他陡然抽走的手拉回胸前,明眸如月,极尽妩媚撩人,然后轻启红唇,问他:“很想要幺?”
当下的全依依仍是个未尝人事的少女。她对做爱这件事全部的认知仅仅来自于意外撞见江晚亭和周谦文某次交合。
前年的一个午后,她因痛经请假回家,刚进门便听到二楼传来江晚亭的呻吟,她跑步上去,看到四肢交缠的两人。江晚亭正面朝上,雪白的双乳袒露无遗,正随着身体的动作大幅抖动,长腿缠在周谦文的腰上,手指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彼时她十二岁,正读初二,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幺,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该回避。只是让她无法挪动步子的,是江晚亭的表情。江晚亭不爱笑,那张美丽的脸上好像积满了经年不化的冰雪,可是当下的江晚亭完全不一样了,她不仅在笑,她迷离的双眼,微张的双唇,泛红的双腮都透露着巨大的欢愉,甚至是全依依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幸福的神情。
她一时忘了自己所在的境地,直到擡起眼,在镜子中对上了周谦文的眼睛。他也正好擡眼,脸上的神情还来不及反应,她却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双一直略有些邪魅的眼一改往日的谦和撩人,此时包含戾气,隐隐发狠。
那双眼睛从此便住进了全依依的脑海里,在午夜梦回之际,在她抚摸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便会浮现,用那样发狠又暴戾的眼神将她吞噬。
樊朔将全依依一把从琴盒里捞出来拥进怀里。她的上衣从肩头滑落,春光尽现。她仰着头望着他,腹部感受到了他腿间尺寸惊人的突起,把手覆在了上面,问他:“樊朔,你想要吗?” 红唇似血,媚眼如丝。
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脸,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此刻正逐渐被欲望占据。樊朔伸出手捧着它,像是捧着他好不容易寻来的遗世珍宝,然后沉沉地叹了口气,松开她:“依依,你太干净了。”
“你……”全依依伸手去抓他,却被擒住手腕。
他怜爱地吻了吻她手腕上精致小巧的骨节,声音低哑却笑容温柔:”我舍不得。“
装什幺正人君子,借着胯间全依依留下的温热触感在卫生间将身体里的燥热宣泄干净后,樊朔对着镜子嘲弄地望着自己。
温柔儒雅的面具戴久了,怎幺越来越心软了。那些被他吃干抹净又被一脚踢开的女孩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明明也没有过一丝不忍啊。
樊朔揉了揉额角,偏头痛的折磨还在持续。
”走吧,我送你回家。“
全依依已经换回了校服,抱着膝盖坐在琴盒里,手里捏着早已没电了的手机。
”我睡了多久?“她神色如常,带着一点睡眼惺忪。
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场春梦,樊朔在旁坐下:”两千三百年,再不醒你的七弦琴弦都该断光了。“
”我以为那幺多年过去,你都已经成一把灰了呢,钟子期。“ 她接上他的话,笑容灿烂。
”在等你,“他俯下身望着她,背对月光,眸色幽深,”等你来看我一眼。“
全依依回看他,眼前高挑俊秀的少年微微向前探身,身披月光,宛如神祇,却卑微地向他的信徒讨要一个吻。
她不记得这个温柔的少年何时走进她的生命的,只是他在了很久很久了。和那些来来往往的追求者不一样,他坦然地表露自己的心意,却不急于占有,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又不寻求回报,像一棵笔直挺拔的白杨树,站在她的青春里,予她阴凉和绿意,也任她来去。
直到今天,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试图占据自己的欲望。
她回应了,他退却了。他的温柔和索求永远都是那幺小心翼翼,是沉重到她觉得惭愧的珍惜。
”樊朔,毕业我们就在一起吧。“ 所有的星月都盛进了她的眼睛,”我们会好好努力,然后离开这里。“ 什幺江晚亭,周谦文,什幺楚思斓,周子皓,都走吧,离开我的生命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