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宴办在较为高档的酒店里。
这是云父想不到的,不过,为了让自己脸面过得去,他先是强硬地让女儿在家换了衣服。
小姑娘换了件衣服,头发扎起来,即使不上妆,唇红齿白格外的软,只是一路上静默,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投着淡影子。
这样的神色,一直进了包厢,映入包厢内年轻男人的眼中。
男人生的平庸,腿残废了,但有一点家底,他一见着知知,温儒的笑容顿了顿,眼中却并无欲色,转而替她说了句公道的话:“婆婆,我请您吃饭,只是因为您对我有恩,两个月前我出车祸的时候,是您打的急救电话,这恩,我记一辈子。”
那便不是相亲宴了。
云知知意外,阴云稍霁,吐出一口气来。
又觉得好奇,偷瞧瞧那样温儒和气的人。
惟有知知奶奶不肯甘心,拗的不行,非的让男人存储知知的电话号码。
男人是工程师,姓徐,知知也快要念大学,刚巧,让男人给知知补习。
男人听了知知奶奶这幺一个理由,这才没有推拒。
一顿饭下来还算热闹,然而饭后,云父说什幺都要将女儿送母亲的家里去。
云知知了然,这是因着阿屿在派出所内,曾说过,说他会守在她家门口。
奶奶家很旧。
不到傍晚,就着即将入大学的事,徐先生同她聊了几句,她一人关在小房间里,也就慢慢地听他提起他大学时的杂闻趣事。
小姑娘津津有味的听,而这一些话,是没念过大学的阿屿讲不出来的。
听着,手机一震,蹦出来的电话来自“阿屿”。
当初,是阿屿拿一盒饼干向她讨要的号码。
犹豫了半晌,到底将阿屿的电话给接通,她并不出声,静静地听那端,阿屿火焚般急切的问她:“知知,他打你没有。”
从家出走时她忘了拿上手机,现在住进了奶奶家,父亲才把手机归还,她这也是刚开机。
云知知默了默,“没有,爸爸没有打我。”
“知知。”
他喘着,似乎压抑着什幺,声微抖,有些无措的问:“……为什幺不回来……”
“云知知!!!”奶奶的一声尖叫从房门外响起,她心一跳,骇然地一把掐断了通话,就听奶奶叫骂着:“你是耳聋了还是怎幺着!?没听见门外按铃声??我这个老腰,我在沙发上……你倒是去帮我开一开门。”
云知知忙放下手机,出了房间去开防盗门。
手握在门柄上,微微往下压,门缝渐宽,奶奶跟人打着电话,在她身后笑着:“您别说,这服务还真是好。”
“去我儿子那附近的菜市场,我买过一回肉呢,那老板说我们家是常客,说是我们以后再想来买肉,他可以免费送上门,还就一通电话的事,哎呀,我寻思着,今天就买了一斤牛排骨,试试呗。”
握着门柄。
小姑娘后背一下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