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了。”顾自安去伸手去拿塑料袋里的苹果和小刀,察觉到白与落的视线,头也没擡地问道。
白与落轻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没什幺,就是想起哥哥刚搬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哥哥刘海好长,都看不到眼睛。”
顾自安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笑了一下。
他将小刀的刀刃抵在苹果表皮上,刺了一点进去,沾着一点被挤出的汁水开始削皮,顺着她的话接下:“是啊,长得有时候看东西都碍事。”
“而且哥哥那个时候看起来跟现在不一样。”白与落盯着他削苹果的手,看到上面若隐若现盘虬的青筋。
“嗯?”顾自安仍然低着头,只用鼻腔发出一个疑问,拇指抵着刀,不紧不慢地一圈一圈推着,连续的苹果皮拖到地上。
“虽然一直都很好说话,但那个时候的哥哥感觉有点,阴郁?浑身黑漆漆的感觉,笑也假,看起来感觉很危险。”
顾自安听着眯了下眼,很快敛去了表情,手上动作倒是没停。
还挺敏锐。她嘴里的“假笑”可是帮过他不少忙。
顾自安把皮削得干净,笑着把苹果递给白与落:“那你父母心也蛮大,没认识半个月就敢把女儿扔给我这种危险人物带。”
白与落正要接过苹果,又像是想起什幺,换了只手伸来,道了谢。顾自安看着她的小动作,再看了眼她平静无常的脸,嘴角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我父母嘛……”少女移开眼睛,视线落在蓝白的病号被上,“哥哥你大概也知道的。”
顾自安眨了下眼睛,不可置否。
白与落咬了一小口苹果咀嚼咽下,接着说:“刚开始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挺犯憷的,毕竟第一感觉就不算太好,但相处了之后就觉得哥哥对我挺好的。至少比我父母细心很多。”
顾自安嘴角依旧扬着,垂下了眼睛。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也一样。”
白与落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看起来眼睛亮亮的。顾自安把小刀放在一旁,微笑着看她:“字面意思。”
“不是你这个性格,我现在还在敷衍你。”就和敷衍其他人一样。
少女眨了眨眼睛,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虽然总是不合群,但她不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什幺特别不好的,同样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幺能让顾自安特别对待的地方。她只是个很普通的人。
顾自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给她东西就会道谢,教她题目就会认真听讲,对她好就会有回应——虽然他一向对绝大多数人和事情都不上心,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兴趣懒得上心,但她的真诚足够在他这里换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样的家庭怎幺养出来的这种小孩。
顾自安越想越想笑,最终捏了捏白与落的脸颊,又摸了摸,然后问道:“你头上的伤是怎幺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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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放假但我还是写了。再不写感觉精神状态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