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部门有新的合作接洽。”秦沅没有和他多解释,安静地等自己那杯做好。
没想到,小狗像是闻到了什幺味儿似的,眯了眯眼:“男艺人?”
秦沅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别问了吧,我这签了保密协议的。”
“你这工作辞了也没什幺。”许星索开口,“我也能养你在家不上班,姐姐。”
秦沅没应。她理智里,许星索这话相当于信口开河。
咖啡店员叫了秦沅的号,一杯冰咖压在订单纸上被送出来,冰块和塑料杯壁碰撞,还有哗啦哗啦的响声。
许星索落在冰上的视线多了点沉思。
这下,他确定她生理期已经结束了。
“我要走了。”秦沅端好自己的咖啡,“不陪你了,今天还挺忙。”
许星索没说话,挺忙是有多忙,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瞥了一眼旁边深灰色的写字楼,耸了耸肩:“好吧。”
说完,他又最后凑上去一次:“我今天一天都在附近。”
许星索知道她听见了,脚步都顿了顿,这才端了自己那杯咖啡,戴上摩托车头盔,纸袋子往把手上一挂,离开了。
秦沅端着咖啡刚刚踏入写字楼的大堂,就看见了商庭衍和那位贵客。当然,秘书也跟在后面。
两个男人都很高大,看上去气质倒是一个比一个禁欲疏离。
她原本以为商庭衍的气质就够冰山的,没想到旁边站了个更冰山的。
商庭衍盯着自己看。视线又往下看到她端着带冰的咖啡,视线里隐隐流露出一点不赞同。
但碍于有客在旁,他没有出声。自然地将视线移开,擡起手做出请的姿势。他身边那人微点头,也没笑,两人一起离开了。
秦沅如蒙大赦,赶紧乘坐电梯回二十五楼。
因为那个男人走了,二十五楼的气氛重新转暖,再也不是那种大气也不敢出的状态了。
秦沅微微定神,这时候才看到电脑上微信图标一直在闪,商庭衍发来一条消息:
“少喝冰。”
商庭衍送走了陆岫白,目送黑色的公务用车缓缓驶进车流。
一旁的秘书出声:“难搞。”
“他这样的人,当然是难搞的。”商庭衍早有预感。
章祁的案子已经发生了两个月,检察院一直按兵不动,今天陆岫白刚一出现就握了充足的证据来,风格雷厉风行得几乎已经不像在调查。
在和陆岫白周旋的时候,商庭衍还要分出一抹精力去想刚刚在写字楼外的男人。
不,与其说男人,看他瘦高的骑在摩托上的身形,倒像是个青年人。
可惜商庭衍出去的时候,那男孩已经戴上了头盔,看不见他的脸。
虽然他视线是一直盯着秦沅的背影的,目光中的虎视眈眈被商庭衍很敏锐地察觉。
商庭衍旋即又发现自己在秦沅身上动的情绪太多,这不利于他的判断。
尤其是现在章祁的案子压身,关键时期,他和整个商氏不能做错任何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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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邬别和团队来访。带了经纪人和助理。
他的经纪人叫应霄,被尊称一声霄哥,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一个负责到较真的男人。能做现在的邬别的经纪人,他的能力不会差。
众人落座,邬别看了一眼秦沅,很克制地对她点了点头。
认识,不熟。
林子木将文件呈给应霄。
那份文件便是秦沅这几天一直费心处理的,看着那份文档这幺快就成形、被摆上了谈判桌,秦沅随即产生一阵紧张感。
她紧盯着那份文件。
一上午的时间,林子木应该好好地重新检查过,何况这份文档并不算太长。秦沅的心中说服着自己,看着应霄一页页细致地翻动,好似根本没有什幺问题。
她刚一松神,谁想到越怕什幺越来什幺,应霄笑了一声:“贵公司的文档很细致。”
秦沅愣了一秒,擡头看他。
这一眼的迷茫便让应霄锁定了,她就是那个撰写文档的人,手在桌上摁着文件一转,将纸一百八十度旋过来。
他没有明说什幺问题,秦沅的背后似有冷汗升起,没有从文字上看到任何错误。
“给我。”林子木替她解围,伸手将文件要了过去。
应霄这才开口提示:“页码。”
林子木看向右下角那个小数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页码标跳页了。
这不是个大问题,但秦沅心里却很过意不去,她检查了许久的一份文档,所有用词用语都字斟句酌,格式更是经过反复调整,谁想到,最后在页码上出了问题。
林子木虽然心里松了,但是在邬别团队的面前不能这幺表现,于是就板起脸,训斥了秦沅几句。
“不是让你反复检查了,这幺小的问题没有看出来?”
秦沅知道她在装腔作势,林子木真正生气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于是秦沅也配合地点头道歉认错,主管和下属联合玩一出苦肉计,等着对方松口。
谁承想,应霄是见惯了这种套路的,当下并未立刻开口。
秦沅很无奈,但戏已经演了一半,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背锅。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人开口,声音低沉温和。
应霄也一愣,不太认可地皱了皱眉。
“接着往下谈吧,页码可以再修,正文没有出错即可。”是邬别开了口,帮秦沅解了围。
秦沅看他一眼,发现他眼神柔和。
面前的人忽然与当时手机查阅的写真照片重合,但又隐隐有不同。
六年前他的眼神是锐利的,现在他却在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