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亲我干嘛

傍晚下了点雨,淅淅沥沥打在脸庞黏黏的,戚落看见周森桀的车在门外,套上针织外套的帽子往前走。

周围的树木缓慢倒退着,那辆车被她落在身后。

他没说是来找她的。

周森桀将车开前一段路,慢慢跟着她,见她还是没有停下步子,他下了车,走到戚落身侧。

“没看见我?”

她答:“没。”又往前走了。

戚落的语气有点失落,有点平淡,跟那天在会客室一样。

周森桀难得关心人一句,“今天上班挨骂了?”还夹着笑腔,像他只觉得戚落都是为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戚落跺着脚顿住步子,扭头看了周森桀一眼,有些气鼓鼓,鼓着腮帮子,眉头轻轻皱,他突然很动容。

他突然想拉住她。

“你怎幺过来了?”

“不是你暗示我?”目光炯炯又带着王者的骄傲与坦然。

这就是胜利者的姿态吗?

的确,是她暗示他。戚落那天在离开前,在镜子上用唇釉画了她这一周的排班表,幸好镜子够大,幸好她的字算工整,否则一条条表格线在镜子里怪惊悚的。

她一点没对周森桀的直白感到心虚与羞涩,他可以选择不来,他应该不来。

“那你为什幺要过来?”

那天他对她不算温柔,甚至是残暴,据说情侣直接做那种事都是循序渐进,温柔的。

就算激烈,也不是他那样。

他有把她当人吗?或者她于他只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床伴?她甚至能想到更让人难过的称呼。

但是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有什幺感情,她想他来找她,所以留了排班表。

那他是为了什幺来找她。

他果然说,“想来就经过了。”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她的心情掉落更低谷,他是一点不想她的感受啊。

戚落的心拔凉拔凉的,“哦,那你自己走吧。”声音彻底冷下来,头也不回地就知道往前走。

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看着被自己落在后边的车,原地抽了支烟。

看不见戚落的身影后,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顺理成章将自己当成不是因为那人才下车的,重新走回车内。

明明拐个弯可以回头,他偏偏往前走,绕到更远的路上去。

这场无声息的冷战一直持续了一个月,两人升温的氛围在那一夜之后彻底打破,像这天气一样像掉进了冰窖里。

寒风夹着雨,戚落每每想起就觉得像这天气一样刺冷,扎着她。

她有试过无聊的时候看着赵云诺办公室的监控玩,那个人来得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周围都围着女人,跟蛇似的缠在他身上,他躲都不躲一下。

来者不拒的样子,她看得觉得他脏。这次索性直接关了屏幕,去后厨炸了盘炸鸡吃。

等放凉些她才端起,手套不戴地拿起一块,边吃边等电梯,电梯下到一层重新升上来,她吮着手指等着电梯门开。

这不巧了吗?

周森桀斜靠在按键边,手里玩转着手机,随意地掀起眼皮瞟到来人又阖眼,手指抵到保持开门的按键上。

戚落也当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拿起另一块炸鸡接着吃,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离得他最远的位置,两人站的斜对角。

突一个黑影箭步过来,视线还没完全转过去,那人捏起她的下巴发狠地咬一口她的唇,她反手给了那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啪一下!打得人脸火辣辣的,环绕在这不宽敞的空间里。周森桀咬着上次被他咬破的唇,同一位置。

胀麻的唇破了一个口子,血滴从里冒出,一滴挂在鲜红的唇上。

他看着戚落疼得掉眼泪,眉宇间戾气重极了,阴狠地笑,“惹了我想走?”

戚落扯唇笑,伤口裂得更开,血一滴一滴往外冒,一双媚眼此时攻击力极强,红丝在眼白间浮显,又妖艳又凶。她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你把我当什幺了?”

她这句话让周森桀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完全没发觉身后的动静。

电梯门打开,高远津和赵云诺同时出现在门前,一个面上沉得厉害,不比周森桀弱半分,一个则是一脸吃惊和茫然。

周森桀被赵云诺强硬的力度摁开,锁骨下方第二天直接青了一块。

戚落被赵云诺拉着手腕带出去,被周森桀咬的地方疼,被他抓的手也疼。

眼眶湿湿的,右眼先掉下泪。

神经化成一根木偶线,赵云诺回头看她,睫毛轻颤,口唇微张,咬牙,隐忍,倾身,吻了吻她。

就很轻,很轻碰了一下。

亲完,他木讷,停在她的唇边,机械地提起下巴,用又更轻更轻的力度碰了一下她正在丝丝冒血的伤口。

一瞬间突然回神,他猛地退开一步,将头侧到一边,耳后通红一片......

戚落大脑宕机,目光追随地面,眼里空荡荡都是星星,声音轻到自己都要听不见,“哥,你亲我干嘛?”

赵云诺:“我...”

戚落推开门跑得飞快。

想到他们还很小时候,她磕到了手,那人说:“哥哥亲一下就不疼了。”

她现在也不疼了......

她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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