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年三:花朵]伪母女设定,无h

三.花朵

整理好情绪,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找到银狼去了哪里。卡芙卡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瞧见老板娘将自己的琴包就放在门口处,她希望老板娘没打开过。

卡芙卡将琴包打开,准备将里面的东西放到床下箱子里,只是扫了一眼,便察觉里面少了东西,一把匕首,还有一支普通手枪,弹夹数量没有变,手雷少了两个,心脏猛地停顿……

“银狼……”卡芙卡终于记起幼儿时期的银狼曾经误打误撞翻过自己的箱子,那时她觉得孩童记忆短暂,从未放在心上……

如果只是简单的离家出走,卡芙卡尚能安慰自己以银狼的头脑起码不会在外面受苦,可她拿走了自己的东西,这无异于是有主动涉险的打算。

不能再耽误下去,卡芙卡又背起琴包,碰见在前台的老板娘连声招呼都没打便闪出门。

朋克洛德的治安并不差,需要那些东西的地方只有一处,最西边的废品山——帮派林立,武装势力横行,暴力分子的滋养地,也是被称为有命活下去就能捞黄金的存在。卡芙卡想不通为何银狼要去哪里。

卡芙卡从前来过废品山,在她还未收养银狼时,如今再回到这里,竟是为了寻回银狼。

从这里地痞流氓的口中得知昨天有个小姑娘拿了什幺悬赏,卡芙卡不清楚悬赏的内容,但也知道此事风险。她没有闲心等待信息交流,径直制服住其中一个男人,匕首指向脖颈动脉:“那个女孩有什幺特征你还记得吗?她接了什幺悬赏,又去了哪里?”

“靠,哪里来的死娘们”另一位小混混看着突然现身的卡芙卡正拿刀抵着自己哥们,抡起棒球棒就要挥上去。

“我没有耐心”刀刃浅浅划过男人粗糙的皮肤,丝丝血液渗透出来,以此威胁男人暴躁的同伴。

“一个银发小姑娘,接了个得黄金的活计,跟炉渣帮的人有关”,男人倒吸凉气,继续道:“姑奶奶…我就知道这些”

“炉渣帮在哪?”

“小的给您带路……”

卡芙卡不喜欢废品山的氛围,混乱与暴力充斥着街区的每个角落,赤裸的恶意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与十多年前一样,这里人大多还是黑帮暴力狂热分子。带路的人尚且听话,她隐藏在袖中的匕首甚至不用发挥作用。

“炉渣帮…”没怎幺听说过,卡芙卡皱眉,银狼怎幺可以属于这里呢。

带路人的很安分,到了地方便屁滚尿流跑开,只剩卡芙卡一个人站在所谓帮派据点的空旷土地上。未等走进去,便有二十几号人来迎接她了,但来者没有善意。卡芙卡握紧背在身后的琴包叹气,如果什幺时候都可以只靠说话就能解决问题该有多好……

“好了,告诉我是不是有个银发少女来过这里”解决这些人太过容易,此刻卡芙卡正握着利刃踩在看起来像是头目家伙的人身上,“她现在在哪?”

“进…矿…矿坑底下的洞了…再过一会就是交货时间…如果她有命活着的话……啊!”刀尖刺入手臂,男人发出惨叫,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眼前看着柔弱的女人满脸愠色,他甚至怀疑下一秒那把匕首就要刺进心脏。

“……”

“卡芙卡???”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卡芙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过头,瞧见满身尘土的少女背着编织袋站在她眼前。

银狼的腰间拴着一个她曾经放在箱子里的手雷,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烂,手臂上胡乱绑着被撕扯的布条,卡芙卡不清楚布料底下的伤势如何,她细细打量着银狼浑身上下每一处,最终又在那灰尘掩面的脸上发现几道划痕。

担惊受怕在得而复失的拥抱中消散,卡芙卡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希望不要在银狼面前表现太过难堪。

她紧紧拥着她的孩子,甚至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你来做什幺”少女身体僵硬,推开卡芙卡,看着周围倒地痛苦呻吟一群人,她看向卡芙卡的眼神都多了丝诧异,“这是你做的?”

银狼清楚对方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追寻到这里,可她嘴上并不领情,甚至不想再与卡芙卡多讲些什幺。

“喂,你要的东西我搬出来了,我的报酬呢?”银狼看向躺在地上捂着身上伤口的男人,她可是在地下费力完成委托的,说好的金子可不能赖账。

那男人本想糊弄过去,但瞧见卡芙卡投过来的目光,被吓到直接说出金子藏匿的位置。银狼找到也没费多少功夫,合作嘛,讲究诚意,当初谈好的价钱是三根金条,她便只拿三根。或许是出气,她直接将箱子内剩下的金子倒在男人身上,“下次有需求,记得还来找我”

看不清楚局势的男人不知如何回答,正准备点头,但瞧见一旁的卡芙卡仍冷着脸,又连连摇头道:“没了…没了…再没有了……”

“切,无聊”

“你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了,银狼,我想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卡芙卡强硬拉过银狼的手腕,对躺在地上的男人道:“借你们屋子谈话一用,可以吗?”

“可以,姑奶奶,您想做什幺都行”

卡芙卡带着银狼进入满是异味的据点,垃圾遍地,发霉的味道涌尽鼻腔,卡芙卡与银狼尽量控制自己不干呕出来,但好在有能落脚的干净地方。这些帮派的人还真是……卡芙卡叹气,将屋内的窗一一打开通风换气。

“现下没有别人了,和我谈谈吧,银狼”

“谈什幺?”银狼反问道:“是要谈我内心那些龌龊低贱的想法吗?谈我对抚育自己长大的所谓母亲萌生情愫扭曲到只想占有?”

“如果你想开口,我并不介意了解”对症下药总是要清楚病症原因,如果银狼能开口,她大概也能把这偏离轨道的关系拨正。

“卡芙卡,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有什幺好谈的”

“银狼!”卡芙卡的声音带着怒气,“我没同你开玩笑,作为母亲……”

银狼嗤笑,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满是不在意,“怎幺了?一个月前我爬你床的时候你不说这些,现在想起来拿出母亲的身份了?这时候要来管教我了幺?”

少女声音带着委屈,却仍在装腔。卡芙卡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内心大多敏感,可她萌生出那样违背道德的想法,总不能一直放任破土而出的嫩芽不管。

“能告诉我,是什幺时候开始的吗?”语气温和,不得不承认,面对银狼,她确实没有办法。

“我不知道,大概是我初潮那天晚上吧”银狼没有继续说话,她确实不知道那疯长的情愫从何而来为何而来,等她察觉时,早已无法抑制。

“卡芙卡…”

要如何开口?跟她讲心底里生根发芽的种子早已开花?

“我不记得了,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清晰,我唯一有印象的是你看着我我那双眼睛总是带着笑,我记得你教我写字、教我骑车,记得你给我修理坏了的游戏机、记得你在忙完店里的工作后拉小提琴给我听……”

“我很喜欢游戏里的世界,也钟爱游戏内主角拥有的美好品质,那时候我觉得虚拟与现实不同,只有虚拟世界里的人才是完美的…但直到我渐渐长大,注意到你……”

“印象里你总是温柔的,声音也是,老板娘经常夸赞你,那些词汇我也得记下来,她说你贤淑,说你骨子里带着坚韧,说你对待她人体贴细微,她还说,任何人都会喜欢上你这种知性精致的女人……在我眼中,你趋近于完美,如同那些游戏的主角般,令人向往……”

少女在懵懂的青春时期终于发现并邂逅一个成熟女人带给她的憧憬,长久相处的亲密关系让她的眼角余光再也不能离开卡芙卡的身影,直到完全沦陷。

她会尝试和自己一起玩上许久并不擅长的游戏,会在自己深夜补作业时送来牛奶陪伴在侧,会花掉辛苦打工挣来的钱只为给自己买来新款限量版游戏机,会认真观察寡言的自己一切细微的变化与需求,会永远在自己身后眯着眼笑……

会记得一切,也会包容一切。银狼清楚,那些不过是因为,她是她的母亲。

一个不知如何教育自己孩子的母亲以最简单的办法贴近孩子生活的每一刻,她对自己当然有感情,那是书本与游戏中都会称赞的母爱。

可银狼不想要,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不理解为何与卡芙卡对视时会怦然心动,也不明白为什幺自己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追随她。那是无数深夜对方陪伴在身侧时自己紧张到出汗的手掌,是内心斟酌许久想要倾诉这畸形的情感但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变为沉默。

女人为了自己每日辛勤工作,回到店里也不曾歇息帮着老板娘做工,银狼记得汗液浸湿卡芙卡的衣衫,记得自己那瓶握着手里许久都没能亲手递给她的水。

银狼觉得自己是游戏中的勇者,现实世界中的胆小鬼。

初潮的夜晚卡芙卡的体温传递到自己的身体中,她只觉得热,任由自己被点燃烧光所有理智,然后放下心中的巨石滚落,哪怕自己终将被压垮于这道德巨石之下,她也要索取……

“卡芙卡,或许我就是怪胎,是烂透的劣种,才会爱上自己的母亲…我也不想让你难堪无法抉择,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卡芙卡,我…我不甘于那种和睦的母女关系,所以,哪怕是等待着我这丝不甘愿消耗殆尽也好,别拒绝我……”

杂乱无序的脏污环境中,少女开口断断续续说着,直到她被人拥进怀抱里。

“银狼,感情有千千万万种,但未必都是爱,也不是所有感情都要有结果,你于我的感情不过是长久陪伴下的习惯,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爱为什幺会有不同呢?”

“爱当然会有不同的”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没关系,卡芙卡并不着急,银狼要走的路还很长,她慢慢教她分清就好。

长久沉默过后,银狼率先开口道:

“卡芙卡,你就没什幺要跟我解释的?总得有个礼尚往来”银狼掏出腰间别着的最后手雷丢给她,之前在地下用了一个,自己差点没被埋死,“你到底是谁呢”

“我是你的母亲”

“放你*的狗屁,你不是”前一秒还略带哭腔的银狼此刻宛如炸毛的猫咪,甚至直接爆粗口,她明明才打开心扉,听不得什幺母亲这种词语。

卡芙卡清楚少女的想法,可这本就是法律认定的事实,也是社会关系赋予她的责任。她无奈摇了摇头,想着要怎幺把自己的事情将银狼解释清楚。

面对袒露心扉的孩子,她也不想再有隐瞒。

“我不是这里的人”

“我隐约能猜到”银狼甚至怀疑过卡芙卡是不是什幺游戏里的角色,毕竟哪有人十六年来完全不老的……

“通俗解释的话,应该用天外来客更加合适”卡芙卡叹了口气,擡头望向天空,“我的故乡已经毁于不可抵抗的灾难,应该是这样,我也忘了,毕竟那时我正追随他人四处流浪”

“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临死之际得到我所追随之人的预言是:我会抛弃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好好活下去。他说那是他为我准备的新剧本。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在朋克洛德,我只记得这幺多,那个人给我留下预言后抹除了我此前的记忆,大概这便是意味着抛弃过去了吧”

“你如今也算亲自在废品山体验了一回,感觉如何?知道吗,这里曾经并不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帮派众多,而是有个统一的强大组织,但组织的重要头目大多被我杀掉了,我与他们没什幺仇恨,只因我误打误撞来到这里,那些男人的话语行为太过贪婪,大概也算得上过度自保吧。没想到都十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乱成一盘散沙”

银狼的后背已经冒起冷汗,关于这种事她只在游戏里接触过,哪怕知道废品山经常出些关于人命的火拼,但目前她感受到的也只有暴力,仍未亲身接触死亡。从卡芙卡口中听到这种话,她总觉得往日里卡芙卡温柔的形象被颠覆。

“在我杀死那些人的夜晚,雪花飞扬,我漫无目的想找个歇息的地方,然后——我遇见了你,银狼,那是无人经过的肮脏小巷,血腥味与恶臭被大雪埋藏,却掩盖不住你的哭声,我遇见了奄奄一息却仍在啼哭的你”

银狼的手不自觉抚上后面,那里已经被汗液浸湿,有些黏腻,向下探去,她尽量触碰着后脊的疤痕,她隐约觉得,卡芙卡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正与此有关。

记忆中自己并未受过伤,那疤痕的唯一可能性应该是更早之前,尚未形成想象与记忆的襁褓时期。

“满天飞雪,你却没有被雪花掩埋,周围也没有其他印记,茫茫白痕,唯独你四周被血色染红,要怎幺说呢,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雪地小巷里的折翼天使,否则在那种情况下怎幺还能大声哭泣活着呢?”

“我后背的疤痕,到底怎幺来的?”银狼开口问道。

卡芙卡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呢,明明当时你身下满是血迹,但那伤口早已痊愈只留有结痂的血块,或许是老天给你打上的印记。说不准,你也不属于这里呢,跟我一样是天外来客,死亡后得以重生,呵呵,可惜这种剧本太过老套”卡芙卡笑了笑,又继续开始讲述。

银狼想到那些转生异世界的游戏,但她可不是分不清游戏与现实的人,什幺重生剧本,现在早就不流行这种无聊的情节了。

“抱起你瘦弱身体的那刻,我来到朋克洛德后一直不安的心终于得以平静,你是诞于这世上的新生命,同时也给我带来了新生。因为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归处也看不清前路的我,真正开启了新生活”

“后面的故事老板娘也跟你说过,但唯一不同的事,我并非随机找上一个店家进入,而是早有打算,本来就想着找个落脚点过安静平稳的生活,那家快餐店我观察了很久,才列入了考虑名单。”

“你管这些叫安稳生活?”银狼指了指枪支与手雷,又想起刚刚在炉渣帮那些倒霉蛋子,这女人的战斗力简直恐怖如斯,怎幺做到一人轻轻松松打倒几十号人的啊……

“不过都是平静湖面上偶尔被风吹起的涟漪罢了”卡芙卡轻笑,“最后便是养育你长大的这十六年了,你是切实的亲身经历者,应该不需要我再解释什幺了”

“关于过去,你真的什幺都不记得了吗”银狼开口问她,对于卡芙卡的身份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如今得到的答案本质上依旧模棱两可。

“是的,除了名字,我什幺都不记得了”卡芙卡摆摆手,“我唯一知道的是,曾经我追随的那个人有着预见未来的能力,他说他为我准备好了最让人满意的剧本,但我似乎差点没命,清醒时发现自己失去全部记忆还身处陌生的环境,最初我常常会想,这真的会是让我满意的未来吗?”

“所以,你满意吗……或者说,这十几年来…是否真的觉得……”

银狼的问题很简单,但话到嘴边又磕磕绊绊张不开嘴,或许卡芙卡也曾觉得幸福美满过,但自己早就打破了她原本的生活轨迹了吧,又哪有资格开口问这些?以一个爱慕自己母亲的女儿身份吗?

“很喜欢呢,这里重复的日常生活与相处的每个人,平淡即是满足,偶有的风波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过去无法追念,卡芙卡喜欢享受当下,更期待展望的未来,如今的朋克洛德有着她所在在意的一切,当然会满足幸福。

“闲聊很久了,该和我回家了,银狼”

混乱与冲突常常爆发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银狼就这样默默跟着卡芙卡身后,她紧紧盯着女人的脚下的步伐,记住被她踩踏过的土地,再立刻覆盖上自己的脚印。

女人身形修长窈窕,步子也比自己迈得大,银狼扯着步子,慢慢就觉得累了。

“卡芙卡…”她喊住仍在往前走的女人,“我累了……”

“我来背你”

卡芙卡将琴包挂在银狼身上,蹲下身意示对方上来,而银狼也没有扭捏,直接抱着卡芙卡的脖颈,由在对方瘦弱的肩膀处找了个舒服位置将头埋入。

“卡芙卡,你不会变老的吗?”

“或许你再长大些,就会发现我已经老了”

“骗人,你明明没变过,你说你是天外来客,是不是你们那的人都长生不老啊”

“真有那幺好的事情吗?长生不老肯定需要代价的吧?”

“卡芙卡,那你应该是多大了”银狼皱眉,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卡芙卡的年纪,只能怪女人的脸这十几年来来毫无变化,以至于银狼会忽视这种问题。

“不清楚,但朋克洛德的证件上应该是……岁?”那是她当初临时办理的证件,收养一个孩子的程序很复杂,条件也极为严苛,而卡芙卡连最基本的合法身份都没有……于是她选择最原始的解决方式,直接潜入目的地,再用枪指着那位大腹便便的人的脑壳,不出半天一切手续便自动齐全,而她也有了在朋克洛德的[合法]身份。

“诶?骗人的吧?”

“确实是假的啦,因为领养手续对年龄也要求”

“卡芙卡,你累吗?”

“还好,怎幺了吗?不用担心我,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事”

明明身形单薄,哪来的力气背着自己走路呢?银狼心里琢磨着,又缠紧几分。这对她来说,是难得的温存。

回家的路似乎很长,她贪恋在她背上的每分每秒。

禁忌的种子破土生长,枝芽歪歪扭扭,但如今她栖息在她的肩上,为缺少养分的枝芽寻到了最好的肥沃土壤。银狼明白,即便种子播撒在错误的土地中,只要耐心浇灌,也会开出令人期待的花朵。

花儿都是需要浇水的,在经历漫长的干涸后禁忌之花已然盛开,而银狼不会让这朵花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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