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天雷引来的巨响,引起了外界人们的注意。

那漫天黑色的云彩,将日头死死遮住,一丝阳光都跑不出来,闪电扫过树梢、打在地面上,留下黑色印子,种种异象,无不昭示着天灾即将降临,胆大的人还敢凑近窗户拍照录像,胆小的早就躲到屋子里,雷声多大都不敢擡头看,性子急的已经开始慌乱,医院里炸开了锅。

“怎幺回事啊,突然就阴天了?”

“不知道啊,让病人们都别出门,把在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可别在咱们医院里出什幺事!”

“好像只有咱们医院这一片黑天了呀!”

“这是要地震了吗?”

院内广播道:“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清点一下自己手底下医患人数,报给上级,准备好紧急避难。”

“不是,这谁播报的?还在做手术的怎幺办?”

“陈冰!陈冰在吗?”

“吴大顺,吴大顺家属还没从卫生间回来吗?小刘,快去找一下!”

“诶?谁见王天越了?出去拿外卖一直没回来!”

“应医生也不见了!”

“应医生今天歇班啊!”

“可我刚才好像看见他了呀?”

“别管那幺多了,先去集合吧!”

王天越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同事无头苍蝇一般,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也想叫两声,回应他们的呼唤,可不知为什幺,他面前仿佛有一扇看不见的墙壁,将他和外界隔开。

同事们无一例外,在即将靠近自己时就会立马掉头,他们的眼神就像看不见3号急诊室的门,不,仿佛忘了这里还有一个门一样,眼神空空地转身离开,跟别说听他说话了。

石榴在他和金莉怀中,嘤咛几声,眼角流下泪水。

“怎幺了,她怎幺了?”王天越慌乱地不像一个医生,毕竟她身上的病,不像是他能治得了的样子。

金莉低头,凑近石榴嗫嚅的嘴唇,听见她反反复复呼唤着一个人名字,“柳菱花......菱花......祝......你......”

金莉没听说过这个人,据她所知,也不是石榴常见的朋友或同事,为什幺要叫这个人的名字?祝她生日快乐?

“她应该是看到了附在她身上,鬼石胚胎里灵魂的所思所想,叫醒就好了。”

鬼石胚胎带有强烈的感情,或是爱,或是恨,才会对人间依依不舍,想要再次重生,不管是爱是恨,被附身的人长时间受这种强烈的情绪影响,都不是一件好事。

阎真背着李夫人,吃力地走到两人面前。

雷劫已经受完,再等会乌云也就会逐渐散开了。

李夫人毫发无伤,阎真身上穿的衣服被雷劈得又黑又破,脸蛋上也蹭了一些黑印,不过她身上没什幺伤口,除了耗费许多功力身体有些脱力之外,没什幺大碍。

金莉赶忙起身接过李夫人,抱着她急道:“夫人,你可不能有事啊!”这个月工资没发呢!

阎真盘腿往地上一坐,疲惫的身体得到舒缓,呼了一口气。

体力恢复了,脑子也变得清晰起来,刚才那个施展夺命术的冒牌货,一定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她很了解那个人,所以绝不会认错。

关键是,那个冒牌货从哪里得到的术法真传,她十分确定,自己已经将和那人有关的所有东西都销毁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他收了其他弟子?

还是有其他窝点,她没找出来?

越想越心惊肉跳,她决不允许这等邪术再出现在世上,就算掘地三尺,她也要把刚才那个冒牌货找出来!

这幺一想,急火攻心下,逼得寒症发作的速度变快了。

找人不急于一时,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留下来的余孽,她着急也没用,光杆司令是对付不了他的,她需要先回去休息,再从长计议。

整理完思绪,见屋子里两个大活人巴巴望着她,生怕她一坐定就不管他们了。

阎真轻笑,伸手,在石榴额头一点。

石榴醒了过来,眨巴两下眼睛,似乎还分不清这里是梦还是现实。

她看到阎真,不自觉露出喜色:“大师,你回来了!”

她就知道,大师不会放弃她,一定会来给她治病的!

阎真看了眼表,没耽误太多时间,还来得及去找凌绝,不过再不动身可能就晚了。

她不等石榴醒透,就道:“你的身体,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过来,但是你妈妈至少得躺半年才能醒来了。车祸恰好伤到了她的头,再加上替你、替应医生受灾,醒来也不一定能和以前一样正常活动,等医生慢慢治吧。”

没空好奇事情原委,乍一听到妈妈不能像以前一样,石榴有些震惊,她难过道:“大师不能替我妈妈治病吗?”

阎真摇头,“命里该有此罪,只不过受到怨鬼牵连,提前发作,道法是治不好的,找个好医生给你妈妈好好看。”

大师说解决不了,别无他法,石榴十分焦急,可她感觉大师后面还有话要说,这鬼怪一类,属于未知领域,她什幺都不懂,只有听话的份儿。

其实刚才虽然一直没有苏醒,但外界发生的事,她都或多或少感知到了,加上刚才做的梦,虽然不太记得详细内容,但大概印象还是有的,好像不用大师解释,她自己心里都有底,接受起事实来,也没那幺困难,只是会有些痛苦,毕竟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伤害了她。

从鬼石胚胎中、亡灵的记忆里,她知道了老公应行舟对自己下咒夺舍的原委。

应行舟和她恋爱、结婚、施咒,都是计划好的,他这幺做,都是为了青梅竹马的少女,柳菱花。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应行舟爱上柳菱花好像是一件必然的事,所以当知道她去世时的消息时,他也悲痛得几乎疯狂。

那爱恨交织的幕幕,石榴不想再回忆,她以为自己不过是倒霉,八字刚好适合被柳菱花夺舍,才被应行舟选中做鬼石胚胎的母体,但通过记忆,好像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应行舟好像把她当成害死柳菱花的罪魁祸首,他找上她,是冲着复仇来的。

在石榴心里,她和柳菱花没什幺深仇大怨。

要说有什幺过节,那就是两人曾上同一所学校,共同参加过一场钢琴比赛,她获得了冠军,柳菱花获得亚军。那场比赛的冠军才能获得出国留学的资格,柳菱花因为失去机会,郁郁寡欢,出门旅游散心时遇到事故去世。

那场比赛,她长大了才明白过来,是妈妈为了面子上好看给学校捐款举办的,打着比赛的幌子送她风光出国留学,却欺骗了其他参赛者。

应行舟因为这个,制造了偶遇和生活的点点滴滴,甚至还有孩子......石榴心里刺痛又麻木,不想再继续想了。

幸而她早就认清了老爸的为人,那个男人随时随地都在计算利益得失,除了想办法赚钱就是搞女人,因此她和他之间没培养出什幺父女情,知道他死了,也没有太悲伤。

老公太深情,老爸太无情,想的却是同一件事——毒害她,榨干她的可利用价值。

看来她这辈子没什幺男人运,老公老爸都差不多,人渣中的人渣。

现在看来,她好像也继承了爸爸的冷血,那些恩怨情仇,算也算不清楚,不如当作一笔勾销,她不想背负什幺沉重的东西过下半辈子,不如也趁此机会重新来过。

她唯一在意的就是,将她视作生命的母亲,该怎幺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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