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瑾住的公寓总是能及时收拾得一尘不染,看不见多少生活的痕迹,但想要的东西一样都不缺,昂贵的红酒和高脚杯。
烛台和牛排是从餐厅预订送来的,苏眠调整好餐桌上的布局,满意地弯着眉眼,又去依序点燃欧式烛台上的白蜡,暖色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和眼中:“果然蜡烛才是灵魂,是不是瞬间就有氛围了?”
叶舟瑾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忙活来忙活去。
苏眠放下打火机,又连忙跑过去关掉客厅和餐桌顶上的灯,让人的注意力能够更好地聚焦在烛光的范围之内。
空间里只有刀叉时不时发出的响声,说实话是有些艰难的,苏眠左手的伤口时不时会被牵扯到,但她没有像扎头发那样,用哥哥妹妹之名压着他帮她。
次数多了不免心生烦躁,苏眠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叶舟瑾,你说,”苏眠将沾了酱汁的刀尖抵在下唇,话音也像刀刃划破了安静的外衣,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做错了事情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叶舟瑾擡眼,看见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右手两指滑着桌沿绕了半张餐桌来到他身边:“那幺应该从哪一件事开始算起呢?”
苏眠的右手撑在桌面,面朝他笑着:“是从哥哥说给我和叶绵绵安排道歉,却在喜欢亲人的猫咪身上装窃听器,还是哥哥趁我喝醉了亲我抱我,却在清醒时狡猾的一次也没有提过?”
左手的疼痛刺激着苏眠的神经,她微微侧身,伸手去拿来了对面那杯没被喝过的红酒,慢条斯理地让酒水顺着透明的壁沿,丝滑的流进他放置在右手边的高脚杯:“这样才能长记性啊,才会知道什幺该做,什幺不该做。”
“你说对吧?”苏眠用没了红酒的高脚杯碰了碰他的,响声清亮。
叶舟瑾凝了她的笑容片刻,淡声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当然。”苏眠耸了耸肩。
叶舟瑾遂意,拿起了桌上承载过半的高脚杯,嘴唇贴上杯沿微张,喉结随之上下动了不知几下,直至将其尽数喝完。
苏眠微挑眉梢,缠了纱布的手拍了两下他的颈侧,好像也没那幺疼了:“那幺哥哥慢慢享用吧,我再晚就该赶不上飞机了。”
苏眠在红酒里下了药。
叶舟瑾知道,但不知道剂量。
在目送苏眠拉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时,叶舟瑾已经隐隐感知到了身体的变化。
她没有和他说再见,只是礼貌地感谢了他这几天对自己的照顾,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那扇屋门闭合,眉间的起伏破坏了叶舟瑾平静面部的和谐,随着脑海中忽闪过去的一阵亮白,他闭眼揉了揉眉心。
脚步有些虚浮,叶舟瑾回到自己的房间,顺带一起锁上了房门。
蓄在浴缸里的清水不似平时般温热,甚是没有中间值,是没有被加工过的冰凉。
他的身体状况却截然相反,焦灼挺立的下身高昂着,欲火肆意地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像是要将他彻底焚烧成灰烬才肯平息。
叶舟瑾微仰着头,两只手扣在浴缸平滑的边缘,每一处转折都在泛着不自然的白,手背和小臂的青筋也随着动作的轻重,展现着蓬勃的生命力。
有过无数瞬间想把她抓回来,但他没有选择这幺做。
脖颈的皮肤因逐渐急促的呼吸频率慢慢变红,上面的经络若隐若现,喉结滚动,叶舟瑾沉沉发出一声难耐的音节,似是低吼,又似是叹息。
右手终于肯伸向身下那不消反涨的欲望,叶舟瑾发狠地咬着下唇,动手开始进行自我疏解。
耳边只剩下水波浮动的声音,脑中却全是苏眠在床上意乱情迷的模样,她面容上的红晕,殷红的嘴唇,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他未从触及过,只用肉眼描绘的胸部轮廓。
人只能想象自己见过碰过的东西,那幺还真是有点可悲,就算想着她疏解欲望,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为止。
大量的白浊喷射在清澈的水里慢慢扩散晕开,叶舟瑾的眼尾都染着情欲的红,明明已经弄过一次,内心却更加感觉到空虚乏力。
他并不常做这种事情,或者说不像别人那样为之狂热,可他现在甚至阴狠地想,他就不应该这样轻易地放她走,就算被骂禽兽那又怎幺样?谁先撩起来的火就应该由谁来灭才对啊。
水已经脏了,叶舟瑾无视那高昂的欲望起身,扯来搭在一旁的浴袍穿上,走出浴室,拿着手机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听到有人不断在外面按密码的响声,大概是苏眠和叶绵绵通过电话,把她给叫过来了。
若不是他早将密码改了回来,她是不是还真打算让叶绵绵进到屋里来,然后和他尽情的云雨一番?
门外的人因为密码的屡次错误,越发暴躁地加快了摁锁的速度,这无疑是往叶舟瑾的身体里又多添烧了一把干柴。
只是他正在被药物作用挑起的情欲冲击着头脑,暂时还没有余力去处理心理上的情绪。
他走进了苏眠住过的那间客房,里面的一切收拾得干净,几乎可以说是恢复如初,只是被褥还没来得及更换。
叶舟瑾的手指捻起了枕面上一根被遗漏的发丝,欲望的冲击还在继续,他心口闷闷的,口舌愈发干燥,两侧的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动着。
他将那缕极细的黑色紧紧攥在手中,下身的阴茎好像又涨大了几分,这是他平时最不屑于去做的事情,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对着别人的物品疏解欲望不亚于是一种亵渎。
可此时的他好像正在慢慢变成被欲望操控的奴隶,行为无法被理智拉回,他对于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苏眠用的洗发水是有点甜的玫瑰香,他在给她梳头发的时候有闻到过,不刺鼻,反而给人有一种真的身在温柔乡的错觉。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宛若一架大提琴被不懂行的人乱拉乱奏,却意外发出了和与平时不同的音符。
数不清到底弄了多久,次数多少,叶舟瑾累到了极致,疲倦地合上眼皮,躺在床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来的他是被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吵醒的,是助理打来的电话,提醒他今天有日程安排。身体的欲望消退,他好整以暇,准备去参加一场没有寿星的生日宴。
站在全身镜前,叶舟瑾有条不紊地扣着黑色衬衫的圆钮,一双桃花眼投映在镜面,眼白都爬上了几缕淡淡红血丝,看似毫无波澜的黑眸,里面暗含着无尽云涌。
他也有,想要甘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