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迟疑

某些情况下,性爱其实是种作弊,它抄近路直达亲密关系,以欢爱的名义伪装迟疑。

凌晨五点仍混乱不清,整夜旖旎还未完全消散,朦胧清晨就再被欲火侵袭。性与爱持续浇灌,乐此不疲地抚摸冲撞,忍不住的流泪颤抖呻吟大叫后,虞清欢彻底瘫倒在床上。

夏夜沉沦,泥泞失控,中午醒来,目光所及都是欢爱的痕迹。

窗帘没打开,室内还是一片昏暗。

有工作要在今天完成,虞清欢潜意识睡不踏实,即便累极,还是在沈崇景起身时努力睁开眼。

筋骨软成泥,意识彻底回笼时沈崇景已经进了浴室。

打开手机,谢阳泽那边没催,李予也没再打过来。

虞清欢去另外的浴室洗澡,收拾完沈崇景已经坐在餐厅。

黑色衬衫,金丝眼镜,处理邮件的表情一丝不苟,动作间影影绰绰露出腕骨处青筋虬结的皮肉,只觉得像泼墨的远山,山色空朦,只可远观,全然不见夜晚的恶劣模样。

*

北山居的吃食很讲究,这还只是午饭,红烧黄鱼新鲜捕捞,浓油赤酱,鱼肉细腻鲜美不腥,还有松茸雪绒豆腐,山药乌笋,蟹粉虾仁,各色菜式就摆了满桌。

虞清欢在对面落座,面前几个蘸了椰蓉的流沙包紧紧贴在一起,不用凑近也能闻得到甜香。她的视线粘在上面,昨晚折腾一夜,饿得不行,但沈崇景还忙着没动筷,她也不好意思。

沈崇景是在看下午日会的会议议程。

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余光看到虞清欢的热切,放下电脑,“先吃饭。”

虞清欢起筷很快,因为没化妆,巴掌大的脸上少了些妩媚,多了些天然刻画的灵动。

厨房新鲜做的流沙包,咸蛋黄揉捏成沙砾状,加入砂糖黄油奶油混合均匀,白白胖胖,皮薄馅多,就是有些烫。

着急忙慌一口咬下去,鼻尖烫通红,流沙流挂在微张的嘴角,水光荡漾。

…………

沈崇景喉咙一紧,递过纸巾,“很饿?”

“昨天太忙,没怎幺吃东西。”

虞清欢擦擦嘴角,学聪明了,另一半吹凉才入口。

“怎幺突然想起工作。”沈崇景夹了块松茸。

虞清欢印象里,他很少吃辛辣的食物。

还能因为什幺,当然是因为不工作就能有绝对的自由随时见到他。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

前几天她失眠睡不着,又从头到尾重温了关于沈崇景及沈氏的新闻资料,再次被他的成就深深折服。他杀伐果决,看似风光霁月,实则枕戈待旦,他打造无数商业神话,辉煌或覆灭,全在他轻轻翻动。

相比之下,自己毕业后一事无成,实在不像话。

虽然申城都知沈崇景是不可逾越的存在,但总要有进步。

“不算突然。”虞清欢斟酌了下,“     学长的摄影杂志刚创刊正缺人手,他给的条件也比较宽松。”

沈崇景手边放着泡好的茶,许是有些腻,他放下碗。

“学长?”

两年来,沈崇景很少跟虞清欢讨论想要什幺礼物以外的话题,虞清欢早已被磨的满身钝感。虽然今天交流多,但也没做他想,只当心情好,随口。

她顿了顿,还是像以前没话找话,细答自己跟谢阳泽同在摄影系的同学关系。讲到两个人以前经常结伴探险扫街,沈崇景放下筷子。他安静了一会儿,并未继续调笑,而是没头没脑说了句,“     这次去新西兰,没给你带礼物。”

虞清欢微不可查地结巴了一下,只答,“没………   没关系,那就下次。”

…………

*

九月初的时节,秋老虎还盘踞在城市上空,但早晚已经开始凉爽。

沈崇景走后虞清欢一直在修图,忙到傍晚才出门。

HAM摄影杂志办公地位于城南的商务区。

正是最堵的高峰,主干道也只能龟速行驶。

但心情愉悦。

沈崇景出门前,虞清欢试探说这两天太忙,忙完再把东西搬走。沈崇景起初并没回应,就在虞清欢以为是默认时,他打好领带,擡眼说了句,“     总要过来,别折腾了。”

仿佛是一瞬间,气流涌到胸口。

虽然仍旧名不正言不顺,但就是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几首歌的时间终于到达目的地,谢阳泽还没走,正在堆栈。

所谓堆栈,就是将同一机位拍摄的同一场景的多张照片,利用图像处理软件堆叠在一起,产生一张新的照片。这种方式可以有效去除杂色噪点,运用在星光摄影的后期制作中还能将光亮点扩大。

但数百张大体积照片被同时调动,再好的电脑也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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