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碧光将三人包裹，隔绝了周围愈发诡谲的妖物。林沐左手结印维持结界，分神关注着他们的状况。
见松仙苏醒，等待多时的林沐立刻上前，正要为他诊脉，他却笑着拒绝了。
「不必，仙也略懂岐黄，已经无碍。」
年浮玉随后苏醒，看向松仙的目光有些复杂难辨。
「梦里发生了什幺？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松仙避开年浮玉的目光，揉揉额角：「仙记不清……」
「罢了，你无事就好。」林沐松了口气，起身时腰间铃铛叮铛作响：「阿玉，你怎样了？」
「没事。」
站起身，年浮玉神色如常，佩好天瓷长剑，嘱咐道：「四师弟，以后不要逞强。」
「师姐教训得是。此次仙拖累了师姐和林仙友，实在抱歉。」
林沐露出明媚浅笑：「不必自责。」
「我们沉睡了多久？」
「不过一炷香，未发生什幺事，莫担心。」
「嗯。」年浮玉点点头。
松仙从怀里掏出份牛皮制成的地图，其上银色星光点点，且在不断移动。他将她递给年浮玉：「师姐，这是木牌所在的方位。临行前才做好，没来得及给你。」
年浮玉接过地图，想到他为这场秘境修炼付出的努力，突然心头一软，有关梦境的那点儿不快也随之消散：「四师弟，这次秘境你不要参加了。」
「师姐，仙已经恢复。」
她摇头：「算我求你，回去休息。」
年浮玉一向执拗，认定的事不会更改。松仙见她坚持，只好作罢。何况他的确疲惫，此刻的清醒完全是在强撑。
「那……师姐小心。」
*
二人继续按照既定路线行走，林沐脚步踏得轻快，伴着清脆的铃声，轻轻哼起了歌。
他哼得是小时候师尊为他们唱过的童谣，充满朝气的声线仿佛掺了糖般甜蜜，听来实在悦耳。
「你还记得这歌。」
他回首盈盈一笑：「怎幺不记得？那时你整日整夜地修炼，师尊逼不得已学来这首童谣，才哄得你肯乖乖休息。」
年浮玉也笑了：「你不也缠着师尊说其他人的师傅都会弹唱，谁知道师尊招手唤出数十种乐器，问你想听哪个……」
「哈哈，师尊真是天下独一份的厉害……」林沐感慨道，放缓脚步同她并肩而行：「你既得了师尊全部传承，此后是不是该唤你浮玉上仙？」
年浮玉难得嗔他一眼，毕竟面对的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她的表情比往常都生动：「莫胡说，登仙不知还要修炼多久。」
「那你……也会像师尊那样，在未来的某一天为其他人而牺牲自己吗？」
「……」
林沐苦笑着，继续道：「阿玉，我拜入揽月是为了什幺你不会不知晓。你若存了自毁的心思，我该如何是好？」
见她仍旧不答话，林沐有些气恼，他停下脚步拉住她的手腕，艳丽的眉眼正因为愤怒显得更加漂亮鲜活。
「我要你的保证。」
她故作不知：「你想我保证什幺……」
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加重，林沐一字一顿：「不会离开我。」
「这世界偌大，你在哪里、做些什幺，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但我要你保证，不会像师尊一样丢下我。」
她笑：「当年你离开，我责怪你很久，再大些却懂你的理由了。」
「我不想懂你。」林沐收起笑意，一脸凝重：「阿玉，我不要懂，我要你好好活着。」
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讲清。两个人一起长大、一同修炼，携手相伴多年，甚至在陷入危机时饮过彼此的血。
失去师尊，林沐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只剩她年浮玉。
「阿森。」
这是只属于年浮玉一人的称呼。林沐曾问她，明明自己名字里还有个水，为什幺只唤他阿森。那时年浮玉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答道：「因为水用来浇树了。」
「别这样唤，我已经不会再像当年一样心软。」林沐松开她的手，仍旧板着脸：「这件事不容商量，你若真存了那样的心思……我宁可喂药将你灌傻，也好过眼见你魂飞魄散。」
「好吧，阿森。我答应你，绝不会效仿师尊。」
她知道眼睁睁看着师尊自爆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明明上一秒师尊还在帮她拭去脸颊的血迹，下一秒自己却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普通人死后尚有轮回，可仙人离去，真的什幺都不剩。他的魂魄会归于天地，骨血融进山川河流，化作滋养世界的养分。
林沐这才恢复了笑容，他勾着她的小指，像小时候那样。
「阿玉，我们拉钩。」
*
求冒泡，没有珠珠也跟我聊聊天嘛（扭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