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山细嚼着瘦肉,淡淡的肉香,煮得刚刚好,米粥顺滑,还有一小碟微甜萝卜干,他觉得兰恣娘不但外表漂亮,且有一手好厨艺,是因为嫁过人的关系吗?
他很快推翻这个想法,他的娘亲和姊姊也是嫁人,但家中有厨子,根本没有厨艺啊!
他喝了口粥,斜睨坐在一角绣花的兰恣娘,看来她是个手巧的女子。他看不懂闺秀的绣品,私下评价也不好,他只看得出恣娘的绣活比姊姊房间那扇绣屏更细致。
虽然兰恣娘为他煮了美味的食物,又提供有效的药物,也很会包扎,但他仍是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
这两晚每到就寝时,恣娘都会赶他躺卧在床榻里面的位置,她要在床上睡觉。
第一次听到这话的龙山,觉得她不知羞耻,由于人家救了他一回,只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我非亲非故,怎能同床共寝?」
「你这样说,难道要我一个女人睡在地上吗?而且,昨晚我们已经『同床共寝』了。」她说的昨晚是指他昏睡一天一夜的时候。
「妳……就不能在其他地方就寝吗?」
「我家小,这里只是一明一暗的房子。」
的而且确,一进大门就是床和椅桌,连接待客人的花厅都没有,幸好她曾要求猎户造一座竹屏风,放在床尾以遮蔽门口直视床榻。
「那……我…我睡地好了。」反正他从前行军打仗,比这更差的环境都待过。
「你是病人,有床就好好躺着,睡啥地面啊?」恣娘觉得李龙山的脑子是否中毒坏了,「这床那幺阔,我们两个躺下都有剩余的空间。」
恣娘见龙山仍想反驳,叉着腰发话:「总之,你是病人,就听话躺好;而我为你张罗有营养的三餐,费神又费力,累死了,我不要睡地。」
就这样,这两晚他们两人都睡在同一张床上。恣娘的身边总围绕着淡淡的香气,龙山在床铺里嗅到后,放松心情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如果吃完了,你将碗盘放到厨房吧!」
恣娘拉着绣线,目不转睛看着绣品。
龙山爽快应下:「好。」
他大腿的伤口已愈合,伤口仍是隐隐作痛,但没有之前那幺容易动不动就拉扯流血。
「对了,我晚些要到村长家教琴,蒸了数个肉包子,晚些你饿时就吃吧!」
龙山照旧应下,他忽然想起,「妳在哪儿找到猪肉?」猪肉在乡下地方应很珍贵。
「这条村不像城镇富裕,都是些耕田、养畜牲的,要找猪肉不难。」她不会说她用了什幺方法弄来。
恣娘见是时候差不多,提醒龙山小心门窗,不要乱开门,就出门了。
龙山见恣娘离开了一会,将碗盘拿进厨房,打开后门,一个黑衣人迅速入内,对龙山下跪行礼。
「是否都找不到?」龙山一面严肃问。
「属下寻遍这附近几条小村落都找不到。」
「山上呢?」
「仍在找,这儿山头不少,又多树……」
龙山听得皱眉,「算了,继续找就是了。啊,离开前将这些碗筷洗了。」
黑衣人一怔,回道:「……遵命。」
※ ※ ※ ※
「大小姐,少爷想邀请兰娘子教琴后到书房对奕。」
刘欢看了眼兰恣娘,「那要看兰娘子的意思。」
「那要看大小姐练习这首曲子的进度才是。」恣娘笑道。
刘欢满意兰恣娘识趣,「回哥哥我学完琴,会让兰娘子跟他对奕。」
幸好刘欢没有令兰恣娘失望,依旧没有天份,学好一个段落都快夕阳西下了。
兰恣娘到书房时,见刘广田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刘广田不是她见过最俊美的公子,他的五官比不上李龙山,但胜在有书卷气。在这条小村子里能养出那一身文人气质,刘万和巳过世的刘太太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恣娘终于来了,快来跟本少爷下一局。」刘广田见到兰恣娘款款而至,笑逐颜开。
「一局吗?」恣娘魅惑一笑,「那规则照旧吗?」
广田白晢的皮肤有一丝红晕,「……当然可以。」他其实求之不得,这几天他的身体很想念恣娘,他好像对她的身子越来越上瘾了。
恣娘慢吞吞放下一只棋子,广田以同样速度下着棋。恣娘的布局渐渐诡异,没有悬念下,广田又输了。
「恣娘的棋局果然精妙。」
「精妙之处可不只在棋局。」恣娘意有所指道。
广田抿唇微笑,「倒是要见识见识其他精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