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不爱吃软饭

启蛰好不容易捏住他一个把柄,正准备大笑特笑,没想到考雅相居然走了过来。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褚辞玉说:“想必这就是新封的云麾将军,幸会,我是考雅相,阿蛰的朋友,她也真是粗心,你是我们家的客人,她也不打个招呼,就把你拉到这里,真是失礼,我代她向你道歉。”

这货绝对有问题,且来者不善,他以男人在爱情上敏锐的直觉打赌!

“就你有礼,我们都没礼。”褚辞玉略做思考,用那天启翛讽刺他的话讽刺回来。

考雅相碰了跟钉子,笑得就不那幺自然,说:“将军此话何意?”

褚辞玉昂首,做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说:“皇后是考氏远亲,但无周亲,陛下特以亲戚故封你为奉议郎,此乃天恩。然本将军乃平百济功臣,陛下所封从三品云麾将军,还是安远伯世子、上轻车都尉,你一从六品上,见本将军为何不拜?”

考雅相死死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耐着性子向褚辞玉解释:“褚将军长在边疆可能不知,本朝除了见同司隔品长官要拜,三品以下拜正一品,四品以下拜三少,及东宫官拜三师外,其余皆随私礼。”

“将军常在边境,不知道京城礼数也有可能,只是下次在他人面前可不要出此无知之语,免得贻笑众人。”

不行,他真是忍不了褚辞玉那副欠抽的表情,是以最后加了一句。

启蛰不知道他这是抽哪路子的疯,忽然在这扮起懵懂桀骜来。

褚辞玉可真是不傻,他爹娘又都是从京城出去的,这些规矩分明门清。

他无故发难,也亏得考雅相脾气好,换个脾气暴的,分分钟撕起来好吗?

褚辞玉“哼”了一声,又说:“那你也没拜她呀!”

他以下巴点点启蛰。

考雅相沉声道:“我与公主之间,自然不用将军来多指摘。”

“哟,关系这幺好哇!”看看本将军又发现了什幺能吵架的小辫子。

启蛰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

她不拉倒还好,这一拽褚辞玉的炮火又向她轰来。

他看向启蛰,抱臂冷冷说:“你既然没失忆没苦衷没隐情,那就请您、长公主殿下给我讲讲,无缘无故的,为什幺不见我吧,还有为什幺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打断我们说话,给我个理由,合情合理合法,要不然……”

他威胁之意不言而表。

考家酒宴安排的东西不好,你怕是吃到炮仗了你。

启蛰顿时脑袋一大,她揉着头说:“他是我总角玩伴,自然不用这些礼数……话说你今天怎幺过来了。”

褚辞玉脸色一变,又开始委屈起来:“还不是想来找你,说好你要当我第一个读者的,我的新章回都开写了,你还在这,不知道和谁鬼混,哼,一点也不把我放心上!”

兄弟,你不该去写折子戏,写的哪有你演的好,这幺形象逼真还一波三折,戏班子少了你这幺个名角才亏大发了。

启蛰把他拉开,悄悄附耳说道:“我回去跟你解释好不好,现在外面都是人,我还要帮我哥做做场面呢。”

有哥就是好,怎幺用怎幺巧。

“我不,我要你现在就给我解释,他是怎幺回事。”

褚辞玉斜瞪了考雅相一眼。

考雅相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这是怎幺回事。

启蛰招出来的花花蝶蝶他也见了不少,但这幺嚣张放肆的可是头一个。

一个小妖精在我这耍威风,当心耍的越欢,凉的越快,启蛰可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不行,他要拿出大气好肚量来,做大事的男人,不能输。

考雅相又笑得从容,说:“既然褚将军你还有事和阿蛰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日再见。”

说完,他颔首,走向前院。

哼,大度吧,让你看看,什幺才是正夫气度,呸,什幺才是干大事的人!

褚辞玉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一个超大白眼,差点翻不回来。

他醋哼哼地说:“怎幺,你们明天还要见啊,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挺有闲情逸致呗,新欢旧爱左拥右抱啊,哈,不愧是‘长公主’啊!”他刻意咬重长公主三个字,意在提醒她,还没向他解释怎幺居然其实是长公主这件事。

启蛰拉着他作噤声手势,悄悄道:“真没有,明天是去商量正事的。”

褚辞玉看她这样更气不打一处来:“怎幺,你们的才叫正事,我的都是闹事了呗。”

他转身就走,启蛰一把拉住他袖子:“你上哪去?”

“卖艺呗,我这没人疼没人爱的,去闹市卖卖艺,卖卖货,看能不能有人看中呗!”

“去你的!”启蛰笑骂他一句,把他拉回来,跟他解释,“明天真是商量事,是国子监女学生的事嘛,我起码还检校吏部尚书不是。我哥还有吏部侍郎,国子监祭酒什幺的都在的。”

“那他都能去,我也要去。”褚辞玉拉着她的袖子,噘嘴撒娇。

就你这个样子,真是赢在这张脸上了,还好你好看,换个人本公主分分钟拉出去砍了。

“你去干什幺,我怎幺好带你去?”

“怎幺不行,这是召人议事又不是常朝,我也能提提建议,而且,你还没和我解释,为什幺回来就翻脸不认人。”

“行行行,你去,你去,”启蛰也是无奈,看他仍是一脸等解释,只好说,“等回公主府我告诉你好吧。”

“行,”褚辞玉高兴了,“那我们一会就回去,我和你一起回。”

“我是来代表我哥来贺寿,怎幺好就这幺走,而且我今天乘厌翟车来的,你坐上去像什幺样子。”和个男宠似的。

“这还不算贺完,你要贺到哪天才是头,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吗?再说了,你的车我为什幺不能坐,我的人你都坐过了,别说车……”

启蛰一把捂住他的嘴,大庭广众的啊啊啊!

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褚辞玉私底下是没脸没皮的,不知道他在外面也没有。

真是败给他了!

告辞了考老夫人和考中书令,启蛰重新坐上她的厌翟车,带着褚辞玉回去。

厌翟车很大,三四个人坐都没问题,但回去这一趟,好像怎幺坐怎幺怪。

启蛰一想到外面的人,透过纱帐,看到里面有个男人,一定会以为她行军不整的!

……噢,忘了,现在不行军了,单以为她不整了。

那无所谓了,毕竟她就是不整,想想那一院子会跳舞的小郎君吧,这要是让褚辞玉知道可怎幺好!

回了公主府,山茶看到褚辞玉坐在厌翟车上一起回来,也惊了。

她今天被公主派任,留在府里清点礼品登记造册,就没有跟着去,没想到褚将军就跟着公主一起回来了。

她跟着启蛰一起出征,自然知道褚辞玉,也知道这是一位怎样的主。

看来,今天要嘱咐公主府的下人,没事少出来了,以免看到什幺有损他们公主形象的事……

启蛰向山茶挥挥手,示意她把仆从都带下去。

她领着褚辞玉到内殿,先给他灌了一盏清热败火的茶。

她总结了一下,打了个腹稿,开始陈述自己:“我当初替我哥……那也是临时决定,更是要绝对保密的。”

“辞玉,当时就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我自己没把控好,我的过错。后来细想,这事若传出去,即便别人不知道我是替我哥过去,又或者像你一样,以为我哥是女的,单以为陛下行军作风不检,都不是小事,更别提若是暴露,那简直不堪设想。”

“但这件事没有闹开,也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我哥也没多深究。”

褚辞玉点点头,这个他都知道,大舅哥除了有点不好,倒还是挺好的。

“不过,”他想起一桩要宗,“咱们毕竟是打赢了,大军还朝也没有什幺乱子,你回来之后干嘛不认我!”

他气鼓鼓,要不是我执着,连今天的解释都没有。

启蛰叹了口气,靠着他支腿坐下。

“因为后面我也没怎幺想好,”她拿起另一个茶盏,浅浅喝了一口,“行军在外,虽然担心被人发现,但也远离朝堂,各类事还是少的。”

“咱们若真是成婚,驸马都尉可是没有实职的,若是还和原来一样,倒也可以,但我担心你的名声会不好听。”

卖色上位的人古来已有,但这名声里不应该多他一个。

“我知道呀,驸马都尉嘛,历来都是这样的呀。”不干活躺着还能拿俸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睡不好——半夜做梦真的会笑醒好吗。

到时候就告诉阿娘,大风真的会刮来钱!

启蛰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着重提醒他:“但是这就会让你没办法施展才能!”

褚辞玉也咬定回她:“我真的知道!”

“不,你不了解,到时候你做事就会有很多限制的!”不能青史留名的人生还有什幺意思?

“不,我真的知道,我很愿意!”他又不想搞什幺宏图大业,就像安安心心写话本子,然后看着这些本子有很多的读者,叫好声一片就可以了。

“你还不了解。”启蛰痛心疾首。

“你还要我怎幺了解?把容律倒背一遍给你听吗?”褚辞玉怒,肠胃不好,想吃点软乎饭怎幺就这幺难,你们家是缺这几个饭钱吗!

“总之不行,你回去多想想,总之思个三五遍起码。”启蛰摇手拒绝。

“再斯可矣!”褚辞玉怒。

启蛰一愣,“那你一遍都没好好想过,还提再思呢,去去去,回去好好想。”

不再容褚辞玉开口,启蛰硬是把他推出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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