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尊好厉害

啊这。

九仪睁着无辜的双眼,用胳膊杵杵周月,示意她看门口,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这是你朋友?”

周月顿时有点紧张,她要带阿漠修炼这事全家谁都不知道,周老板虽然有钱,但除了对妻子女儿,其余的人一概一毛不拔,所以她也不怎幺敢提这件事,只好偷偷摸摸行动。

眼下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虽然同是女子,也够她紧张了。

她一下子端起大小姐派头,率先挡在九仪和阿漠前面:“是爹爹的客人吗?”

思远这才收回视线:“我找她有事,烦请各位回避一下。”

她虽没道明这个“她”指的是谁,但神奇的是,在场的三人都听懂了。

凤九仪眉头重重一跳。转念一想,有人要找凤九仪,关我凤仪什幺事情?

她扬起疏离的笑容,还未开口谢客,思远便擡头一指自己的唇角,手指轻轻在上面点了点。

嗯?

凤九仪皱眉疑惑了下,不明她的意思,习惯性地眼神飘忽了一下,嘴唇微张,陷入思考状态,思远却突兀地笑了,“你还是这样。”

“……”种种过去自己已习惯的微表情从脑海里滑过,九仪心里骂了句,装作什幺都没听到,“周小姐,这不是你家的客人啊,还不找人赶出去?”

周月正无语着,她差不多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多半也是个修士,凤仪居然叫她一个凡人去驱赶修士,她可真不是个东西!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思远脚步一错,朝着凤九仪的方向而来。她走得很快,几乎没有几秒的时间,就来到了九仪前面,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仔细地辨认,看得她受不了偏过头去,才温温柔柔地问道:“告诉我,是你吗?”

凤九仪被她盯得怪不自在的,用唇语向周月示意:江湖寻仇,你们先走。

阿漠此时正在紧要关头,周月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走她,便缩在亭子的柱子后面,乖巧地挡住自己。

凤九仪见她不走,顶着巨大的压力回看过去:“姑娘,我觉得你找错人了……”

“如果我找错了人……那今天你就不该逃跑,最最不该,就是回到了这里,对吗,凤仪师傅?”

她语气轻柔,甚至带着雀跃,可一字一句听得凤九仪汗毛都起来了,她快要忍不住后退一步之时,思远率先后撤一步,不再给她那幺大压力,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我听说他们叫你阿仪,我也可以这幺叫吗?”

九仪麻木地回答:“叫,随便叫。”

“阿仪。”思远满意地笑起来,她一笑可好看极了,连面具都挡不住那熠熠星光,不似年少时的眉眼弯弯,而更矜持了些,嘴角克制的弧度更衬如今的气质。

比春天的晚风微凉,比冬日的柏树热烈。

好似想要燃烧些什幺,却要克己复礼,燃尽了,一无所有了,才会露出内里寒凉的冰雪。

周月已然看呆了,甚至忘记去看顾满地打滚的阿漠,她还年轻,经受不了这种气质复杂的女人。九仪颇有些受不了她的样子,转过身走开,思远却不紧不慢跟了上来,熟悉而亲昵地走在她身旁,歪头问道:“师尊这些年都在这里幺?”

“我不是你师尊。”

“阿仪这些年都在这里幺?”

“嗯嗯对。”

“骗人。”

“那你还问。”

周月见她们两个不似要打架的模样,进行着毫无营养的对话走远,悄悄挪到阿漠身边,小心地拿掉她身上沾上的树叶。

思远不需要回头看,她的神识能遍布整个城池,看到这场景,微微有些诧异:“竟是那只小兽?现在长这幺大了?”

九仪嗯了一声。

“当日你将它神魂收走,竟是丢到了这里,可真是好造化,竟真叫她修成了人。”

思远垂下眼睫,手指轻轻拉住凤九仪的袖子,在凤九仪看过来之前就恰到好处地露出孺慕的眼神:“师尊好厉害。”

九仪懒得再纠正她:“不是修成了人,就是人。”

见她没有反对,思远一点点攥紧了袖口处的布料,一点一点离她更近一点,仿若那是什幺灼热的光源,叫她体内的寒凉慢慢被驱走,浑身只剩暖意。

感受到她有些失控,九仪快步走了几步,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指尖带着引人平静的木灵想要贴住她额头,却被一只手轻轻拦住。手指被一点点握紧在手心,竟抽不出来。九仪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这是还未融合好楚一川的力量就跑出来了!

思远怔怔地,另一只手揭开面具后便垂在身侧,她轻轻说:“不要让我清醒……”

凤九仪看到她身后的凤凰幻像,身上的热火像是要将自己也燃烧掉,不由有些颤抖。

那凤凰吊坠,融入了思远的神识中,受她的力量庇佑,猖狂不已,六亲不认地烧着所有人。尽管火舌在卷向凤九仪时有所退却,对其他的东西却毫不客气,只是一瞬间的事,这屋子里便火光冲天。

进门的一瞬间九仪便设了障,因此火倒是没烧出去,只在这屋内迎风生长。

这让凤九仪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夜思远的母亲名叫夜寒梦,是自己的小师妹,怀胎十月时受袭,体内种了寒毒,这毒名为雪种,是天下至寒之毒。她因此早产下思远,连带着刚出生的小孩也落下了病根。

她们夜家的女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多多少少身体上都有点隐疾。

寒梦假死,将思远托付给了凤九仪,九仪一开始想将思远带回山上慢慢调理,但掌门盯得紧,最终还是将她送去了夜家的偏远驻地,十年来断断续续地治疗。

那时候九仪刚收了卉迟做弟子,精力没办法均匀地分给两个人,有段时间没去看思远,再去时,发现这病越发严重了,不禁晴日发寒,甚至会丢失部分记忆。

于是她每次去探望思远,都须得重新介绍一遍自己,后来抵不过掌门的坚持,叫思远入了青岳门,修行之后靠灵力压制住体内的雪种,这才久不复发。

这些年凤凰和雪种天天在思远的识海中打架幺?

凤九仪闭上眼,探到那一缕凤凰火,将她引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压灭。思远猛地一颤,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将额边头发打湿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凤凰火看起来极不甘心,也很委屈,每一次都试图重新燃起,都被凤九仪狠狠按灭,如此几番,终于偃旗息鼓,老实蹲着去了。

凤凰火来源于凤九仪,天然便受九仪的压制,如此不算奇怪。

奇怪的是,离开自己这幺久了,竟孕育出了灵智,变得如此猖狂。

火光一灭,这房间又恢复原样,倒好像什幺也没发生似的。

思远已痛无可痛,几乎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脱力地靠在九仪身上,偏扬起个餍足的笑容:“师尊好厉害。”

她微微侧头,吹着风九仪的耳朵,痒痒麻麻:“救了弟子一命呢,弟子要怎幺报答师尊?”

九仪烦她不老实,瞪她一眼,却没挪开身体,任她靠着。

思远用手指无力地展平那被揉皱的衣袖,又去够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玩着。

九仪又坐了一会儿,被她摸得怪不自在的,想起身,思远又惨惨一叫,哀怨不已:“身上好痛,脑袋也好痛,要师尊抱抱。”

思远舔舔嘴唇,眼神无辜纯良:“心里也很受伤,要师尊亲亲。”

“……”

“要亲嘛。”

“……”

九仪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就被她牢牢搂住腰,嘴唇也被咬住,湿漉漉的痕迹蔓延在唇齿间。

她不甚配合,思远便不满地将她拉近,强硬地顶了进牙关,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坏心思地咬住她想逃的舌头,暧昧地顶顶舌尖,随即趁她收回去的刹那,头微微歪向一边吻地更加深入,卷走九仪唇齿间的所有,暧昧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她这时显得尤其凶狠,和九仪印象中的夜思远相差过大,那个乖顺的,师姐受伤了会哭的,连亲亲脸颊也害羞的思远,和眼前的仿佛不再是一个人。

九仪被她索取着,身体不住地后仰,思远刚刚还是虚弱的样子,现在却能牢牢支撑着不叫她掉下去,应是已经恢复。

“唔……”凤九仪的声音从唇间漏出,她嗓音沙哑,也被勾出了些火,“这是想干什幺?”

思远带着她到床上,又纠缠在一起,终于吻够了,也将凤九仪压在身下钳制住,才擡起头,柔顺的发丝从颈间滑落,铺散到床榻上,她乖巧地支着头,用指尖描绘凤九仪的新面貌,似是询问:“这是在干我一直想干的事情。”

“师尊,要弟子挑明吗?”

她微笑着,歪头:“挑明我为什幺要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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