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拜入穆渚门下,杜岚清除了向师傅请安问教,就是在竹林里练剑。

三年已过,她的玄虚剑影已经修炼到第六重。穆渚不吝啬,可以说是大方极了,丹药宝物成堆的送给杜岚清,她如今迈入金丹期了,同期的弟子没有能比得上她的。

她如今只是缺一把好剑,而这剑得去秘境里寻找机缘了。穆渚珍藏的几把剑都还不错,但火灵根的她更想要契合的本命剑。

下月初,几大门派准备联手探红龙秘境,杜岚清作为大师姐会带领本门派弟子前往。

这秘境先前是被探过的,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瓜分过了,如今是给几大门派的小辈练手用的。

红龙秘境分为前后两层,前境是被探过的没什幺危险,后境被探过一部分。

杜岚清记得断痕剑是在红龙秘境,想必是在后境了,这把剑弑杀一旦出窍不见血不罢休,修仙界正道人士追求好名声,不愿用戾气重的断痕。

碍于几大门派的驻守,邪修也不便进入秘境,至于本书男主作为天道宠儿自然也不会用它。

是以这把剑虽有威名,但只介绍了寥寥几句。

强者为尊,杜岚清不在乎那些虚名。

她离开门派之前有两件事需要完成,准备防身的符文宝物和丹药,做个木头傀儡。

怕门派中人发现异样,舒烜一直蜷缩在那把纸伞里,杜岚清懒得管他,暗想不去投胎粘在这里做什幺。

那伞朴素,凡间俗物罢了,她如今也不需要这把伞遮风挡雨,不如扔了去,省的看的碍眼。

她在藏书阁偷看到过一种禁术,以上好槐木雕刻人像,以束灵阵将魂魄放入木偶,滴入鲜血,放在极阴之地。七日之后,魂偶相容成为为傀儡。

傀儡像人亦有温度,看着与常人无异,每月需以人血喂养,只是傀儡喜噬人魂,若放任会酿成祸端。

她好奇这禁术,便想一试。

杜岚清开始雕刻,手腕发力落刀精准,在娴熟的手法下人像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先前也雕刻过一些都不甚满意,手法越发娴熟。

这是最后一块阴槐木,辛好这次满意了。

束灵阵耗费精力,布完阵法,杜岚清直接瘫倒在地,夜间的风吹起几缕头发,雪花夹杂着孤寂落下,她不觉寒冷任由雪散落在睫毛,点点雪花染白了发丝眉梢。

枝枝红梅点缀着雪景,纯净的白艳丽的红交织,薄雪压花枝。

茫茫天地间,雪中躺着的人格外渺小,若是从高空往下看或许找不到那一点人影。生于世间总是要追逐点什幺,不然等到离去时身死道消,留不下一点痕迹。酒色财气,长生问道,欲望驱使着人往前走。

她的欲燃烧着灵魂,执念生痴,上辈子孤孤单单冷冷清清,重来一次,她想活的热烈些,放纵欲念,不管不顾。那异世界的魂既然来了,就要活的肆意妄为。

七日之后,舒烜成了她的傀儡。

指尖的血珠滴落在木偶上,从木偶的唇边渲染开来,下一瞬面润如玉的人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同样的面孔,只是那原本温柔的浅褐色瞳孔成了血红色。

杜岚清稍一施法遮住了那双夺目的红眸子,嘴角向上的欣赏着她的艺术品。

淅淅沥沥的雨只管不痛不痒的打在地面上,微风吹过竹叶抖动,竹林听雨眠别有趣味。

只可惜,杜岚清此时俗的很,脑中只有涨修为一件事,将接下来的计划在心中捋了一遍,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清晨的光透过竹窗,透过帐幔,落在一张芙蓉小脸上。

香菇的鲜味,烤鱼的香气唤醒了杜岚清的味蕾。这三年来她吞了不少辟谷丹,舌头似乎失去了味觉。

不过辟谷丹自有它好处,果腹外还能补充精力,省时省力效率最佳。

如今这纯粹的食物香将她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两步并一步的走到院中。

雨后的空气清新中夹杂着微微湿意,舒煊不紧不慢的翻弄着烤鱼,鱼的正面已经金黄,香气扑鼻。不知他从何处找来的干柴,何处捕的鱼,不过这显然不是她关心的事。

搬个竹椅坐下,等待美食投喂。

烤鱼入口,鲜嫩多汁,舌尖得到极大的满足,笑意跃上眉梢,故作老成的神色退却后是少年人的恣意鲜活。

“或许,多个厨子改善伙食也不错”岚清心想。

红龙秘境的事逐渐提上日程,门派上下都在准备着,与旁的弟子相比她到底是清闲了,毕竟她有一位事无巨细,给她准备齐全的师傅。

临行前三天,杜岚清好心情的去后山泡了个温泉,当然是小师叔常去的那处温泉,享受的同时不能忘却目标,放好鱼饵,静待上钩。

小师叔秦南玉修为在元婴后期,算得上天才剑修,单从外形气质来看他眉心一道红色印记,一袭白衣,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岚清倒是想知道掩藏在冷心冷情面具下的是什幺,权位,美色,声望,得道飞升究竟什幺是他最大的贪念。

是可用之人,还是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一山不容二虎,倘若是后者她只能早些谋算了,先发制敌,后发丧命。

闭目深思,额间是颗颗饱满晶莹的水珠,雾气遮住半边圆润,水面上的那半边白里透着淡粉,上好的仙桃不过如此。

岚清先前设好了障眼法,所以秦南玉来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加之这处多年来鲜少有人来,久而久之他将这里视为私人领地。

当秦南玉离得近了,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涌上心头的是难以言喻的不悦,类似兽类被侵犯领地的怒意与焦躁,当然不安不会出现在一只力量强大的雄兽身上。

待距离足够近,方察觉雾中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即使他转身足够快,那抹莹白也已经映入脑海,挥之不去,像似上好的羊脂玉,却多了些玉没有的温热。

或许,他就该停下的,他向来懂分寸,知礼节,怎会犯如此错误。怎会明知有人的前提下,仍然走进。

他不知是什幺吸引他往前走,那一瞬他只想前行,就像狩猎的雄狮闻到了猎物的气息,天性使然的靠近。

隔雾看花,花色诱人,他倒是有些明白那些在欲海中沉溺的凡夫俗子了。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