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刺眼的黄光夹杂着一抹惊心的绯红,映射在镇北侯府的牌匾上。
要说这牌匾,那可是大有来历,是历代镇北侯府的儿郎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高祖御赐下来的,“镇北侯府”这四个大字也是高祖亲笔,这是何等的荣耀。
可惜,如今,这牌匾的旁边竟满是缟素,偌大的府邸挂满了白布,弥漫着悲伤的氛围,意味着有人逝世。
镇北侯府的府邸外,站满了京城的百姓,他们都是自发的来为侯府战死沙场的儿郎们送别的,今日就是十四位将军们的遗体被运回的时候。
他们也没有想到,以往骁勇善战的镇北侯府的将军们,此次出征,竟无一生还......
老侯爷和四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带着他们的子侄——九位小将军,大郎到九郎一起出征。
传来的战果却是九子去,无人归,他们意气风发的去,回来的却是一棺棺遗骸。
三天前,北疆战场。
大地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的哼哼着,世子蒋丞业刚刚把长枪放平,他那匹马被大队马匹的洪流一冲,驮着他拼命飞跑起来了,马蹄所到之处,就是敌人的丧命之处,他的长枪这一会儿已经刺中了数十人的脖子,将敌人挑下马去。
身为镇北侯府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蒋丞业从小冬练三九夏练五伏,一身武艺在蒋家军中无人能及,已经超过了老侯爷。
当然,蒋家的其他儿郎也是好样的,在同龄人中都是佼佼者,不说戎马一生杀敌无数的老侯爷,不说文武双全的世子蒋丞业,就说其他的几位。
二爷蒋丞瑕小时候长的就比他的几个兄弟斯文秀气,虽然也是从小学武,但是看起来倒像是个纯粹的文人,风流倜傥,翩翩君子模样。
这在武将世家可是不得了,二爷也是因此吸引了各家闺秀的注意,最后在一次秋猎中邂逅了翰林院陆大人家里的嫡女,两人情投意合,不久结为夫妇。
如今成亲十几载,二爷和夫人陆陆续续生了三子,还是恩爱非常,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二爷和三个儿子出事的时候,二夫人正在家里绣花,她知道丈夫最喜欢她亲手做的衣服,每年总会亲自动手为丈夫做几套,当然,有了儿子以后还要加上儿子的。
这一天,本来绣的好好的,二夫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然后针不小心扎到了手指,顿时冒出了血珠。
不知为何,一阵心悸过后,她想到了远在边关的丈夫和儿子,这场仗已经打了几个月了,还没有音讯,刚刚那不详的征兆让她忍不住心慌,生怕丈夫儿子有个好歹,只好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为他们祈福。
她不知道,远在边关的丈夫和儿子正在和死神殊死搏斗,正在为了回去见她而努力,可是,她却永远也等不到了......
“蒋丞瑕,威远将军,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的小儿子可在我手里呢,这就是传说中蒋家第三代武学天赋最好的蒋七郎?哈哈哈哈哈,也不过如此嘛!你要是还不退兵,你儿子的一只手可就别要喽,接下来,就是一条腿,慢慢的,他将死无全尸,怎幺样,你想好了没有?”敌国的二王子抓住了蒋七郎,正在两军交战的阵前喊话。
蒋丞瑕看着被严刑拷打后神色依然平静的小儿子,他再也不忍去看,小儿子虽才十五岁,却也看的出来惊人之姿,武学天赋是这一代儿郎里面最好的,却被叛徒出卖,落到敌军手里,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很清楚,七郎面对这个境地,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出卖他的人也是蒋家军的一员,一直以来深受蒋家上下的信任,可没想到,他是老皇帝的人,昨晚谎报军情惹得蒋七郎不慎落入敌手。
昨晚蒋七郎被抓后是首先被严刑拷打了一番,带铁刺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虽然全身上下皮开肉绽他也没有透露任何蒋家军的军事机密,二王子见状让手下取来辣椒水和烙铁。
滚烫的辣椒水浇在蒋七郎的伤口处,极致的痛感从伤口处迅速蔓延到全身,他不由得闷哼出声。
“怎幺样?蒋七郎,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我可以放过你!”二王子阴狠的声音响起。
“呸!”七郎狠狠的瞪着二王子,向他吐了一口唾沫。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来人,上烙铁!”
二王子将烙铁在火里烧的红红的,然后拿起来,在蒋七郎的胸口狠狠一压,一瞬间,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传来,七郎的胸口被高温烙铁烧成了黑色,七郎疼的冒汗,全身的肌肉紧绷在一起。
“我说......我说。”七郎在二王子又要再一次动手的时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