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筹谋十出年

梁沁和李盛拓、王清凌这对堂表兄弟开完小灶,三人坐凉亭缓歇,阿丰送来吃食。

“我不知她为甚。”王清凌放下银箸,突然说:“这事有些蹊跷。”

李盛拓嘴角又轻勾起,他估得不错,这厮到底重色轻姨。

——他们受李斯柏牵连,姻缘阻滞。他十四岁不到行伍,诱惑少,王清凌家风清严,一直在花花帝都,周遭莺莺燕燕,素自律,一旦开闸,都如老房子着火。

“你怎的不当场揭破?”梁沁佯恼发难。

王清凌:……

午阳在她事后艳媚脸上铺洒层暖色调,衬得更明丽生动,极富感染力,仿佛此时她振臂一呼,他们都愿意随她山海驰骋。

她偏不振臂,娇媚佯恼,食指娇软虚点,“哼,你、你们都拔屌无情。”

李盛拓一愣,消化这个词,继而俊漠深邃眼如冰池化冻,蕴起三春水,笑得戏谑外带认命宠溺,“末将可非这等腌臜人。”

王清凌抓起她手,扮委屈书生,“屈煞小生了,”又正色道:“她谋筹甚,我皆可助她,唯不能害你,拔屌无情,辱煞天下男子。”

她问:“你不与李斯柏说?”她心里总迈不过没跟李斯柏说的那道槛,槛上长着刺,扎得她难受。

王清凌摇头,“没法说。世家要皮要脸。”

哼,她耸肩,对世家一说嗤之以鼻。

王清凌:“我也反感当下世家堕落,但李斯柏不堕落。”

他反问她:“说了有何用?他能如何?世家最讲慈爱孝悌,莫揭他脸皮,你知甚,憋肚子里,或有能耐,让他看清坑井。”

梁沁沉默。

几只鸽子呼啦啦掠空进府。

李盛拓、王清凌噌地站起来。

一只灰鸽飞过来,停李盛拓肩上,李盛拓摘下小油纸筒,展开一看,脸色骤变,“缜亲王跌下马,殁。”

王清凌闭阖眼,轻呼了口气,太后、皇上最后一道旁枝继位屏障。

李盛拓缓过来,跟探头探脑看信函的梁沁解释:“最后一个身子康健的亲王,本欲启程往帝都……”

王清凌:“亲王残的残、殁的殁,世子们早逝的早逝、浪荡的浪荡、纨绔的纨绔,至此,觊觎睨权旁枝全肃清,太后也无旁枝借口可选可拖,皇上病颓,那班老臣又要唱死谏立储大戏了。”

李盛拓望向青柏苑方向。

都李斯柏手笔?俊致易碎、满身少年气、温柔得与她说【孤等你开口】的李斯柏?

她想起谁跟她说过这几年宫斗得厉害,皇子们早逝、傻的傻、死的死?

那些宫斗大都由背后挑唆、有事件触发的吧?妃子皇子们争宠争储被借刀杀人?身在那样环境下,谁也别想“佛性”苟活,都被推波助澜成塘里张开血腥大口的鲶鱼?

皇帝则身子被掏空,最荒唐时一夜翻三个宠妃牌子,哪个都不能冷落?

梁沁不禁打了个颤。他多早开始筹谋?九岁后?十岁?还是更早些?早早掀弄人心勾斗?

李盛拓转头看她:“才知他非表面风光霁月?怕了?”

一将功成万骨灰,江山帝位迭代成本她自然知道,只是十出年筹谋,此时一并揭蛊,冲击力大了些。

那俩缓缓坐下,午后风大,吹得流云涌动,仿如这山雨欲来局势。

“是他的,他拿回罢了。”细想,梁沁倒是赞同李斯柏阴狠还手、为阖府上下谋条彻底的生路、谋帝王滔天权贵,拿回话事权。

成功在即,母亲却?她看他们:“你们是他一伙的,会帮他,是吧?”

李盛拓幽幽看她,王清凌嘴角噙笑。

这俩不是他一个圈子的吗?还特地跑来给他过生,难道也塑料?梁沁掐搡李盛拓,健壮肱头肌完全掐不动,“没朋友义气”。

她又道:“你们不想看少年热血逆袭翻盘吗?”

“一点也不想。”李盛拓咬她下巴,“只想交媾,我又硬了。”

王清凌也咬她一下:“他没有朋友。他只有滔天责任。”

得,这俩故意的,不过也是,早早被竖成靶子、带进宫当皇储养成,哪来的义气朋友。

现代人更讲究个人个性,梁沁对肩挑世家血脉职责并不理解,她还是希望大少年活得率性、恣意,卸去一身离碎。

“我想看,到时我所有财帛全买烟花,让天地为热血翻盘登基少帝绽放万朵荼盛。”这也不因爱情,只关澎湃热血。假如那时她还在这,没在她也要拜托三夫人,满天烟花祝他登顶。

李盛拓咬她耳朵,“你再这幺偏心他,他更没朋友。”

“嗯,连亲兄弟也快没了。”王清凌咬她另一边耳朵。

她没回弱院,也没去仲春园,回了青柏苑,李盛拓给她两身手高强暗卫,两根试毒银针,一瓶解毒丹,王清凌给她一把护身小银针。

揣着那把号称见血封喉小银针,她恍惚自己穿进武侠小说,感觉很不赖。

青柏苑门口,大夫人贴身护卫林树站石狮前,一手食指头轻抵唇峰,另一只手对她扬起根银蓝色长针,针头指向李斯柏厢房。

暗示她若多嘴,便出手?便向李斯柏动手?她打了个重颤。那恶毒女人也许不毒她,但未必不毒李斯柏?!

但为什幺呢?在儿子即将逆袭翻盘时出手狙击;

不像要称女帝的路数,总得知所以然,才能解局,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晚,李斯柏才沐一身夜风、疲惫回来。

——————

下章又3P了。

打滚要珠珠啊。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