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凉风习习。
枯黄的银杏叶被吹得在树枝上摇摇欲坠,清脆的自行车铃不时响起,说笑声渐行渐远。
江城一中校门口挂上一张显眼的巨大横幅,上面红底白字印刷着一行字:热烈欢迎秋季新生入学!
校门右侧堆满一排颜色不一的自行车,阮烟握着脚踏车把手四处张望,一双圆润清澈的眼转悠不停,目光落在靠近校门最角落的空位。
推着车走过去,阮烟蹲下身正要给车轮上锁。
划拉——
衬衣第二颗纽扣飞蹦出去,淡粉色的内衣和白嫩饱满的胸部露出一点,阮烟连忙单手遮住,她蹲在原地不敢动,更不敢回头。
衣服是半年前买的,本来尺码挺合身的,但中考后,胸部莫名其妙变大了很多,今早穿上去,衬衣早已经从宽大变成紧身,但意外的衬身材,她索性也没管。
现在正是学生最多的时候,阮烟没胆子硬着头皮回家拿外套,不知所措的盯着鞋尖发愣。
一件外套被人披在她肩上。
阮烟侧过头,擡起湿润的眼。
那是一名陌生的少年,眉清目秀的模样,穿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衬出修长双腿,身材高挑挺拔,唇角微勾,笑容淡淡的。
阮烟微怔的瞬间,他已经俯下身。
“外套借给你,不要感冒了。”他在阮烟耳边低语,声音温润平缓。
靠得有点近,阮烟第一次跟异性这幺亲近,垂下眸不去看他。
一阵微风吹过,少年已经走远,阮烟轻声说了句谢谢。
十分钟后,阮烟在公布栏找到了班级分配表,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阮烟 高一(8)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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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教室的时候,教室的座位已经被占得七七八八。
后排几个刚认识的同学互相嬉戏打闹,只剩倒数第二排还有几个位置,阮烟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她旁边还没人,也不知道同桌是男是女。
最好的朋友江柠升学去了别的学校,阮烟是不情不愿来报道的,但妈妈说一中是江城最好的学校,说什幺也要让她来。
的确,一中每年的重本率简直遥遥领先其他任何一所中学。
多少家长都挤破头想让自家孩子进来。
“你皮肤好白啊,是擦了粉底吗?”清亮的声音将阮烟拉回现实。
前桌的女生正羡慕的看着她。
是个黑发及肩的女生,眼睛又大又圆,说话时眼尾都在雀跃。
阮烟轻声笑笑:“我不怎幺化妆的。”
女生眼睛睁得更大,话匣子一下打开。
两人很快熟悉起来。
女生叫林禧,通校生,她告诉阮烟自己是一中初中部直升上来的。
“你同桌就是我初中同学。”
她擡起下巴对着阮烟身旁的位置点了点。
“我同桌?”阮烟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课桌,在桌肚角落看见一本《荆棘鸟》。
“嗯,他叫陆柏延,柏林的柏,延迟的延。长得帅成绩好,而且数学几乎次次考满分,哇,你不知道初中的时候,他有多变态,每个大题能写两种不同解题思路,简直是我们这些吊车尾的阴影。”林禧讲话时的表情很夸张,逗得阮烟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