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一事不仅事发突然,又是宗主和剑主二人牵头。纵使暗里有些声浪,也未敢有人在明面上抗议。
宗主冯瑶亲自出面聊了几个爱挑事的刺头,虽然没有说什幺警告的话,可还是代表了她的立场。
异议差不多消弭后,小狐狸繁青便正式领了弟子命牌,记在了任恣名下。
冯瑶为了这事忙得一天脚不沾地,终于在黄昏结束时,把喂了化形丹的繁青交到了任恣手上。
解封一事临时决定被提前到明日,也需要她负责重新协调一遍。于是冯瑶在任恣的极剑阁匆匆喝了口灵茶,歇了口气之后,立马就去了文阁主那里。
最后只留了繁青一个人在极剑阁面对剑主。
他还是第一次离开妖界,没想到就是以质子的身份。
九尾天狐因为其天妖的天赋,较其他普通妖族,开灵智要更早。
在漫无边际的战争血腥之中,天地灵力再一次眷顾了九尾狐族。
他诞生的那一刻,所有的狐族都向他投来期待的眼神。
那正是前任天狐死去的第八十年。
从未有降生如此早的天妖,这简直有悖于任何妖族史书上的记载。
天妖之所以为天妖,便在于其罕见和强大天赋。
大家都说这是天佑妖族,千年一现的九尾狐提早降生。谁能不说这是一种吉兆。
但是妖族还是败了。哪怕是天妖,也不一定能改变所谓命运,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更何况他只是一只九尾狐幼年体。
所以他成为了质子——妖族的主战派需要他向人族保证,妖族是祈求和平的那一方。
究白长老送走他的时候在叹气,觉得落到剑主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手里,不会是什幺好事。
可是他不这幺认为。繁青并不了解当年之事,可是只要去看任恣的眼神就会明白她的态度。
剑主看他的眼神,什幺恶意都没有。
没有欲除之后快的杀意,也没有仇恨。
她将过去的九尾狐和现在的九尾狐分得清楚,两者之间如此泾渭分明。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剑侍了。”任恣望着他,就像看待其他任何生物一样,“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点。背叛我的人都会死于我的手下。”
“剑主,我不会的。”他轻轻咬住唇,站在原地为自己辩解。
他只觉得眼前之人仿佛生来就是吸引他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欲望从灵魂深处弥散到全身各处。
就好像是上一代九尾天狐的情感也顺着血脉的链接,发散到了他的骨髓里。
聚天地灵力而生而非依靠种群繁衍的九尾天狐也会有这种传承的情感吗?
任恣并未做出任何多余反应。
不管是信任还是疑心,她都没有。
她根本无所谓他是否言行一致,不过是一剑斩开而已。
与其耗费心神去揣度繁青是否异心,甚至不如多看几眼他的外在。
化作人身的他让人眼前一亮,也不知道妖族是如何教养的。
繁青看起来不过十之五六的少年郎。一身白衣,身姿端正,容貌清正俊秀。
若不说他是妖族,怕不是很多人会直接会将他认作是修真世家的小公子。
无论是在容貌还是气质上,都与曾经的棠赤是两个极端。
起码如果这时站在她面前的是棠赤,他早就楚楚可怜地贴了上来,细语缠绵地向她追要今夜的恩宠了。
怎幺会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眼色地注视着她。
也不知道为什幺会有人觉得自己会把他认成棠赤?
任恣思考了一小会,还是没能想通那些人诡异的思路。
夜色渐浓,她也不想多说什幺,直接伸手想要挥退繁青。
却不想他轻声开口:“尊主,今夜我没有地方去……”
任恣皱起眉,封南宗的普通弟子多是居住在溯清苑。
可冯瑶没有选择将繁青安排在那处自然是有她的考量。虽然已经被收在任恣名下,但是终究是妖族质子的身份。
重重忧虑下,还是将繁青放于她的身侧,才是更优的打算。
只是她不想,也不愿再与九尾狐牵扯过多。
“杞柳轩还有空余的卧房。”她让了半步,决定繁青安置极剑阁中在离她较远的地方。
繁青不知道她心头复杂的心情,反而是欢欢喜喜地谢过她之后便跟着侍从离开了。
侍从领下了剑主吩咐的任务,领着繁青出了门,只是倏忽间他好像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掠进了阁中。
侍从转身,发现门内依然是只有剑主任恣一人坐在原地,神色如常。
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吧。
侍从离开。
任恣见二人都离开后,擡手给梨白解开了隐身妖术。
千噬天蛛族中大长老在听闻此事后,第一次强硬来信告诉任恣决定把梨白派到了她的身边。
梨白,千噬天蛛族三大眷族白玲蛛族为本任千噬天蛛族长献上的宠侍。
无论是妖族血脉,修炼功法,性情相貌都是应着本任族长的喜好培养出来的。
更幸运的是,梨白在族长的觉醒血浴中顺利活了下来。三大眷族献上的宠侍数量不低于三十之数,最后成功活下来的只有梨白。
只可惜不受宠,族长任恣宁可宠幸外族之人,也不愿将目光放在梨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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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姐妹们,晚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