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日红株和绿莲去房里就不见温馥妤的人影了。
她天色未亮就去了山脚下,三步一跪拜的跪完一千层台阶,膝盖都是血色,额头肿着,往下流着血,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跪在大殿的蒲团上,望着观音金像,如果真有神佛,她如此虔诚,也应该保佑燕怀政才是。
温馥妤弓着身子,深深的跪着,白色罗裙沾着血和泥土,寺庙僧人看着她,“施主可要前去求签?”
温馥妤看向僧人,“敢问师傅何处求签?”她已经魔怔,只要能给她一点好消息,都是好的。
僧人指了后院的方向,“施主如此诚心,观音一定会看见的。”他鞠躬,转身走向菩提树下扫落叶。
温馥妤拿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又拜了三拜,走向后院,找到求签的地方,她闭着眼,摇着签筒,一支签掉了出来,温馥妤颤抖着手去拿,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敢翻过来,“第四十五签,上上,戌宫。”
她笑了出来,拿着签去找僧人解签。
“温柔自古胜强刚,积善于门大吉昌;若有贵人得此卦,宛如正渴遇琼浆。施主,此签观音保佑,必定心有所成,莫要太过担心。”僧人将灵签纸递给她,“施主可去尼姑所在处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温馥妤道了谢,将灵签纸拿到大殿前的香炉中过了一遍香灰,她把头发扎好,又去找了尼姑处理自己的伤口,痛的她眼泪不停的掉,帮她的尼姑大概也是刚入佛门,给她擦着眼泪,“施主莫要哭了,凡事都有定数,观音慈悲,总会看见施主诚心。”
“我明白。”她低着头,握紧怀中的灵签纸,她只需要等待燕怀政的平安归来。
红株和绿莲看着温馥妤的惨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你怎幺把自己弄成这样!”她们扶着温馥妤,又和尼姑道谢,捐了厚厚香油钱,将温馥妤送下山。
温馥妤在客栈养了半个月的伤口,红株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小盆栽,温馥妤天天照顾那个盆栽,心情也好些了,她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好,淡淡一层痂,膝盖留了疤,火色十三州的药物没那幺齐全,温馥妤把自己伤得太重。
她和燕怀政三天一封书信,从来没告诉过他去见观音自己的惨状,她怕燕怀政心疼又怕他说自己愚蠢,可她不知道绿莲和红株两个叛徒早就说了。
“八月了。”温馥妤望着窗外的金桂,她来的时候不知道大漠是没有新年的,所以她和燕怀政也没有过新年,因此她还闹了一番,和燕怀政约定了过中秋,可是谁也没想到变故突生。
燕怀政从六月下旬离开她,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过上中秋,如果不可以的话,那今年新年她一定要让燕怀政给自己准备一桌子好菜弥补他们错过的那幺多日子。
“燕怀政,人是不能太过贪心。对不对?”她手绞着自己腰间流苏,她既和观音求他平安,就不能再求望他早日归来。
温馥妤大概也有两月未曾笑过,她愁容满面,绿莲和红株也不知道应该怎幺才能让她笑出来,只能每天和温馥妤一样,一起盼着燕怀政早日归来。
“爱上一个人,真的是件很难熬的事情对吧?”红株搅拌着莲子羹,看着绿莲。
绿莲点着头,“如果可以还是希望郡主是京城的郡主,而不是大漠的可敦,她这样等着可汗,什幺时候才是个头?”
对啊,什幺时候才是个头呢…她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