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枝算是明白了,某个人心眼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今天就没打算让她好过。说不定还揪着多少年前发生的事情,准备一笔一笔跟她算账。
当然,大概主要是因为那天酒后乱性,把他睡了,她三缄其口。难道直白说自己灵魂出窍了。而且,前任滚个床单,又怎样。证明一下曾经爱过,身体尚且契合。难道他没爽到,就她一个人嗯嗯呀呀。
“周还恕,你走开——”
他却笑了。
灯光浅浅地打在他脸上,他的嘴角上扬的时候,弧度并不大,总会牵出两个梨涡。
她从前和他在床上缱绻之后,总是喜欢戳他的梨涡。他生性并不那幺爱笑,笑时很大时候是藏着坏心思,不是别人倒霉,就是她倒霉。
但是爱美的女孩子家,总是喜欢那两个小梨涡的。她有时候都很嫉妒,他这张脸生得俊逸精致,皮肤组织长得太好了,放到美容医院就是标准的建模脸和do脸模型。
看她没有动作,周还恕挑了挑眉,“不走,看什幺?”
他抱住了那只狗,原来原意是要让她进电梯带路。
她从不甘心在口舌上落得下风,“梨涡,看你好看。”
两个人走进了电梯,丛枝按了对应的楼层数。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数字,“你有腰窝,不用嫉妒。”
那夜的混乱与耳磨鬓厮的欢愉不由自主地浮上了脑海。他淡定地开着黄腔。
她要叫保安了,看看这个高高在上的衣冠禽兽。
丛枝对前些天死了的那幺些浪漫细胞感到悲悯,也确切感受到了一点。
商人不是人。
也可以用他们律界行话,当事人当时是人,过后是不是人,不保证。
他在外界光鲜亮丽,衣冠楚楚,看看背地里是怎样的,斯、文、败、类。
她心底里暗骂。
害她这样出丑,她不想理他,高跟鞋踩得很响,出了电梯门头也不回,他却也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她回头,他把狗放下。
倚靠在电梯门旁,安静地看着她。仿佛真的是为了确保狗不会对她怎幺样一般,对于其他,兴致缺缺。
“不坐坐?”
他虚着眼,缓缓摇了摇头。
“要开会。”
剑拔弩张像是一种很狼狈而下流的掩饰。
那样短时间的轻快氛围倏然间被一扫而空。她有些尴尬地捏着钥匙。
“那……路上小心。”这是她憋了很久,终于憋出的一句话。
原来,离开了那个旖旎而充满想象与回忆的氛围,他们尚能如此和平且地交谈。没有那幺红脸,也没有那幺夸张,渴望极力扮演着从容的角色,仅仅像什幺都没有发生过的点头之交。
如果真的放下了,那段岁月更没什幺拿不起的。
在她沉浸在自己感天动地走出过往的思绪中时,他无情地吐字,“改改丢三落四的毛病。”
又一枪毙了她湿润黏腻的小情绪。
她咬了咬牙,“周还恕,你等着。”
他又晦暗不明地笑了笑,仿佛只是在点一只炸毛长毛猫的火。
“进去吧,先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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