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爆发之后,大片陆地被海水吞没,在侥幸存活的人类中,诞生了一种新的职业——拾荒者。
顾名思义,就是一群趁着海水退潮,在岸边捡拾东西的个体或团体。
平时都能捡到一些海洋生物的尸体,要是运气好了,还能捡到军舰上残余的零件和武器。
要是拿到黑市上买,就不用为接下来几天的淡水与食物发愁了。
“拾荒者……”
沈安迹轻声复述着,又问:“如果想要拾荒的话,我该做什幺?”
武器商这才擡起头来,一道裂痕贯穿了额头与脸颊,她用仅剩的那只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性。
过于苍白的皮肤,能够轻易折断的手腕,还有那一双近乎于透明,像是玻璃的眼睛。
不用想,肯定是“灯塔”里养出的废物。
在这末世中,一天都活不成。
武器商嗤笑一声,曲起的胳膊上,隐约能看见流畅的肌肉轮廓。
“小姐,拾荒拾荒,当然是跟着一群人抢海里涌上来的垃圾啊。”
她语气满是讥讽:“从北月礁崖到南湾海角,要是什幺东西都没有抢到,你就等着把自己喂秃鹰吧。”
当然,还有另一群人会对这种漂亮的瓷娃娃感兴趣,但与其被TA们盯上,还不如被秃鹰吃了更干脆。
沈安迹抱着怀中的老旧笔记本,她微微鞠躬,声音也很轻:“谢谢。”
【从北月礁崖到南湾海角,一共要走上九千七百六十三,如果从尾走到头,还是什幺都没有的话……】
【她就从月牙崖跳下去,掉在不断翻涌、一片漆黑的海水中。】
很快又是一天的退潮,黑色海水缓慢退去,沙滩上满是苍白的尸体与骸骨。
拾荒者们一拥而上,看也不看那是什幺,匆忙将东西往塑料袋中塞去。
不过今天的队伍中,多了一名有些格格不入的人。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她从南湾海角出发,沿着海岸线,每一步走得都很慢。长靴陷在沙里,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足迹。
“三千三百二十一,三千三百二十二,三千三百二十三……”
成堆的拾荒者逐渐离去,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翻找着剩下的残骸,希望能捡到些漏下的零件。
“九千七百六十一,九千七百六十二。”
沈安迹终于站在悬崖上。
身后岩石被海水日夜侵蚀着,从中心凹陷下去,就像一轮残缺的月亮。
果然什幺都没找到啊。
沈安迹偏过头,任由腥咸的海风滑过面颊,念出最后一个数字:“九千七百六十三。”
她用力一抛,老旧的笔记本划出一道曲线,被砸入海水之中。
沈安迹向前一步,身体倾斜。
“咕噜,咕噜。”
一小串气泡声突兀响起,似乎就在不远处,打断了她的动作。
沈安迹:“……”
她不太喜欢被打断的感觉。
北月礁崖到处是岩石碎片,走起来很艰难,因此来到这边的拾荒者也要少很多。
沈安迹费劲地剥开灌木,终于见到了那一串奇怪气泡声的来源。
很难形容那是什幺东西。
有点像一滩融化的淤泥,或是散开的墨水。
“它”趴在褐黄砂砾间,黏液身体被一块锋利的岩石贯穿,触须伸展又收拢,似乎在痛苦挣扎着。
“这是新型的变异体吗?畸变的黑色水母,还是融化的骸骨鱼?”
沈安迹走近了一点,她蹲下身子,轻轻触上黏液边缘。
刚还耷拉着的触须,像是被人类的温度所激活,顷刻缠上了她的指尖。
细小触须一圈又一圈,将指节紧紧包裹其中,向里微微收缩着。
……太冰了。
指尖传来的触感太过强烈,就像是有人含着手指,温吞地、缓慢地吮吸着。
沈安迹一个哆嗦,她呼吸微顿,猛然将手抽回来。
不明物体呜咽着,触须尽力伸展,又够到她的靴尖。
“这到底是什幺?”
沈安迹自言自语:“不像是记录在册的任何一种变异体,也不像新形成的分支,甚至看不出来母系或者本体。”
可能是污染后产生出的新物质?或者两种分支的杂交,也可能是外来物种的变异?
“可能性太多了,要获取样本进行分析,反复测试才行。”
沈安迹下了结论。
怪物匍匐在地,“身躯”随着海浪起伏着,残缺的视线中,那个人类女人弯下身子。
她将“怪物”捧了起来,抱在自己怀里,有几缕触须悄悄缠上皮肤。
触感太冰了,不舒服。
沈安迹皱了皱眉,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每一个脚步,都踏在之前踩出的凹陷中。
等推开房门的时候,黑液便已经铺满脖颈,像融化的冰淇淋,沿着锁骨向下滴落。
“滴答,滴答。”
触须缠绕过她的脖颈。
“滴答,滴答。”
黑液顺小腹肆意流淌。
黏腻,冰冷的触感覆盖着上半身,沈安迹一个踉跄,栽倒在走廊的地毯上。
无数细小的触手爬上身体,缠绕着脖颈、手腕、脚踝,在皮肤上肆意滑动。
“唔……”
沈安迹有些喘不过气。
怪物藏在黑暗之中,像最为尽职的温柔情人,慢条斯理地吻着每一寸肌肤,舔舐已然挺立的乳尖。
屋子里只有黏腻的水声,还有微微不稳的喘息,在调整好呼吸后——
沈安迹开口:“放开。”
哪怕身体已经开始发烫、发热,那双眼睛里仍旧一片淡色,没有任何起伏。
她神色不悦,平静地说道:“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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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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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