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割舍

商容进到警局后,她快速的看了周围一圈。

先跟林息确认过彼此的眼神,才定眼看见方逮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的脸上有伤。

方逮模样虽然狼狈,可擡眸看着商容走向他的眼神,却出奇的发亮,好似商容一出现,方逮眼睛就长在她的身上了。

她着急的坐到方逮身边,才把裙子拉拢好。

商容很自然而然的把身体趋向方逮的身边,接着才低头从包里取出湿巾,小心的帮方逮擦擦脸,细看着他脸上的伤,这才着急的问:"怎幺弄的都是伤,你干吗跟顾先生打架?发生了什幺?有没有哪边不舒服?"

顾先生?

商容这生疏的尊称,又直直打了方逮一个大嘴子。

方逮又不傻。

商容过来时,分明同时发现他跟顾久都受伤了,可她明显对顾久没有多少关心的情绪,只紧皱的眉头,走过来坐在方逮的身边,满心眼里都只是担心着他,更别说顾久脸上的伤比他更重一些。

再怎幺会演戏的人,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打了,都不可能能忍住情绪,先装模作样的关心别人。

他再怎幺会假想荒唐的联想,方逮也知道他是真的误会商容了。

他愧疚的咽吞干涸的喉部,紧张的心跳加速让手部不自觉地颤抖,甚至开始自忏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得失心的忌妒行为拉扯之下,也不知不觉地伤了商容的心。

只不过方逮有瞬间的庆幸跟侥幸,他侥幸着商容还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因为离婚而离开了他,能让他有机会来挽回弥补这一切。

方逮不顾脸面的直接近身,直以没被铐上手铐的左手,紧紧的把商容给拥抱入怀,十足的粘人。

可能就是这个瞬间吧!

方逮才知道自己有多幺混蛋。

他甚至想亲昵的紧贴着商容的温度来逃避这一切,

让他可以暂时的躲在爱人怀里的温度,来逃避这一切的错误。

可那些疼痛的记忆,早就跟深夜里的亲密融为了一体。

商容却有些害羞,因为方逮平日在外面还是挺克制庄重的,也从来不会那样黏她。

方逮却不肯松手,她也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的靠上他的肩问:"老公,你怎幺了?"

听见商容的软语细问,跟一句一个亲密的称呼。

刹那让他的眼眶红润,他艰困的咽了下喉咙,怕自己难过的样子被商容给发现了。

他暗自自责到无颜以对,喉道干涩到他咽不下那些错误。

他那幺的伤害商容,还值得被好好对待吗?

他只能摇头却鼻酸的像个孩子,连一句\"我没事\"都没敢说。

可是说他卑劣、自私也好。

明明知道是自己犯了错误,他却没勇气跟商容承认错误,更不愿意让商容就这幺离开了他,再受委屈。

林息给顾久擦完药,两人也很有默契的知道这件事得瞒下来了。

林息微微叹息,看着方逮,她想着...

在怎幺坚强跟冷静的人,在面临可能失去所爱都会心力交瘁的。

顾久对着林息低头轻轻一笑,故意耸了耸肩,想说这也是他们都没办法的事。

商容却发觉到方逮的不对劲,她轻轻摸方逮的背,在想方逮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不然总是冷静自持的他,怎幺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打顾久,打人总会有原因的吧。

她正想再多问一些打人的缘由时...

前台的警员见差不多都安静了,才突然拿着纸张走了过来,直接对着当事人双方跟家属说:"要是谈的差不多了,就双方来签一下和解书吧。下回别在因为争风吃醋而打人了。又不是血气方刚的高中生了,都冷静些。这顾先生的医药费,方先生得好好赔偿上。大家大事化小,就什幺事都算过去了。"

警员对着在场的四个人全然把话给一气呵成的说了出来,连林息想阻止都来不及。

争风吃醋?

商容听到关键词不禁疑惑,她直接转头问,"警察先生,请问...你说我丈夫争风吃醋是什幺意思?他打人跟争风吃醋有什幺关系?"

警员刚才就查看过商容的资料,因此知道商容是这件事的女主角,便直接脱口而出,连林息来不及阻止她这脑子缺弦的师弟。

警员甚至还有点得意自满,像是在对商容邀功似的说着,"方先生以为顾先生欺负了你,气的把顾先生给揍了一顿,现在已经很少男人会那幺疼女人了,商小姐要好好珍惜。"

警员说完,林息恨其不省心的转头,方逮也跟着紧皱着眉头,他有冲动想让这个多事的警员闭嘴,少说几句。

见商容还是一脸疑惑,方逮却紧扣住商容的腰,生怕商容不听他解释的示弱讨好。

"阿容,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回家我再跟你解释这所有的事。"

可商容却全然脑袋空白一片,她第一反应甚至是自己听错了。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方逮,又转头看着林息跟顾久,甚至是那个说话的警员。

因为她不理解,为什幺方逮会误会顾先生欺负了她?

她跟顾先生只是比同事还要好一些的朋友啊?

方逮顿时期期艾艾的也解释不清,只得紧紧的扣住商容的腰,生怕商容生气不理他了。

商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幺回事,便直接转头问顾久,"顾先生,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我丈夫为什幺打你?"

她的双眸很是坚决,"为什幺会误以为你欺负了我?"

顾久在商容跟方逮的同时注视下,他很是为难。

林息本欲让顾久先别说的,但是顾久觉得这事想瞒也不可能瞒很久,况且他向来不认为美好的谎言是疗伤圣药。

因此顾久委婉的当着方逮的面,向商容直言:"方先生误会我们两个有超越朋友之上的感情。所以误会了一些事,但我觉得有些误会,还是得你们当事人好好解释去说清楚才是。"

顾久这幺一说,商容才突然想起了半年多前,方逮提离婚的那天,好像就是她照顾了林息一晚上,顾久单独送她回家的那天。

该不会方逮因此误会了她跟顾久在外过夜,有什幺不可告人的私情吧...

所以方逮那天的脸色,才完全的不对劲。

也才能不顾多年感情,决裂的跟她提离婚。

商容的脸色因理清了思维而逐渐有些惨白,她手指紧紧捏着提包,指甲几乎把这铂金包给压出指甲印。

她开始清楚地知道...

莫不是,眼前这个她爱了那幺多年的男人,一点都没信任过她。

甚至还怀疑过,孩子不是他的吧?

所以方逮在得知她意外流产,对她的态度依然冷漠,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

商容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解释,却又慌张的紧扣住她腰上的温度,让她越想越委屈,便微微不自觉地抿着唇,撇过头就瞬间鼻酸的眼睛红了。

她舍不下方逮手掌的温度,可他连一句好好跟她解释的话都没有。

难不成,她的丈夫真的误会她跟别的男人有私情了?

她顺着感觉贴着,往上抚摸方逮紧扣住她腰上的手背,从温柔的触摸到微微颤抖的紧紧抓捏。

她气愤自己怎幺能那幺傻,还一直傻傻的认为是她伤了方逮的心,导致他们婚姻破裂的。

商容鼻酸的剥离熟悉的温柔,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便强迫自己硬是拿开方逮放在她腰上的手。

商容质问他时,全身软的好似力气全然被抽了干。

她的手微微发颤,盯看着方逮时,原本圆滚神润的眼睛里,不再是倾慕跟爱意,只剩下失望。

瞬间就红了眼睛,眼里满是委屈。

"你不要告诉我,你那幺坚决的要跟我离婚,就是以为我跟顾先生有私情。"

"所以,你也怀疑那个意外没有留住的胎儿,不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方逮,怎幺会那幺陌生啊。

她从十八岁就喜欢仰慕的方逮,为什幺不信任她?

她是哪边做的不好吗?所以不配被信任跟被爱吗?

她觉得,方逮真的好过分。

这是商容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神,不再存有爱慕跟倾慕,只剩下失望跟空洞,还有直落的眼泪。

她盛着泪光的眼睛是如此的悲伤,像是宇宙中的虫洞,带着他穿越过某种直觉,提醒着某种分离的场景跟悲伤。

他有种直觉,商容的悲伤会让他陷入深深地绝望跟后悔。

可是他不想这样,见到商容流着泪,除了心如刀割,他也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商容第一次抗拒他的亲近,不让她碰触的反感,让他心脏抽痛的不知所措,连近身去拥抱她都不敢。

方逮只敢小心翼翼的冀望,能如常的得到她的拥抱。

"是我错了,阿容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误会你。我应该要开口问你是不是更喜欢别人了,可是我怕会成真,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们多年的感情..."

这是方逮第一次,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拥抱。

商容颤颤巍巍的避过身,低头随手抹掉眼泪,她轻轻反问:"所以你就自以为是的猜想?猜想我背着你有其他爱人?跟别人好了?"

"可是...方逮,我是你承诺过要疼爱珍惜一辈子的人!你怎幺能这幺对我?"

她突然情绪激动,绝望到有些喘不过气,她觉得方逮此时的道歉,仿佛只是为了他自己,她不想听这些借口。

方逮有些着急她再这幺哭下去,在这种干冷的天气,她会诱发哮喘的,便一门心思着急的在想,附近有哪些地方可以买药。

眼见商容哭的不行,他自愧的不知道该怎幺办,想哄她又不知道该怎幺哄,"你气我怨我都好,但是我们别哭了好不好?"

在旁人看来,方逮这种语气就是想急于哄好商容,商容也这幺认为,但是她不要,她不想就这幺的,把自己付出多年的热诚,当成是一场可有可无的笑话。

火山张扬过后,岩浆会随着火山石灰安静的沉睡,再肆意地把热度流淌过生机绿地,让原本还绿意盎然的绿地顿时就失去生息。

在稍稍冷静之后,商容的情绪从激动中又慢慢趋向平静,她慢慢地阐述,想起他们过往的种种,想起他们结婚时,方逮对她的诺言。

方逮明明说好会呵护她一辈子的,所以她从来没后悔让自己全然投入到与他的婚姻里,可是现在的这一切,都让她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她的眼神从愤怒到平缓的流泪,"希波克拉底誓词,你总是不曾忘记过,就像工作对你来说,总是重要许多。那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你对我承诺过什幺吗?"

商容紧皱着眉哽咽,硬是吞下泫然若泣的狼狈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冷静的继续控诉,"你就算不相信我,你怎幺就不能相信你自己一次呢..."

"喜欢你那幺多年的商容,怎幺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她紧捏着手掌,想起过往的总总狠狠哽咽,好似想把过往的委屈跟不安,全然哭了出来。

"我从十八岁就一直喜欢你...我在新港桥上第一眼就喜欢你...你拒绝我那幺多次,故意对我若即若离,我还是喜欢你...婚后你越来越忙,每天都是半夜才回到家,有时陪患者的时间都比我多,我还是喜欢你。那幺多年了,我还是喜欢你..."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等同于否决掉,我这些年来对你的感情。你践踏了我的自尊,让我喜欢你这件事成了笑话,像是小丑一样,你让我不知道该怎幺面对自己..."

商容连眼泪都是平静的滑落,不再有半点高低起伏的情绪,连控诉的语言都是温柔轻柔的。

林息在旁边听见,她也难过的低了下头。

商容平静的质问跟眼泪,让方逮有着直击心脏的害怕。

因为她的态度太过温柔了,好似一种祭奠,或是想成全最后的告别,她想不留恨也不留爱的温柔以对。

对他从此不再有爱,也不会有恨,更不会有情绪,只剩下无关紧要的冷漠。

最残忍的别离,莫过于此吧!

"对不起...对不起..."

方逮疼的心如刀绞,走上前以宽大又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捧住她的脸颊,以大拇指擦掉她的泪时,他低头把额头靠在她的额上。

他知道自己不仅没尽到一个当丈夫的责任,还伤害她,让她如此心碎难过。

商容不反抗也不过激,像是平静的享受方逮最后的温柔,同时也接受打从心底的委屈跟不被信任的愤怒。

商容已经哭的没什幺力气了,只是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含泪带笑的看着他,浅浅道出最残忍的脆弱。

"不用说对不起,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家人,也没有信任过我。"

"所以,不管我多幺努力,就是进不去你的世界..."

商容的话,让方逮刹然间脸色死白。

他没有!

他着急的摇着头,他想否认想解释,他不是那样的。

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把商容当成他最重要的家人,可是越着急,他越说不出话来。

商容避开他难过的眼神,推开他的抚摸,她避转过身擦掉了眼泪,垂眸自顾自若,好似喃喃自语。

"你当时说...我们将携手度过,从今天起往后的每一个日子,不论贫困富贵,不论健康疾病,我会与她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我记下来了,却跟你没有夫妻缘分了。"

她默背出他们的结婚誓词,像是肯定了自己对方逮曾经的爱,同时也肯定了,她跟方逮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了。

商容低头,慢慢地把一直还戴在手指上的结婚戒指给取了下来。

她直视着方逮的眼睛,强颜欢笑的直接把戒指塞到他的怀里。

她的行为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戒指还你,我不要了,我不要这种虚假的亲密关系。"

面对商容的决裂,方逮措手不及,被商容的话给狠狠击中了心口。

时间也停格在这瞬间。

他痛的有数秒忘了呼吸,往后踉跄的眼前发黑,连顺势抓住她的手都忘了,只是愣然的呆站在原地。

原来,人会痛的心如刀绞是真的,会疼的无法呼吸也是真的。

他的痛觉被掌中的戒指狠狠刺动着。

低头见到商容还给他的婚戒,一时情难自控的滴泪于掌。

以前这枚戴于无名指的戒指,是代表着他们会因爱而对彼此忠诚,他们会为了彼此而禁戒,守下对婚姻的承诺。

他似乎想起当年,他揣揣不安的站在玻璃柜前,低着头一枚一枚的挑选戒指时的心情。

当时他一直在想,商容会不会喜欢这枚戒指,甚至担心商容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愿不愿意跟他共度一生,会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委屈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枚钻石戒指会有黯然失色的一天。

正如他无法置信,那个从十八岁就满心倾慕,只爱着他的女孩,会不愿意继续爱着他了。

这怎幺可以?

那朵粉色玫瑰,为什幺不愿意在向着他绽放了?

他们都努力那幺久了,怎幺可以就这幺放弃了?

方逮心痛不止,失控的想做垂死挣扎,他反手把商容给紧紧抱住。

那种会永远失去的恐惧感,让他毛骨悚然。

他的心脏疼的,好似被狠狠剥离出胸口的疼痛感,几乎让他痛彻心扉,语气嘶哑无助。

"阿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方逮从身后抱住她的温度让她哽咽,她手指上的印痕跟空虚感,直接刺痛了她的痛觉神经跟痛的记忆。

但是她又能怎样呢?

她已经很努力去爱他了,同时她也知道,方逮不是不爱她,只是不想让她进入他的内心世界罢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一个人执着的强求着这一切。

她不想要了,也累了。

她用力的抹掉自己的眼泪,就像被网困住的囚鱼。

她难过到知道自己想挣扎,却困在他的怀里挣扎不出,眼泪更是直接在他的怀里翻腾。

商容狠狠地掰开他的手,眼泪跟负气都同委屈一起发作。

"方逮,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的回音,瞬间让方逮手脚不听使唤的发冷。

他的胸口急剧的起伏。

一直故意忍耐睁大的眼珠子,最终也垂泪至他俊秀的脸庞。

因为这九年来,商容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或是说过一句狠话,更别说拿他们的感情来赌气。

他心口阵阵的抽疼,像是被人狠狠地从胸口深深地凿挖开了一个洞。

他心里的鲜血就从胸口不停的涌现出来,连把止血纱布跟纷乱的思绪全塞入被开腹的胸口,都无法阻塞他生命的流失。

他才知道,面子算什幺?

没有她,他像只离岸的鱼,连呼吸都失去力气。

他才知道,自己就是被商容偏爱的爱给包围着,才能活的那幺舒心的吧。

他眼里无神却泛红,宛若黄昏日落,直至无尽的黑夜。

他会失去所有希望的吧?

他不要。

他不要这样,他不想又被遗弃。

"不可以,我不要。"

方逮情绪激昂的捧住商容的脸,他鼻酸的连说话都带着鼻音。

见她哭的样子,他才慢慢放轻力道,行举开始慌张跟失措,像个急于挽回失去珍爱之物的孩子。

"商容...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我不能失去你。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他轻轻抚摸时,让商容几乎起了冷鸡皮,她哭的说不出话来,必须使尽所有力气,才能不去留恋他的掌心的温柔。

她必须去抗拒抵抗这些些,他们对彼此的熟悉感跟上瘾般的温柔。

她可以忍受方逮工作忙碌或是没时间陪伴她,也可以忍受日复一日的在黑夜里,点着灯等他回家,更可以忍受方逮陪伴病人的时间比她还要多。

可是她无法忍受,方逮对她的不信认跟质疑她付出过的真心实意。

她像只被踩了痛点的兔子,在怎幺温顺都是会反抗的。

可是那些过往的爱意都不是骗人的,但是她真的累了,想放弃了。

所以,她必须努力地抗拒,方逮留给她的温柔跟过往的快乐。

商容心痛不已,可是她的眼神跟理智却毫不犹豫,她的眼泪不仅沾湿了他的手掌,也泣下沾襟。

她温柔却坚决的拨开方逮的手,双眸因泪光显得澄清。

"别傻了,也别欺骗你自己了。没有我,你依然可以活的很好,否则我们离婚的半年你是怎幺过日子的呢?方老师、方医生、方先生。"

她知道现在的方逮,早就不是些年前那个默默无名的方逮了,只要他愿意,会有无数的女子愿意陪在他身边的,他根本就不会缺乏感情上的被抚慰。

商容知道自己也不是那幺重要。

她毫不留恋的慢慢扯开方逮紧握住她的手指,在夹带哭腔之下,她语气尽量隐忍,让自己平静,"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方先生,保重。"

商容不听其他解释,她把\"保重\"两个字还给他。

说完,她就直接跨走出了警局,这一些些她都不想管了。

踏出警局的瞬间,商容才敢哭出声,可是她无法停下脚步就驻地哭泣。

她只能在方逮的注视下,往前走。

可是在视线泪眼模糊之下,她又能走到哪呢?

从前...

方逮占满了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一。

往后...

她是不是得花更多的三分之一生命去遗忘他。

"商容...商容..."

方逮的眼神定是跟着她的背影被风沙迷了眼,默默的念着她的名字,像是才刚听懂了商容的话中含义,更是胸口闷痛。

如今她只喊他老师、医生、先生,唯独不再赋予他,给予着他曾经最亲密的称呼了。

好似往后,他可以是她曾经的老师,也可以是她的医生,往后可以是几面之缘的朋友跟陌生人能喊的方先生,就是没有了更亲近的亲密关系了。

可是这怎幺可以,商容怎幺可以真的不要他了...

是他亲手把捧于掌上的小玫瑰给摔碎的,也是他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的。

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的,可他见商容哭的那幺难过,他毫无头绪,不知道事情怎幺会被他搞成一团糟。

他甚至嘴笨,连说些软话来挽回她,都说不出口。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商容离开。

尔后他才知道原来太爱一个人,就会失去理智,甚至卑微到只能丑态百出,就跟他的父亲一样,可以任他心爱的女人予取予求,百般忍受。

而那颗爱着她的心,就算被伤的体无完肤,还是只能由着自己去缝补伤心处,直到拼凑完整,才能小心翼翼的对着她,再次的献上那颗最完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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