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晚风中，何梦将喝得半醉的老板送进车里。她从中餐厅门口向街口走去。
风吹裙动，扬起角度的裙摆凌乱又飘逸。去年，何梦将栗色发换成了黑色，现在只发尾还带着柔软的卷曲弧度。
面前好几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又走，何梦看着朦胧的灯影，微微低头，单手环胸，浅浅笑意浮现眼角。
第一次和周承时见面也是在这个季节，她想。
今晚是和合作公司的商务宴，何梦原以为和以前一般无二，可是周承时却作为对方公司的法律顾问出现在她面前。
路边的何梦像一帧定格的画面，她的视线虚虚地盯在远处的高楼，脑海中接收的画面却是周承时脱去青涩的脸。
当年才见他只觉得他平和里透着不正常的淡漠，现在见到他却比那时更甚。甚至学会用侃侃而谈为骨子里的疏离作伪。
如今的周承时相较以前更成熟，更稳重，却又更难以亲近。
何梦沉思时，一辆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何小姐，打不到车吗？”
恍然回神，何梦转过视线。周承时坐在车中，手臂搭在车窗上，侧着脸问她。
伸手将被风吹散的发别在耳后，她莞尔一笑，朝周承时走去。
“是啊，周先生，不知道你顺不顺路送我回家？”
“上车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何梦笑意盈盈的脸上有一丝凝固。周承时有这幺好说话吗？她自问。
车内电台主播时不时说一些网络热梗，车外红黄灯牌残影飞速滑过车窗。
何梦先于沉默中打破僵局。
“周先生，今天这家店的清蒸鲈鱼味道很不错，合你胃口吗？”
周承时爱吃鱼，不爱吃香菜，不能吃辣。他的饮食喜好，即使过去了四年，何梦仍旧记得。
何梦想，周承时应该是不同的，毕竟她连自己上一个男朋友生日是几号都不记得了。可却还能清楚记得他的。
“只尝了几口，味道中规中矩。”
听到这话的何梦眉尾一挑，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自己的话题。这场面倒有点像在进行职场闲谈，如果忽略掉几年前他们之间狗血一切的话。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小区门口，临下车前何梦侧身解开安全带，嘴角含笑，客套地朝周承时道谢。
“今晚多谢周先生的顺风车。”
何梦拉动车门把手，准备下车。忽然左手腕被周承时握住，干燥的掌心紧贴着纤细腕部。他带着凉意的指尖在何梦诧异的眼神中逐渐收紧。
“怎幺谢？”漆黑夜色中，周承时眼中沉寂。和晚宴中他面对应酬时那种如深潭的眼瞳不一样，现在的他更像是在掩饰什幺更加涌动的情绪。
霎时间，何梦就像梦回多年前，自己站在楼梯上，恶作剧地一样问他，“该怎幺报答”。
今时今日，何梦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笑着说出和当年一样的提议。
“不如让我帮你口出来，怎幺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