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

方舒叶回国后倒了三天时差,总算大体上倒成晚上睡觉白天醒的作息。

这三天里她只出门见过郭意瑶一面,这位六年没联系的高中好友不仅没有苛责她,还轻易地把她纳入闺蜜行列。

方舒叶在九点接到了郭意瑶的电话,叫她出门帮个忙,顺便能见见以前的同学,在这座城市快速建立社交网。

她在九点五十分到达郭意瑶定位的足球场。

场上有两队人在热身。

郭意瑶看见她,一边招手,一边朝场上的人喊,“我们又来了个啦啦队的!舒叶大家还记得吧,画画很好的!”

那些人朝方舒叶看过来,和她挥手打招呼,她囫囵地微笑点头致意,实际上一打眼都没认出谁是谁。

郭意瑶提前跟她说了,让她来帮忙撑个场子,这可是三班和四班十年前就结下的梁子,凑到人不容易。

方舒叶没拒绝,虽然她对高中同学已经没什幺印象,这事儿无可无不可。

有人朗声嚷道,“本来每次聚会反反复复就这几个人,都没新鲜感了,结果一下子来了舒叶和高漾两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今天可真值!咱得开个好头!”

方舒叶被某两个敏感的字扎了下耳朵,除了郭意瑶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她总算对这场同学聚会有了点归属感。

她朝三班的队伍看过去,那个最高最挺拔的人,正直直看着她,一眼就能找到人。

有人突然发现什幺稀奇事似的,“哎”了一声,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高漾你竟然没有腿毛!”

高漾这种又高又壮,肤色晒得又深,哪哪看着都硬邦邦的男人,竟然不长腿毛,确实稀奇得能引起共鸣。

高漾下意识看了眼他晒成深麦色,却光溜溜的小腿,又瞥了一眼方舒叶,风轻云淡地说,“嗯,刮了,看着卫生。”

其他人对他的言论表示不满,剩下的人里谁不是人手一条毛裤。

方舒叶抿唇,低头别了别头发。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深秋,一直穿着长裤,第一次做的时候,脱了裤子方舒叶才看到他的体毛。

她一脸震惊又难以接受,“很抱歉我在这个时候扫兴。咱们能不能先脱个毛再做啊?你肤色本来就深,腿毛又密又黑又卷,有点显脏...对不起我比较直白,我不想第一次做爱还得憋屈自己,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也不必勉强...”

当时已经硬邦邦的高漾,熬软了以后出去买了脱毛膏,把除了头发眉毛睫毛以外的体毛,能脱的全脱了。

因为有高漾的加盟,这场球赛三班一雪前耻。

当年高二那场年级足球赛,由于主力高漾外出比赛没在,四班夺得冠军,到处吹打破了三班不败战队的传说。

三班足球队的人耿耿于怀到今天。虽然大家都明白,那场意难平无法彻底弥补。

高漾全场MVP。

他每次进球的时候,都会朝“啦啦队”的方向看过来,方舒叶并不会躲他的视线。

只有不知情的郭意瑶拉着她激动不已,“看过来了,咱们加油有用,再喊大声点!”

球赛结束后郭意瑶又拉着方舒叶去参加聚餐。

方舒叶埋头吃饭,她面前有盘椒盐玉米,是任何高档菜品都无法替代的挚爱,她吃了二十几年都没腻,出国后为了解馋还自己学着做。

成年人的酒桌上不外乎工作家庭婚姻这些事。

也有人问过方舒叶,她简要回答了几句,再有人问就被郭意瑶拦下了,“我带舒叶来只是纯粹吃饭,你们不要问她那些问题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方舒叶很感激她。

她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但和高漾有关的信息就像长腿似的自己钻进她耳朵里。

比如高漾说他现在在经营一家足球俱乐部。

比如有人说,“高漾这样的都还单着,我急也急不上啊。”

比如有人惊讶地问高漾,“你很喜欢吃苦瓜?”

高漾点头,“是挺喜欢的。”

方舒叶看着自己面前那盘椒盐玉米,它正对自己的时候,那盘苦瓜就正对高漾。

一整局下来,所有人夹完菜,都会特意把那盘苦瓜转回高漾面前,所以那盘椒盐玉米就一直被转回她的面前。

组织聚会的人安排了无缝衔接的活动,吃过午饭后,他们要出发去订好的别墅。

郭意瑶问方舒叶去不去,那里室内娱乐设施很齐全,另外有泳池,可以烧烤,可以钓鱼,可以采摘大棚水果,晚上可以露营。

她说这幺多,就是想诱惑方舒叶一起去。

方舒叶答应了。

开车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别墅。

唱歌的,打桌球的,打麻将的,方舒叶看似去旁边凑了热闹,其实都没参与,不着痕迹地脱身,待在没人的露天泳池边。

可惜没带泳衣。

在阴凉处的躺椅上躺下,安静地吹点小风,也是很惬意。

方舒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早上是被郭意瑶叫醒而非自然醒,加上没有午休,她就瞌睡了一会儿。

看时间睡了大概四十分钟。

她是被水声吵醒的,泳池里有位男士。

方舒叶理了理衣服头发,准备起身走人。

泳池里的人却突然加速朝她游了过来,“哗”地一声。

高漾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她。

方舒叶的步子突然就迈不动了。

高漾手臂一撑,从水里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泳裤,运动过后的肌肉充血,一块块肌理分明。深麦色皮肤,高挺舒展,宽肩蜂腰,每一块肌肉恰到好处地附着在骨骼上,线条分明,凹凸有致。

是一具成熟的、性感的、充满美感与力量感的男性身体。

即使这个人不是高漾,方舒叶也可能会多看几眼。

除此之外,泳裤毕竟紧贴皮肤,难以避免地勒出裆部的形状,鼓鼓囊囊。

方舒叶移开视线,她不是觉得害羞,毕竟看过、用过很多次。

只是现在的关系盯着人家的私密部位属实不礼貌。

高漾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

方舒叶心头有点烦躁,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

“好久不见,聊会儿天吧?”高漾开口询问。

对方礼貌又主动,方舒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高漾带着方舒叶来到一把遮阳伞下,放了两张躺椅,一人一把。

他一边擦水,一边问,“这些年怎幺样?”

“挺好的。你呢?”

“还行。”

一时没人说话,高漾又问,“以后还走吗?留在这里,还是去别的城市工作?”

方舒叶如实回答,“留在这里工作。”

“画画吗?”

“对,绘画相关的工作。”

......

高漾看她,“你没有什幺想问我的吗?”

他把主动权交到方舒叶手上,她一时不知道怎幺回答,她确实没什幺想问的。

沉默时间越长,越显得不合适。她直接摇头。

高漾又轻笑一声,没说什幺,舒展身体躺下。

方舒叶侧头看他。

他面上平静,还微带着笑仰头看天,应该没有在意。

视线又不自觉落在他身上。

方舒叶强迫自己挪开。

她觉得嘴唇有点干,抿了抿舌尖濡湿,习惯性上齿微微咬着下唇。

高漾又发出轻笑的气声,方舒叶不满地瞪他。

老是一副自以为看穿她的样子真讨厌。

“笑什幺?”方舒叶没好气地问。

高漾收敛了戏谑的笑,稍微正色道,“我要是说了,你不要觉得被性骚扰,或者我可以道歉。”

听他的话就知道要往哪方面去,方舒叶有些心虚,但不让他说又好像直接承认他猜对了。

她色厉内荏道,“你说。”

高漾深深看着她,认真问,“想做?”

方舒叶内心惊讶,她心里也就一点毛毛雨大的想法,他未免猜得太准。

她不置可否,“你为什幺这幺想?”

“因为...”他抿唇微微笑了,“你刚刚的小动作,是被舔到爽,想做的时候下意识的习惯。”

方舒叶简直要瞳孔地震,她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

但她不喜欢这种被他说中、抓包的被动感,于是直接道:“我一个生理健康的青年女性,有性需求很正常,看见美好的异性肉体,难免会产生一些想法。我对事不对人,如果冒犯到你,很抱歉。”

高漾的神色淡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既然只要是拥有‘美好肉体’的异性都可以,那能不能是我?”

这不就是问她“能不能和我做爱”?

如果她拒绝,仿佛心里有亏,毕竟她才刚被抓包垂涎人家的肉体;但如果不拒绝,是要和前任破镜重圆,或者419?

方舒叶一时错愕。

“对不起,”高漾突然道歉,“是我咄咄逼人。”

“...没关系。”

其实并不用道歉,她只是不知道怎幺回答才不会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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