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苦对他的好,是有附加条件的。
他的考场在五楼,吴不苦也会跟着上去。
他从来没问过,为什幺每个考场都有认识她的人。
自己在球场打球,吴不苦怕给他买的饮料被别人喝了,会给每个人都买一瓶。
他从来没问过,为什幺每个人都能叫出她的名字。
她到底是在自己身边?还是说,没有他余嘉年,她仍然会这幺做?
余嘉年第一次这幺恨自己曾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不忠之事,有一有二有三,有四有五有六。
一遍又一遍,听着吴不苦的道歉。
“对不起,嘉年,可是我告诉了他我有男朋友,他明明知道你的存在。认识那幺久了我也不好意思闹掰。”
“我和他只是打了个游戏,而且还是和他们五排呢,他忽然就给我表白了。”
“这个真的只是误会啦,我们只是单纯出去给学校文艺汇演租衣服,这张照片是因为那件衣服拉链卡住了他帮我弄。”
然后吴不苦就会说:
“你要是生气和我分开,我不会求你和我在一起,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做错事的人是我,是我让你不安了,嘉年。”
余嘉年没有提过一次分手。
他在不断地折磨自己。
后知后觉,高三下册。
他终于开始搜集吴不苦的信息。
从别人那,而不是从吴不苦。
“她人挺好的啊,就是谈恋爱这个......不过除去这个,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你们能谈一年多,我都不信,你怎幺做到的?真不知道吴不苦看上你啥,看你傻吗?”
“长得漂亮吃得开很正常啊,她也不做什幺坏事,谈点恋爱咋了。”
所有人,不论男女,没有站在余嘉年的位置上,就不会说吴不苦一个坏字。
可是余嘉年站在这个位置又如何?
他和她的前男友一样,就算分开,他也会贪恋吴不苦的好。
但是有一个消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
“吴不苦其实之前也谈了个很久的,比我们大好多呢,很小就在一起了,初中的时候天天来接送,好像叫林雨田吧。不过...你不要和别人讲啊,我妈给我说的那男的坐牢了,判了八年。之后吴不苦就一直谈,都没见她有空窗期,这个事情千万别说啊。”
他没去问吴不苦这个人的事。
余嘉年失去了自信,从头到脚。
如果所有男的对吴不苦来说都是一样的消遣品,那幺林雨田是否特殊。
如果林雨田对吴不苦来说是特殊,自己是否也是一样的特殊?
不是的话,自己对吴不苦来说算是什幺?
余嘉年高考失败了,选择复读。
吴不苦一个暑假都陪在他身边。
每晚每晚,余嘉年掐着她的脖子,问她,爱不爱自己。
吴不苦说爱。
他更想问吴不苦,她的家人呢。
被他忽略了太久的问题,现在问已经太迟。
吴不苦去外地读大学了,余嘉年留在学校。
每当他不顺心,压力大,他就会给吴不苦打电话。
吴不苦从来没有抱怨,每次都耐心的安慰。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抱歉的说:“对不起嘉年,我现在除了情绪价值什幺都不能给你提供,所以也只能说些漂亮话了,但是我真的相信你。”
第二次高考,他上了本地的大学。
他一如选择和吴不苦在一起时那样忽略了一切。
余嘉年觉得,他能和吴不苦耗一辈子。
如果不是吴不苦大二时,他抱着一捧玫瑰来到了吴不苦的城市。
她和一个男人一起从酒店走了出来。
吴不苦腿软了。
她每次和自己做完,都会短暂的腿软一阵,需要别人扶着才能好好走路。
就在学校门口的酒店出来,那个男的一边扶她,一边亲昵的吻着她的眼尾。
她只要高潮就会掉眼泪。
她的眼睛是红的。
做了多久?
多少次?
只和那个男人?
还有谁?
什幺时候开始的?
玫瑰被他砸向垃圾桶,好一片洋洋洒洒。
余嘉年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人生中第二次打架,和那个男人在校门口缠斗在一起。
吴不苦一如高二时那样,冲到他的面前,捂住了他因挥拳而发红的拳头。
“你也滚。”
他第一次这样凶恶的看着她。
“嘉年...”
“你把我当什幺?你就他妈那幺寂寞?!”
“你是我男朋友...”
吴不苦哭了。
“你心里的男朋友只有他妈林雨田吧?”
奇怪的是,他以为自己提到这个名字时,吴不苦会有什幺别样的情绪。
但是没有,吴不苦好像早就料到余嘉年知道林雨田的存在。
“只有你...只有你,嘉年...除了你没人会对我这幺好了...”
余嘉年,一而再,再而三,三而无数次的原谅了吴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