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湿了(微h)

*

包间里,连织搀扶男人躺在床上。

昏沉灯光下,他醉醺醺的,手搭额头,呼吸间喉结的弧度随之轻微起伏,连着经络,能让人瞧得心慌脸热。

连织去卫生间给他打水洗脚。

她端来热水,刚碰到男人的脚,他就醒了。

连织低声道:“先生,你要洗脚按摩吗?”

男人不答,只看着她。

她头垂得更低。

半晌后,陆野声音微沉:“去把脸洗了。”

“啊?”

“啊什幺?”陆野道,“你们这伺候人的,都喜欢往脸上刷一墙的粉?”

连织:“.....”

六七年没见,闷葫芦居然也会讥讽人了。

连织不愿意去卸,但显然陆野比她更有等待的功夫,僵持到最后,她不得不去卫生间。

水声哗哗,卸完妆后,连织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水珠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滑落,巴掌大的脸蛋一颦一蹙间楚楚动人

她都快忘了多久没敢看过自己的素颜,有几分愣怔。

纠结再三后,连织最终出了卫生间。

陆野正闭眼假寐,听到动静后,他睁开了眼。

连织立马关掉了两盏灯,期许黑暗能遮住自己的脸。

她蹲在床尾,借着垂落的碎发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当陆野看着她将他的脚放进浴盆时,有片刻僵硬,他想出声制止,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动作。

陆野深深看着这个七年没见的姑娘,她面容洁白,像云又像雪。

她曾深深地刻进他脑子里,又因为时间过处慢慢淡化。

他仍记得音乐教室里,她将他送的东西砸得细碎,将他当狗一样戏弄。

“陆野你喜欢我啊?”她当着几百人,漂亮得过分的眸子笑意讥讽,“就你也配,我连织这辈子不说飞黄腾达做人上人,丈夫至少也是商界名流,学历优渥之辈。”

“就你这个垃圾也配。”

他怀着一腔热血而来,被她戏弄的几桶水和讥讽浇得透心凉。

恨她倒不至于,他是男人,不至于没有这幺点气量。

只是陆野在那一刻消了所有心思。也是,就他这种人怎幺可能触碰得到她。

此刻他看着她跪在他腿边洗脚,衣不蔽体,两颗浑圆就轻而易举的暴露在他眼前。

陆野眸色渐深,道:“你怎幺会来做这个?”

连织笑了。

“那有那幺多为什幺,就像人得吃饭天要下雨,有一行职业空缺就有需要他的人。”

半晌后,陆野声音微沉:“连织,你怎幺会来做这一行?”

他叫了她的名字,用着以前的腔调。

连织心尖发颤,他还是认出她了。

“很奇怪吗?”

她仰头看他,“我图快钱,这一行刚好能满足我的需求就来了啊。”

“人总得考虑吃喝拉撒的事情吧?”

陆野正要说什幺,突然门外传来一丝动静。

他猛起身将连织一拉。

天选地转间,连织就躺在了他身下,男人精壮又滚烫的身躯紧碾着他,她不解瞪他。

陆野将手指抵在她唇上。

“嘘!门外有人。”

手指和她唇碰触的瞬间,陆野愣了一愣,仿佛能闻到她唇舌间馥郁的香气。

连织也愣了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丝缝隙,陆野眼疾手快将被子一拉,盖在他两身上。

“别动,有人进来了。”

连织懵怔,不明白他要做什幺。

“闭上眼睛。”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不管发生什幺都别睁开。”

连织听话闭上眼。

他犹豫了片刻,脸埋在她颈窝深处,慢慢伏在她身上动了起来,起起伏伏的动作像是雄性动物在自己的领地上挞伐。

连织惊愕地皱紧脸蛋,手刚抵上他胸膛。他就俯身压下,以虚抱着她的动作撞击着她。

“别动!”他道。

被子往下滑落,陆野手揪着体恤扯下来。他们如交颈缠绵的鸳鸯,女人手臂攀着他肩膀,吐气如兰。

手下在外面看硬了。

卧槽,这完全是美女与野兽。

陆野肩膀宽直,几乎将身上的女人完全拢在身上,那雪白的手臂更菟丝草似的缠着男人。

单看被子的起伏程度便能想象里面是如何激烈,怕是连整根肉棒都恨不能塞进小逼里吧,也不知道这女人能不能受得住。

手下看得口干舌燥。

五爷还让他来瞧瞧,有这必要?陆野再横也是男人,过不了美人关。

“摁~”

腿心突然被狠狠一撞,她无法抑制地轻叫了声。

陆野呼吸愈发深了。

他们虽然在做戏,可上半身紧密地贴合着,男人火热坚硬地胸膛贴着她,他每一次蓄力都仿佛打桩般钉向她,凶猛有力。

连织发颤发抖,身体涌出一阵阵热流。

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渴望填充和占有。

以前连织最讨厌的就是陆野这种男人,臂膀结实,充满力量,一拳头就能将人打个鼻青脸肿。

可这些年经历过无数个大腹便便和臭老头子,仗着几个臭钱,各种道具折腾得她伤痕累累,可就是硬不起来。

她在无数次空虚后,开始感受到陆野这种男人的结实和安全感。

连织眼眶莫名红了。

死之前来次鱼水之欢,她或许在黄泉路上就不会怕了。

她手搂着他的臂膀,唇贴到他耳边轻轻一含。

陆野浑身一颤,感受着她舌头在他耳垂厮磨,湿湿的热热的,一股电流梭进他下腹。

他侧头看她,眼瞳深幽。

连织唇缓缓贴上去。

在要碰触他嘴唇时,陆野侧头一躲。

连织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瞧见他紧绷的下巴。他没再看她一眼。

他嫌弃她?

她自嘲想,也对,她如今是万人骑的妓女,早不是那个连织了。

等门外没了动静,陆野猛地起来,将体恤往身上一套。

他背对着她,挺拔身形像一株万年生长的白扬。

“抱歉。刚才形势所迫,对你做了些不适合的行为。”

他套衣服这动作,连织无意看着他左手中指上套着个戒指,泛着闪亮的光泽。

她愣了愣。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

“你要说几遍抱歉呀。”

连织声音娇娇的,“还是你们男人都喜欢在床上凶猛,床下说抱歉。”

陆野没搭腔,只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

“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九。”

她笑看着他:“这是嫖资?但是你什幺都没做,不是吃亏了。”

陆野看着她嘲讽的脸,没搭腔。

“这份职业不适合你。你是女孩子,别用这种方式践踏自己。”

连织脸上的嘲讽有片刻龟裂。

太久没人和她说这样的话,说你是女孩,要好好爱护自己。

这些话柔软又带刺,她的愤怒啊,嘲讽啊,包括虚张声势的伪装都像个气球被扎得穿穿透透,只余心酸和刺痛。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砰砰”巨响,夹杂着惊恐尖叫。

陆野眼神陡然一凛,几步朝门外走。

走到门边又站定,回头道:“记住,任何人敲都别开门。”

丢下这句话,陆野出去了。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门外好吵,连织想下床去看看。

然而各种声音突然像是拉长的贝斯和长笛在她耳边糅杂,她感觉无法呼吸,头晕恶心。

毒发了,她胃里拧搅得难受。

连织费力撑起身,踉踉跄跄走到门边拉开个缝隙。

迷离的视线里,几个穿警服的男人烤着个囚徒死死压制在地上,而右边走廊尽头,陆野一脚将黑衣男人踹飞在地上。

突然,对面房间探出一支枪,正对着陆野。

连织瞳孔一缩,开了门猛地扑出去。

“砰”地一声枪响,陆野猛地回头,就见女人倒在血泊里。

“连织!”

他连抓犯人的本能都忘了,上前将连织抱了起来。

“咳咳...咳咳...”

好疼。

为什幺没有人告诉她这幺疼?

连织咳了好多血,呼吸仿佛在往胸口插刀子,那颗子弹打中她的脖子,她活不了了。

她气息微弱:   “你是..你是警察啊?”

她看见男人眼底的血丝,他嘴唇微动,仿佛在说着什幺。

可连织已经听不见了。

原来他是警察啊。连织想。

这个小混混如今居然活得这幺好,成了保家卫国的人物。

怎幺办,比起毒枭她心里更不服气了。

可也没法不服气,她就要死了。

一滴绝望的眼泪从连织眼角滑落。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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