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也不知道你爸在里头吃什幺。”
小姨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张母碗里,“放心吧,姐,不是都打听了说还行。你再吃些,可不能累垮的。”
张靖薇也没胃口,但她一直强打精神,不想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她大口地拔了口饭到嘴里,“妈,小姨,我刚才接到同学电话,马路教授昨天被请去配合调查但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教授就回来了。”
张母一听立马有了精神,“真的吗?”
“真的,这个同学说的不会错的。”张靖薇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嘴里。
“姐,那看来姐夫就没有洗钱那个事儿了,咱们可以放下些心了!”小姨握住张母的手摇了摇,“你赶紧吃点,吃完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张母连连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小姨与张靖薇交换了下眼神,也低头吃饭,现在不只是张母不能接受任何意外,张靖薇也是,如果妈妈也倒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吃完饭张靖薇回了自己房间,她忍不住又点开与陈庭予的聊天界面,他的头像从他们俩确定关系后就从那个黑色头像变成了他为她画的第一幅画,自己的头像也换上了他画的一幅白描,一黑一白,相互映衬。那幅白描陈庭予画的是她的那套小窝,他低声在自己耳边说的帮帮我,现在还能让她耳廓发烫,还有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强烈的存在感很难忘记。
张靖薇躺在床上举起那右手在头顶上,上下翻着,自己的手很小他的手好大,正好可以把她的手全部包裹住,她闭上眼想着被他握住的感觉,从手摸到嘴再到胸,她的右手发着抖,又到小腹,刚才他揉着自己的时候她的腿间已泛起湿意。张靖薇的心包上忽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酸又疼,她收回右手翻过身两腿夹住抱枕,把头埋进枕头里低低哭了起来,太痛了。
电话在床头闪烁个没停,张靖薇知道是谁打来,七声,是他们的约定,他说是他在陪自己,张靖薇的心更痛,她把电话关成静音,反扣到床头柜上,把头埋得更深,她在祈祷赶紧睡着,只要睡着就不会这幺痛了。
暴雨下了一整夜,一点要停歇的意思都没有,张靖薇去看手机,最近一通未接来电是半个小时前,她往上翻每半小时就有一通,忽然她想到什幺,抓了外套就冲去门口,“妈,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张靖薇跑出楼房,就看见那辆车还是停在那,她的腿却像被钉在地板上,她此刻最想见的是他最不想见的也是他。
陈庭予的下巴靠在方向盘上,狭长眼眸盯着那栋楼,大门进出形形色色的人,从黑夜到天亮都没有他心中的人。雨点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玻璃,他好怕自己会错过,他一秒都不敢闭眼,他害怕那人儿也变得模糊。
张靖薇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了他的车前,风太大吹得那伞都快刮走,紧握伞柄的手指早已泛白。他就坐在那车上与她对视,她不再往前了,她哽咽着张了张嘴,回去吧。
陈庭予看着她穿过雨珠帘走到自己的车前,他的干涩眼眶泛起湿润,想了一夜的人就在眼前可他不敢下车。他看懂了她说话的口型,嘴角忽然扯出一丝笑,回去?回去哪?
张靖薇从口袋掏出手机,打过去,很快接通。
“回去吧。”
“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求你了,回去吧。”
“我怎幺回去?”
她这个样子,他们这个样子,他怎幺走?
“陈庭予……”她用尽全力忍住不让自己掉泪。
“我在,靖薇。”陈庭予两眼紧紧盯住着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放在门锁上按上按下。
“我爸已经进去三天了,你知道的都是真的,他们已经找到了赃款,他不是清白的。”张靖薇对着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现在他们怀疑是我爸买了马路教授的画向他行贿换取了我的推荐信,我能不能继续读书都是未知数。陈庭予,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现在的我谈感情都是奢望。”
陈庭予没有出声,又听见她说,“你马上就要去美国,我没有信心可以和你继续,你会大放异彩而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快回去吧。不要让叔叔阿姨担心。”
陈庭予的眼眸越来越暗,那点亮光也快熄灭,“张靖薇,其他的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雨声震响,电话沉默。
“和你一起这两个月我很开心,我很喜欢你。昨天的求婚我很感动,但是是很幼稚的,两个月我们说爱实在太早。”
陈庭予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有人问我爱过她吗,我说你很好是我不好。现在我问你爱不爱我,你说太早。张靖薇,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挺好笑?”
张靖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走吧,雨天开车小心。”
那个心的音节才落下,她的电话就已经被挂断,陈庭予已经把车启动,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车子带起的污水溅了她一身却没有停下。张靖薇低头看身上这白色外套都已被弄脏,污秽不堪,她拍了拍那污秽越来越大,她也再也撑不住直接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陈庭予感受到从所未有的孤独和失恋的痛苦,原来就是这样,春信不至夜莺不来。